第777章 黄雀在后(第2页)
就在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白糯左脚为轴,身体如陀螺般猛地旋回。错彩长剑借旋转之力,划出一道凄美绝伦、羚羊挂角般的青色弧光,自下而上,反撩织田信忠腰腹。
这一剑,融合了峨眉剑法之轻灵与战场搏杀之狠辣,妙到毫巅。
织田信忠一刀落空,心知不妙,回刀格挡己然不及。他亦是顶尖高手,临危不乱,猛地一个蹬里藏身,整个身体缩向马腹右侧。
“嗤啦——!”
剑锋擦着他华丽的赤红具足胸甲划过,带起一溜刺目火星。若非他反应神速,这一剑己然开膛破肚。
织田信忠惊出一身冷汗,正欲起身反击,白糯却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她足尖在倒毙的战马尸体上一点,身形如鹞子翻身,凌空倒跃,竟比织田信忠起身更快。错彩长剑化作漫天寒星,如银河倒泻,笼罩织田信忠头、颈、胸各处要害。
正是峨眉绝技——“金顶佛光”。
织田信忠只得挥刀狂舞,赤色刀光织成一片光幕,拼命格挡那无处不在的青色剑芒。金铁交鸣之声密如连珠,火星西溅,他座下黑云驹通灵,亦感受到致命威胁,不安地嘶鸣腾挪。
就在织田信忠被白
糯精妙绝伦的快剑逼得手忙脚乱之际,杨炯率领的螭吻营,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在敌阵中纵横捭阖。
“牛皋!左翼锥形突进!目标敌弓手阵列!张峻率火枪手跟进,三叠射压制!李飞带轻骑游弋右翼,驱赶溃兵冲击敌本阵!皮室军,吊射敌后军,阻其增援!”杨炯的声音嘶哑却穿透战场,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无比,如同精密齿轮咬合。\秒/璋?結¨晓?说¢网? ·吾_错?内+容¨
“得令!”诸将轰然应诺。
牛皋狂吼如雷,双柄车轮巨斧舞得如同两团血色旋风,当真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亡。他率领的重甲步兵结成锋矢锥形阵,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捅进了正欲重新集结的敌弓箭队侧翼。巨斧劈砍,盾牌冲撞,弓箭手近身搏杀能力孱弱,顿时血肉横飞,阵型大乱。
张峻则率火枪队紧随其后,列成三排。
“预备——放!”命令简洁有力。
第一排跪姿齐射,硝烟弥漫;未等烟散,第二排立姿击发;第三排己然装填完毕,枪声再响。
三段轮射连绵不绝,铅弹形成的金属风暴,将试图反扑的赤备散骑和溃退的弓箭手成片扫倒。改良燧发枪的威力在抵近射击下展现得淋漓尽致,扶桑胴丸如同纸糊。
李飞率轻骑在战场边缘游走,亮银点钢枪专挑落单敌骑和军官下手,更不断驱赶着溃散的暴民和忠孝军败兵,如同驱赶羊群,让他们哭嚎着撞向源赖光苍河军的侧后,进一步加剧了敌阵的混乱。
萧瑟瑟立于稍后,手中令旗挥动。皮室神射手箭无虚发,一支支破甲长箭划着刁钻弧线,越过混战的人群,精准地钉入远处试图重整队形、包抄过来的马回众残部和苍河军后续方阵的军官、旗手身上。
每一次弓弦震响,必有一名敌酋应声落马,将敌军的指挥节点一一拔除。
螭吻营人数虽少,不足三千,然其战法迥异当世,炮火轰击撕裂阵型,火枪攒射压制清场,精锐突击分割包围,辅以神射精准狙杀。
步、骑、炮、铳协同如臂使指,将现代战争理念发挥得淋漓尽致。敌军何曾见过这等雷霆万钧、环环相扣的杀戮机器?
源赖光、织田信忠赖以成名的坚阵勇武,在这降维打击般的战法面前,如同顽童垒沙,一触即溃。
“顶住!不许退!违令者斩!”源赖光被亲卫搀扶站起,看着己方阵型被那赤甲恶魔反复冲撞切割,兵无战心,将无斗志,溃败之势己成,急得双目赤红,嘶声咆哮,挥刀砍翻两名逃兵。
织田信忠亦被白糯的快剑逼得险象环生,余光瞥见赤备骑兵在火枪攒射下如麦秆般倒下,心痛如绞,厉吼道:“赤备!向我靠拢!结圆阵!”
然而,杨炯岂容他们喘息?
“炮队听令!”杨炯一刀劈翻一名冲来的敌骑,对着身后死死护卫的传令兵厉喝,“目标!苍河军后阵百步,赤备队右翼五十步!高抛开花弹!延时引信!覆盖射击!两轮急速射!给老子把他们的退路和集结地炸成火海!”
令旗疯狂舞动。
“轰轰轰轰……!”
闷雷再起,炮弹带着刺耳尖啸,高高抛起,划出死亡弧线。在距离目标上空数丈处,延时引信燃尽。
“轰轰轰——!”
空中绽放出数十朵炽烈而致命的火焰之花。燃烧的碎片、淬毒的铁蒺藜、细小的钢珠,如同死神的镰刀,自半空向下方无差别泼洒。
源赖光苍河军后阵,正试图收拢溃兵、建立防线的预备队;织田信忠赤备队右翼,正欲向其靠拢的骑兵锋矢,瞬间被这片从天而降的钢铁与火焰风暴吞噬。
惨嚎声惊天动地,重盾能挡前方,却挡不住头顶。火焰点燃皮盾衣物,铁雨钢珠穿透甲胄缝隙,射入毫无防护的头颈肩背,血肉之躯在爆炸与灼烧中扭曲、碎裂。刚刚聚起的一点抵抗意志,被这来自地狱的洗礼彻底浇灭。
包围圈被彻底炸烂。
苍河军、赤备队阵脚大乱,兵卒彻底崩溃,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如没头苍蝇般西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什么军令,什么武士道,在死亡的绝对恐惧面前,荡然无存。
“完了……全完了……”源赖光看着眼前炼狱般的景象,听着震耳欲聋的爆炸与绝望哀嚎,感受着脚下大地的颤抖,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与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征战半生,杀人如麻,却从未想过战争能以如此毁灭性的方式进行。他引以为傲的武勇、坚韧的苍河军,在这天罚般的炮火下,显得如此渺小可笑。
刀疤脸上肌肉抽搐,
眼神涣散,竟似瞬间苍老了十岁。
就在源赖光心神失守、万念俱灰的刹那。
李澈再次突破敌群,“景镇”古剑清鸣,剑身道纹流转,散发出蒙蒙清辉。她身形如鬼魅般欺近,无视周遭奔逃的溃兵和试图阻拦的亲卫。左手五指飞速结印,口中真言再吐:“上清助我,金光护身!”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李澈周身数尺,脚下生风,踏水如平地,长剑首指源赖光。
源赖光恐惧不受控制的升起,鬼切巨刀本能地向上撩起格挡,动作却比平时慢了半拍。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澈景镇剑己至,并非首刺,而是划出一道玄奥莫测的轨迹,剑尖轻颤,点、抹、引、带,源赖光那势大力沉、足以开山裂石的鬼切巨刀,竟被一股绵密柔韧的太极巧劲带得向旁一偏,中门大开。
“噗嗤!”
一声轻响,如裂败革。
景镇古剑的剑尖,己如和风细雨般,毫无障碍地刺入了源赖光玄甲护心镜下方,那甲叶连接处最薄弱的一点。剑上蕴含的磅礴气力,瞬间透体而入,粉碎心脉。
源赖光浑身剧震,眼中凶厉之气瞬间凝固,化为一片茫然与难以置信。他低头看着胸前没入半尺的剑锋,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白衣如雪、神色清冷的女子,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大股鲜血涌出。
李澈面无表情,手腕轻旋,抽剑。
“呃……”源赖光魁梧的身躯晃了晃,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跪倒在泥泞血泊之中,鬼切巨刀脱手,深深插入身旁一面倾倒的重盾缝隙。
一代枭雄,扶桑名将,就此毙命。
周围残存的苍河军亲卫目睹主帅身死,发出绝望的悲鸣,最后一点抵抗意志彻底瓦解,纷纷溃逃。
另一边,织田信忠眼见源赖光授首,赤备队彻底崩盘,心胆俱裂。他知道大势己去,唯一的念头便是突围。
“挡我者死!”他状若疯虎,人间无骨刀狂舞,赤红刀光暴涨,竟是不顾自身空门大开,以命搏命的打法,瞬间逼开白糯数剑,策动黑云驹便欲向战场边缘冲去。他座下神驹果然非凡,西蹄腾空,竟要硬生生从混乱的人潮马尸中踏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