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时光静好
白子画心头猛地一缩,收回手,指节微微蜷起,声音放得极柔极缓,带着一种近乎哄慰的耐心:“别怕。”
他扶着她微微僵硬的手臂,引她在铺着厚厚大红锦褥、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吉祥干果的婚床上坐下。
床沿触感柔软,花千骨紧绷的脊背稍稍松弛了一点点,但那双带着熔金光晕的眸子,依旧警惕而懵懂地追随着他的身影。
白子画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圆桌。桌上红烛高燃,映照着成套的赤霞锦喜壶喜杯,几碟精致小巧的点心安静地摆放在描金托盘里。
他提起温在小暖炉上的白玉壶,倒了一杯温度正好的清水,又从碟中拣了几块她平日最喜食的桃花糕和梨花冻,放在一个同样质地的白玉小碟中,再回到床边。
“饿不饿?”他低声问,将那杯清水递到她唇边,动作自然而熟稔,仿佛已做过千百遍。
花千骨的目光被碟子里粉白晶莹的点心吸引,熟悉的甜香让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她犹豫了一下,看看水杯,又看看点心,最终还是顺从地微微低头,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了几口温水。
白子画放下水杯,将盛着点心的小碟递到她手中。花千骨立刻像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双手捧住碟子,拈起一块桃花糕,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
她吃得专心致志,小口小口地咀嚼着,眼中只剩下纯粹的满足。
白子画便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红烛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她,为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墨发被赤金桃花簪挽起,露出优美脆弱的颈项线条。繁复华丽的嫁衣裹着她日渐丰腴却依旧纤细的身躯,隆起的弧度在红衣下并不明显,却如同最隐秘的珍宝,牵动着白子画全部的心神。
殿内红绸垂挂,囍字流光,一切都喧闹喜庆得不真实。唯有她安静咀嚼的模样,带着一种懵懂的、近乎天真的依恋,让他漂浮了太久的心终于有了落点。
这是他的妻。腹中孕育着他与她骨血相连的孩子。
这个认知带来的巨大暖流,比殿内所有红烛加起来的光芒还要让白子画觉得心安和熨帖。
直到碟中点心尽数落入腹中,花千骨满足地舔了舔指尖残留的一点糖霜,眼神开始流露出熟悉的困倦,白子画才轻轻拿开空碟。
“累了?”他问。
花千骨没说话,只是困乏地点了点头,眼皮有些沉重地往下耷拉。
白子画伸出手,落在她发间那支赤金嵌红宝的桃花簪上,小心地解开簪尾缠绕的发丝,拔下固定用的细长金针。
沉重的发簪被取下,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紧接着,固定发髻的几枚小巧珠花和发钗也被他一一取下。没有了束缚,如瀑的墨发瞬间倾泻而下,柔顺地披散在花千骨肩头、后背,衬得那张因困倦而略显迷糊的小脸愈发莹白如玉。
卸去了一身繁复头饰,花千骨轻松了许多,舒服地小小喟叹一声。
白子画起身走到殿角的铜盆架旁。那里早已备好一盆温度适宜的清水。
他挽起宽大的内袍袖口,试了试水温。随后,他端着玉盆轻轻放在床前铺着红毯的地上,自己则单膝半跪下来,伸手去握花千骨垂在床沿的脚踝。
脚踝骤然被带着薄茧的温热掌心握住,花千骨惊得低呼一声。
困意瞬间飞走大半,熔金竖瞳猛地显现,带着受惊的警惕,下意识地想缩回脚。
“别动。”白子画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手上动作却极尽轻柔,“帮你洗洗,会舒服些。”
他抬头看她,深邃的眼眸里是纯粹的关切,没有任何狎昵或让她不安的东西。那目光奇异地抚平了花千骨瞬间炸起的本能防备。
她迟疑地看着他,又看看那盆冒着温热水汽的水,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任由他褪去自己脚上那双软缎喜鞋和罗袜。
一双玉足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莹白小巧,脚趾圆润如珠贝,指甲泛着健康的粉色。
白子画一手稳稳托着她的脚后跟,另一手掬起温热的水,缓缓淋上她的脚背。水珠顺着细腻的肌肤滑落,带起一阵细微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