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阴阳归墟（6）
机械心脏的碎片如星尘般消散在空气中，林渊手中的阴阳鱼吊坠却开始发烫，表面新浮现的纹路渗出微光，在地面投射出一幅不断变幻的星图。苏璃的青铜药锄突然自动悬浮，与星图产生共鸣，锄刃上的古老符文接连亮起，拼凑出一行西域古文字：“当北斗第七星坠入深渊，轮回之门将在镜像之城开启。”
“镜像之城？”赵大川的机械手指划过地面星图，金属关节发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根据我数据库里的残缺记载，那是存在于时空夹缝中的神秘领域，据说能映照出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欲望。”他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细长的红线，“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东南方向三公里处，出现与归墟核心同源的物质反应。”
城市的街道在三人眼前扭曲变形，霓虹灯牌的光芒化作流动的光带，在空中交织成九幽门的图腾。林渊的异瞳急速运转，捕捉到街角阴影里闪烁的银色光点——数十个身着黑色作战服的人正在组装某种机械装置，他们的颈后都植入了与归墟图腾相似的芯片，手中的工具上刻着西域风格的咒文。
“是九幽门的新型改造人。”林渊甩出飞虎爪，勾住高楼的避雷针，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向目标。他手中的匕首泛起清墟之力的光芒，却在触及改造人的瞬间被一层透明屏障弹开。改造人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露出满嘴金属獠牙，手臂瞬间变形为旋转的链锯，链锯齿尖滴落的不是机油，而是散发着恶臭的紫色毒液。
苏璃从背包中取出一个青铜铃铛，这是她在归墟之城废墟中偶然捡到的古物。铃铛摇晃时发出的声波与改造人的芯片产生共振，那些人的动作顿时变得迟缓。赵大川趁机发动电磁脉冲炮，蓝色的电流如蛛网般笼罩战场，改造人的身体在电流中抽搐着分解成零件。然而，他们的芯片却在落地前化作黑色甲虫，钻进下水道消失不见。
“这些芯片有自主意识！”苏璃的银簪重新长出新芽，簪头的蛊虫发出警惕的嗡鸣，“它们在收集我们的战斗数据，而且......”她突然顿住，脸色变得苍白，“我感受到了阿依娜的气息，就在这些芯片残留的能量波动里。”
林渊的吊坠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金色光束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阿依娜的虚影。她的身体依然半透明，金色图腾流转着微弱的光芒：“林渊，九幽门用我的残骸制造了这些芯片，它们是打开镜像之城的钥匙。但你们必须小心，那座城里藏着黑袍人最恐怖的造物——‘心魔具象体’。”虚影消散前，一枚镶嵌着紫色宝石的戒指落在林渊掌心，戒指内侧刻着西域语的“希望”。
根据星图指引，三人来到一座废弃的游乐园。旋转木马的马匹布满青苔，摩天轮的座舱在风中摇晃，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铁锈混合的气味。林渊的吊坠光芒照亮前方的过山车轨道，轨道上整齐排列着九幽门的机械守卫，这些守卫的身体由齿轮与骨骼拼接而成，胸口处镶嵌着跳动的归墟能量核心。
“它们的弱点在能量核心的接缝处。”赵大川举起加特林机枪，子弹精准击中守卫的关节。林渊挥舞匕首，清墟之力在刀刃上凝聚成光刃，所到之处机械守卫纷纷解体。然而，当最后一个守卫倒下时，过山车轨道突然发出轰鸣，一辆通体漆黑的列车从黑暗中驶出，车头雕刻着狰狞的人面鱼身像，车窗内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列车停在三人面前，车门缓缓打开。车厢内坐着的不是敌人，而是他们最意想不到的人——苏璃的师父、赵大川的父亲，以及林渊早已过世的祖父。他们的面容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眼中却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光芒。“璃儿，跟我回搬山一脉，”苏璃的师父伸出手，“归墟之力不该被用来破坏，我们可以用它复兴门派。”
“儿子，你被林渊骗了，”赵大川的父亲语气慈爱，“九幽门的理想才是正确的，加入我们，一起重塑世界。”林渊的祖父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愧疚：“渊儿，当年我从归墟禁地带出的不只是清墟秘密，还有......”
苏璃的银簪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蛊虫疯狂撞击簪头：“不对！他们身上的气息是伪造的！”她的话音未落，车厢内的三人突然变脸，皮肤裂开露出底下的机械结构，手中变出刻满符文的武器。林渊的异瞳捕捉到车厢顶部的投影仪，正将归墟之力转化为幻象投射出来。
“这些是黑袍人制造的‘心魔投影机’！”林渊将吊坠按在地面，阴阳鱼的光芒形成结界，“苏璃，用蛊虫干扰投影仪的能源；赵大川，摧毁车厢的控制系统！”战斗中，林渊的意识却不受控制地被拉入幻象。他看到祖父当年在归墟禁地的真实场景：祖父为了保护清墟秘密，亲手杀死了已经被归墟之力腐蚀的同门，而那个同门，正是黑袍人的前世。
当幻象破碎，列车已经开始解体。车厢底部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中传来机械齿轮的转动声。林渊的吊坠光芒照亮洞口，洞壁上刻满了九幽门的实验记录，最新的一页用血书写着：“心魔具象体已完成最终调试，等待镜像之城开启。”
三人顺着洞口滑入地下，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实验室。无数个培养舱整齐排列，舱内浸泡着与他们三人容貌相似的克隆体，这些克隆体的胸口都植入了跳动的紫色心脏。实验室中央的全息投影显示着黑袍人的实时影像，他站在一座由镜面组成的高塔里，周围漂浮着无数个破碎的世界。
“欢迎来到镜像之城的入口，”黑袍人的声音充满嘲讽，“你们眼前的克隆体，就是你们的心魔具象化产物。当它们与你们融合，归墟的终极平衡就将被打破。”他的身后，阿依娜的残骸被固定在能量装置上，正在被转化为维持镜像之城运转的能源。
林渊握紧手中的匕首，清墟之力与归墟之力在体内剧烈碰撞：“你不会得逞的！阿依娜不会白白牺牲，我们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平衡！”他的话音未落，所有培养舱的玻璃同时炸裂，克隆体们缓缓走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冷漠与杀意，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实验室的墙壁开始变形，逐渐转化为镜面材质。林渊在镜中看到了无数个自己，有的穿着九幽门的黑袍，有的变成机械生命体，还有的彻底沦为混沌怪物。苏璃的镜中倒影正在指挥搬山一脉与九幽门合作，赵大川的镜中倒影则亲手摧毁了自己的机械身体。
“这就是你们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欲望，”黑袍人的笑声在实验室回荡，“在镜像之城，你们将永远被困在自己的心魔迷宫里。而我，将在现实世界完成归墟的终极进化。”他的影像消失前，实验室的地面裂开，无数黑色触手破土而出，触手顶端生长着与他们三人一模一样的头颅。
林渊举起阴阳鱼吊坠，吊坠光芒与清墟之力融合，形成一道金色护盾。他看着眼前的克隆体，异瞳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心魔也好，幻象也罢，我们守护平衡的信念永远不会动摇。苏璃、赵大川，准备战斗，我们不仅要救出阿依娜，还要彻底摧毁黑袍人的阴谋！”
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的各个角落，九幽门的残党正在启动隐藏的能量装置。这些装置连接着镜像之城的入口，一旦全部激活，将引发时空崩塌。而在黑袍人的镜面高塔中，一个巨大的沙漏开始倒计时，沙漏底部堆积的不是沙子，而是无数个林渊、苏璃和赵大川的绝望与妥协......
实验室的镜面墙壁将战斗的光影无限折射，林渊的克隆体率先发动攻击。那具身体挥舞着与他一模一样的匕首，刀刃却流淌着黑色毒液，每一次劈砍都在空气中留下腐蚀的痕迹。林渊侧身避开，异瞳捕捉到克隆体动作中的细微破绽——其攻击节奏与呼吸频率存在0.3秒的延迟。
“它们是镜像产物，依赖对我们的模仿！”林渊大喊着，手中的阴阳鱼吊坠迸发强光，“攻击它们的节奏盲区！”赵大川心领神会，机械手臂变形为声波震荡器，刺耳的音波精准打断克隆体的攻击频率；苏璃则甩出金蚕蛊，蛊虫在镜面上爬行时分泌出特殊黏液，模糊了镜像的反射效果。
战斗正酣，实验室顶部突然降下数十根金属锁链，将众人分别困住。林渊被锁链拽入一面单独的镜面，镜中的世界竟重现了他最痛苦的回忆——秦岭古墓坍塌的瞬间，祖父为保护他被巨石掩埋。“渊儿，别再执着了......”镜中祖父的声音带着血沫，“归墟的力量，本就不该存在于世间......”
“这不是真的！”林渊挥刀斩断锁链，清墟之力在刀刃上凝结成护盾。然而，当他突破镜面，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由无数镜面组成的迷宫。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的“真相”：有的镜中四大门派与九幽门早已合谋，有的镜中苏璃和赵大川成为黑袍人的傀儡，还有的镜中，他自己戴着九幽门的面具，亲手将阴阳鱼吊坠投入混沌深渊。
与此同时，苏璃被困在充满瘴气的镜面空间。她的克隆体手持变异的青铜药锄，药锄尖端生长着食人花般的触须。“师父说得对，”克隆体的声音与她如出一辙，“搬山一脉不该再做无谓的抵抗。”苏璃咬破舌尖，将带着蛊毒的鲜血喷在镜面上，银簪中蛰伏的千年冰蚕苏醒，吐出的银丝将镜面割裂。
赵大川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他的克隆体正试图拆解他的机械心脏。“父亲是对的，”克隆体冷笑着，“人类的肉体太脆弱，只有融入归墟之力才能进化。”赵大川的电磁脉冲炮在近距离爆发，将克隆体轰成碎片，却发现周围的镜面开始吸收碎片，重新拼凑出更强的形态。
林渊在镜迷宫中不断穿梭，突然听到苏璃的呼救声。他循着声音破开一面镜面，却看到黑袍人正将阿依娜的残骸投入能量熔炉。“你以为能阻止我？”黑袍人举起沙漏，“倒计时结束时，所有平行世界的‘你们’都会选择妥协。”他身后的镜面映出令人绝望的画面：无数个林渊跪在混沌祭坛前，将阴阳鱼吊坠双手奉上。
“不可能！”林渊挥刀砍向黑袍人，却穿过虚影砍中镜面。镜中突然伸出无数只手，将他拖入黑暗。在意识沉沦的瞬间，他想起祖父最后的记忆——归墟禁地深处，有一座用清墟水晶建造的祭坛，祭坛中央的碑文写着：“破镜之道，非力也，乃心也。”
林渊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最初的实验室。苏璃和赵大川正在与克隆体苦战，他们的体力已接近极限。林渊握紧阴阳鱼吊坠，将清墟之力注入地面：“还记得归墟本源的话吗？平衡存在于人心！”吊坠光芒扩散，形成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图案，将所有镜面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