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3章 无畏擒龙(38)(第2页)
阳阳握紧她的手,她的指尖还沾着桂花糖的黏:“会的。到时候我教他们摔跤,你教他们认植物,院子里的桂花树该长得更粗了,能并排坐咱们四个——像现在这样。”
吴畏和张起灵坐在凉棚下,看月光把桂花照成银色。张起灵在竹简上画桂花,笔尖的墨在竹片上晕开,枝桠的线条遒劲,花瓣却轻得像要飘起来。吴畏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的墨香混着桂香,突然觉得这味道和很多年前在长白山闻到的不一样了——那时的冷里藏着慌,现在的暖里全是定。
“明天,”吴畏轻声说,“把新桂苗种在基地门口吧,让它对着院门,像个迎客的孩子。”
“好。”张起灵点头,目光落在东厢房的窗户上,灯光里映着小队员们的影子,像簇跳动的火苗。
“再教他们做桂花酱,”吴畏继续说,“用今年的新桂花,放冰糖和蜂蜜,跟阳阳妈学的那样——让他们知道,再急的性子,也得等三个月才能尝到甜。”
“好。”
风卷着桂花掠过青石板,带着蜜色的香,拂过竹简上的画,拂过两个交握的手掌,拂过东厢房里的笑声。吴畏知道,故事永远不会结束——明天会有新的桂苗扎下根,后天会有新的名字刻在训练服上,实验室的基因链会画出更美的图案,训练馆的地板会印上新的脚印,而他和张起灵,会一直坐在这桂花树下,看花瓣落了又开,看孩子们把“守稳”的种子带向更远的地方,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浸在香里的模样。
月光越发明亮,把桂花照得像撒了层银粉。吴邪的摄像机还在运转,镜头对着漫天飘落的桂花,对着炕上攒动的小脑袋,对着门槛上依偎的身影,最后定格在两个老人的脸上——他们的眼角有笑纹,像被风吹过的桂树枝,却在月光里闪着光,像藏着整片星空。
远处传来早班公交的报站声,混着桂花的香飘进院子,像句温柔的提醒:新的一天要来了,新的故事,也该开始了。
腊梅的暗香漫过院墙时,吴山居的青石板上总覆着层薄霜。鹅黄色的花苞从枯枝里探出来,顶着细碎的冰晶,风过时抖落一地冷香,把正厅的铜炉都染得清冽。吴畏蜷在暖炉边的藤椅里,看张起灵用松枝扫雪,银发与落雪交融,远远望去像株凝结了时光的玉树。
“念安的实验室评上国家级了,”他呵出一团白气,指尖划过窗上的冰花——那是阳阳带的小队员画的,歪歪扭扭的凤凰和麒麟依偎在梅枝上,“剪彩那天要穿旗袍,让霍秀秀她妈给改了三次,说领口要绣腊梅,得跟咱们院子里的这棵一模一样。”
张起灵放下松枝,雪落在他肩头簌簌融化,在蓝布衫上洇出深色的痕:“阳阳带队去南极慰问科考队,临走前提了桶腊梅水,说要让队员们在冰原上也能闻见家的味道。”他从灶上拎起个陶壶,里面是慢火炖了整夜的腊梅雪梨汤,琥珀色的汤里浮着整朵的花苞,“念安送来的冰糖,说是用实验室的冷凝技术做的,比普通冰糖甜三倍。”
吴畏接过陶碗,热气模糊了眼镜片:“这丫头现在讲究得很,上次来还带了台空气净化器,说要给老桂花树‘过滤p2.5’,结果被阳阳笑,说‘树比咱们活得久,哪用得着这新鲜玩意儿’。”他摘下眼镜擦雾,瞥见窗台上的相框——念安穿着旗袍站在实验室门口,胸前别着阳阳送的银质腊梅胸针,背景里的玻璃幕墙映着雪山的影子,像把南北的风景都叠在了一起。
“东厢房的暖气片修好了。”张起灵往炉里添了块栗木炭,火苗腾起时映出他袖口的补丁,是念安用灰蓝色的线绣的,针脚细密得像蛛网,“小队员们住得暖和,说要学您织围巾,给南极的科考队员当礼物。”
院门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阳阳开着辆越野车在雪地里刹住,车身上还沾着未化的冰碴。他跳下来时打了个趔趄,军绿色的冲锋衣上别着枚南极科考队的纪念章:“麒麟叔叔!凤凰叔叔!我们带了南极的冰芯样本,念安说能在里面找到和腊梅同源的基因——比她实验室的标本还珍贵!”
念安裹着件驼色大衣从副驾驶钻出来,怀里抱着个保温箱,箱壁上结着白霜:“里面是企鹅羽毛做的书签,阳阳说要送给您俩当新年礼物——还说这羽毛的韧性,跟‘缠丝劲’的原理一模一样。”
吴邪扛着摄像机从西厢房冲出来,镜头上缠着圈红绳,上面挂着个小小的腊梅香囊:“我要拍‘冰雪与暖炉’特辑!你看这雪光映着小哥的白发,吴畏哥的眼镜片上结着霜花,念安的围巾沾着雪粒——这画面,比任何后期调色都动人!”
他小侄子已经成了个挺拔的青年,背着画板站在腊梅树下,画布上的雪景里藏着几个细节:东厢房的窗纸上贴着小队员剪的腊梅窗花,暖炉边的竹篮里装着未织完的围巾,张起灵的蓝布衫下摆露出半截红绳,系着吴畏送的平安扣。
李铁柱的双胞胎拄着拐杖进来,膝盖上盖着厚毛毯——年轻时练摔跤落下的病根,一到冬天就疼得厉害。哥哥从怀里掏出个红本本:“叔,咱们的摔跤基地评上5A级非遗了,证书上有您的名字,排在第一个——文化部的人说,‘守稳’这两个字,比任何技巧说明都重要。”
红本本被吴畏小心地放进博古架的玻璃柜里,旁边摆着阳阳带回来的南极冰芯样本,透明的冰块里冻着根细小的植物纤维,在灯光下像根银色的线,把南北极的风都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