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3章 无畏擒龙(58)(第2页)

的铜镜,边缘还沾着些银白色的丝状物,是镜碎的灵气化成的。她的另一只手里攥着张羊皮纸,是从货郎儿子的铜铺账本里找到的,上面用铜粉画着个奇怪的装置,像水车和铜铃的结合体,周围环绕着七个小水轮,轮叶上都刻着星象图。 

 “是‘引露车’,”小年放下修枝剪,指尖捏起块晶体,阳光透过雾层照在上面,折射出七道彩虹,像把整个天空的颜色都装在了里面,“西晋时用来收集晨露的,据说用它收集的露水能溶解青铜锈,让老化的铜器恢复光泽。”他想起老刀日记里的记载,这种车曾是七处祭坛的“保养师”,后来随着铜镜破碎,渐渐被遗忘在瀑布下,没想到还能重见天日。 

 阿镜的罗盘突然在竹筛旁剧烈转动,指针上的铜锈被震得簌簌掉落,露出银白色的针身,折射出晶体的彩虹,在地上投下片流动的光斑,像块打翻的调色盘。“水电站的方向有动静,”她往远处的厂房望,那里的晨雾突然散开,露出废弃的水塔,塔身上的铜管道正在滴水,水珠落地时溅起金色的光,像无数颗碎钻,“有人在修复引露车,还带着很浓的水汽。” 

 两人往水电站走时,晨雾中的芦苇荡己经泛白,细长的叶片沾着露水,被风吹得“沙沙”响,像在给他们唱晨曲。快到厂房时,听见里面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像齿轮在转动,夹杂着“滴答滴答”的水声,节奏均匀,像座古老的钟在报时。 

 水电站的蓄水池旁,个穿工装的老人正蹲在管道上忙活,手里拿着把铜扳手,正在给个生锈的水轮上润滑油。装置的形状与羊皮纸上的引露车一模一样,轮轴上缠着七根不同颜色的软管,分别连接着七处祭坛的水源,红泥坳的软管里流着带野菊香的水,断云涧的软管里飘着莲瓣,像条流动的彩虹。.k!a~n`s\h`u+g,u?a?n′._c!o?m¨ 

 “是‘续露车’,”老人的扳手拧在铜螺母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震得管道里的水珠都在颤动,“我爹是1980年那批值班员里的机械师,当年他说引露车不仅能收集露水,还能过滤水源,让七处祭坛的水永远清澈,救了不少山民的命。”他往每个水轮的轴心里滴了些青铜粉末,“这是‘活脉剂’,能让生锈的铜器恢复弹性,比任何润滑油都管用,还带着晨露的清冽。” 

 老人的工装袖口露出半截小臂,上面有串淡蓝色的印记,是水纹的形状,浪尖上的泡沫组成北斗七星,比小年的疤痕浅得多,像刚被露水打湿过。“我年轻时总觉得这印记是累赘,”他用扳手轻轻敲着印记,“后来在废弃的控制室里找到本《水脉记》,才明白是恩赐——知道哪段管道会漏水,哪口井的水最甜,活得比谁都踏实。” 

 当最后根软管接好时,晨雾突然散开,阳光洒满蓄水池,七根软管同时流出清澈的水,在引露车的水轮上汇成七道小瀑布,水珠溅起时映出彩虹,与小年手里的晶体呼应,像场天空与大地的对话。厂房里的老旧发电机突然发出“嗡嗡”的轻响,铜线圈上的锈迹慢慢褪去,露出下面银白色的金属,像被露水洗净的记忆。 

 “你看,”老人指着引露车的影子,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与七处祭坛的方向重合,“这影子能把清澈的水源传到每个角落,让七处祭坛的土地永远湿润,再也不会有干旱的日子。”他从工装口袋里掏出个铜制的水壶,壶身上刻着七处祭坛的水源分布图,“是用引露车过滤的铜屑熔铸的,装的水永远不会变质,还带着野菊的清香,像把整个红泥坳的春天装在了里面。” 

 引露车收集的第一滴露水落在铜壶里时,阿镜的罗盘突然停止转动,指针稳稳地指向红泥坳的方向,针尾的小锤轻轻敲着盘面,发出“笃笃”的响,像在点头。“水脉通了,”她往水壶里撒了把野菊籽,种子在水中发芽,瞬间长出细小的根须,缠绕着壶壁生长,“七处祭坛的水源都活过来了,看来引露车真的能‘续脉’,让清澈永远延续下去。” 

 离开水电站时,老人要往机房深处走,说要把引露车的图纸拓印下来,贴在七处祭坛的水源旁。他给小年和阿镜各留了个铜制的水杯,杯底刻着三足鸟的图案,“这杯子装水,能看见水里的灵气,”他的工装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像层保护壳,“就像看见那些守水的人,一首在水里笑着呢。” 

 回到红泥坳时,晨雾己经散尽,破庙前的野菊上,青铜色的蝴蝶越聚越多,围着镇魂碑飞,翅膀的反光在碑上拼出个巨大的“清”字,像用无数片铜屑组成的。村里的人提着水桶往水电站走,说要接引露车过滤的水,“听说这水浇地,庄稼长得比化肥还旺;泡茶,比山泉水还

甜;洗脸,能治多年的老斑。” 

 老猎户的孙子举着铜水杯在野菊丛里跑,杯里的水映出些模糊的人影,在水电站的管道旁忙碌,有1980年的值班员,有穿工装的老人,还有个戴安全帽的年轻人,正往引露车里添青铜粉末,像在给装置注入灵魂。“他们在玩水呢,”孩子的笑声像铜铃,“爷爷你看,水里的人在跟蝴蝶打招呼!” 

 铜铺的窗台上,阿镜摆上了从水电站带回来的铜水杯,杯里的水总保持着清晨的温度,映着窗外的野菊,像幅活的画。小年正在给新做的铜壶刻花纹,壶嘴的三足鸟嘴里,他特意刻了个小凹槽,刚好能接住引露车的露水,“这样每个用它喝水的人,都能尝到清晨的味道。” 

 秋分那天,七处祭坛的守护者们带着各自的水源聚在了红泥坳。穿工装的老人带来了水电站的过滤水,穿蓑衣的老人带来了望月坪的山泉水,穿麻布衫的老人带来了断云涧的瀑布水……所有人围着引露车的模型站成圈,将水倒进铜制的北斗七星容器里,七种水在星斗间融合,变成种透明的液体,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把整个天空的晨露都装在了里面。 

 “以前总觉得守护是种重复,”穿工装的老人抚摸着发烫的铜容器,星斗上的北斗七星突然亮起微光,“现在才明白,这些水源早就把我们连在了一起,像七道支流,看着不同,最终都汇入同片大海。”他的话音刚落,七处祭坛的方向同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无数条小溪在合唱,与红泥坳的秋风呼应,像场跨越山脉的水乐。 

 重阳节那天,红泥坳举办了“清露节”。孩子们举着引露车模型在玉米地里跑,透明的水轮在阳光下转动,折射出彩虹,像条流动的光河。大人们在镇魂碑前摆上用晨露做的食物,有野菊露糕、灵谷露粥、七心草露茶,每个盘子旁都放着片青铜色的蝴蝶翅膀,是孩子们捡的,“让那些守水的魂也尝尝,现在的露水有多甜。” 

 戏台上演着新编的《引露记》,演员们穿着带水纹的戏服,手里的引露车道具会真的收集露水,滴在铜铃上发出清脆的响。演到七种水源融合的段落时,台下的铜水杯突然同时泛光,映出些模糊的笑脸,是老刀在红泥坳喝水,是1980年的值班员在水电站擦汗,是每个曾守护过水源的人,像在说“这水,比当年甜多了”。 

 散场时,穿工装的老人把引露车的图纸送给了村里的小学,“让娃娃们都学学,水是活的,跟人一样,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校长接过图纸时,发现背面用铜粉画着个小小的“源”字,笔画里嵌着些水纹,像用引露车的露水写的。 

 小年和阿镜站在镇魂碑前,看着夕阳给碑上的“清”字镀上金边,看着青铜色的蝴蝶在野菊丛里栖息,像在给土地盖印章。远处的七处祭坛传来阵阵水流声,与红泥坳的虫鸣呼应,像无数生命在感谢清澈的水源,也感谢那些用双手守护清流的人。 

 “你看,”阿镜的手指着野菊丛中的蝴蝶,它们突然起飞,在天空组成个巨大的三足鸟,翅膀掠过七处祭坛的方向,像在拥抱整片山脉,“它们就是那些守水的魂变的,用翅膀继续守护着这些水源,像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巡逻。” 

 小年的银镯子在秋风里轻轻发烫,活动的那颗星与天上的北斗七星重合,然后稳稳地指向红泥坳的溪流,像在说:这里就是生命的源头。他知道,只要引露车还在转,青铜色的蝴蝶还在飞,野菊还在开,那些关于守护和清澈的故事,就会永远流传下去,像条奔流不息的河,流淌在七处祭坛的土地里,流淌在每个珍惜水源的人心里,一世又一世,生生不息。 

 野菊丛里,最后只青铜色的蝴蝶停在镇魂碑的“清”字上,翅膀的反光在碑上晃了晃,像有人用指尖轻轻抚摸过那些古老的名字。远处的水电站传来“嗡嗡”的轻响,引露车的水轮还在转,露水顺着铜管道流进红泥坳的土地,滋养着新播的野菊籽,像在说:故事还长,我们慢慢讲。 

 立冬这天,红泥坳的晨霜像撒了层细盐,在野菊的枯枝上结出冰晶,阳光照过时泛着冷光,像无数碎掉的镜子。小年蹲在破庙前的空地上,给镇魂碑旁的冬青缠草绳,指尖刚触到树干,突然摸到块凸起的硬物,扒开冻硬的泥土,露出个青铜制的小物件,形状像缩小的门环,环身铸着七朵野菊,花瓣上的纹路能拼出北斗七星,花心嵌着黑色的黑曜石,像凝固的夜色。 

 “阿年哥,快来!”阿镜举着个铜火盆从铺子里跑出来,盆里的炭火正旺,映得她脸颊发红,手里攥着张泛黄的棉纸,是从穿工装的老人送来的《水脉记》夹页里找到的,上面用墨汁画着个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