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4章 无畏擒龙(79)(第2页)
我们站在老槐树下挥手,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活脉碑上的金光渐渐柔和,龙身上的名字开始闪烁,像天上的星星。杨雪莉突然指着龙首的位置,那里多出行小字:“龙脉即人脉,护脉即护人。”
从七星砬子到万水千山,我们走过的路像串脚印,深深浅浅地印在大地上。现在才真正懂得,所谓的龙脉,从来不是藏在地下的神秘力量,而是一代又一代人的脚印攒成的路;所谓的守护,也不是惊天动地的壮举,是把日子过成地脉喜欢的样子——春天浇花,秋天收粮,孩子长大,老人安康。
活脉碑旁的合脉草已经长得齐腰高,叶片上的纹路映着所有地脉的影子,风吹过时,草叶“沙沙”响,像是在念龙脉谱上的名字。我知道,这不是终点,因为龙尾的空白还在等着新名字,因为孩子们已经背着小药篓,跟着赵大叔往龙涎水处走,准备给合脉草浇水了。
路还长着呢,但我们不再急着赶路。因为明白,最好的守护,就是看着新的守护者慢慢长大,看着他们把我们的故事讲给更后来的人听,就像老槐树看着我们,活脉碑看着所有名字,地脉看着这世间的一草一木,安静,却充满力量。
就像此刻,阳光穿过老槐树的枝叶,在活脉碑上投下斑驳的光,那些刻在龙身上的名字,正随着光慢慢移动,像是在说:别停,接着走,接着写,这龙脉的故事,要一直讲到地老天荒。
冬至前夜,七星砬子飘起了鹅毛大雪,活脉碑被雪盖得只剩个顶,像座小小的雪山。我和杨雪莉正给碑上的名字扫雪,突然听见“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群穿兽皮的孩子,为首的是金狼王陵牧羊人的孙子,手里捧着块冻硬的沙枣糕:“俺爷说活脉碑怕冷,让俺们来给它盖‘被子’。”
孩子们往碑上盖松枝时,雪地里突然冒出个黑脑袋,是沉月城的小鲛鱼,背着半袋珊瑚砂,鳞片上还挂着冰碴:“鲛王爷爷让俺送‘暖脉砂’,说这砂晒过日头,能让碑底不结冻。”他往碑根撒砂,珊瑚砂一碰到雪就冒热气,竟在雪地上烫出个圈,圈里的纹路与龙脉玺的合脉草图案完全吻合。
“是‘唤脉纹’!”杨雪莉蹲下身摸了摸纹路,“活脉碑在召唤各节点的‘年礼’呢。去年祭祖时,碑上的龙尾留了个小缺口,说是得用各节点的年礼补上,才算真正团圆。”她往村里望,发现老槐树下的雪地里,不知何时多了串脚印,从村口一直通到活脉碑,脚印里的雪都化成了水,“是地脉在‘扫路’,各节点的守护者怕是踩着冬至的雪来了。”
话音刚落,村口就传来铃铛声,金狼王陵的牧羊人赶着挂红绸的雪橇,上面堆着沙枣酒和熏羊肉;越女城的鱼妇撑着竹筏从河上飘来,筏子上的莲子酒桶冒着白气;昆仑佛窟的老僧骑着白牦牛,牛背上的经卷用红布裹着,里面夹着片合脉草的干叶……最让人惊喜的是南美雨林的玛莎,她裹着虎皮大衣,怀里抱着个竹篮,里面的地脉鼓鼓面贴着张红纸条,是二舅爷的笔迹:“年礼不在贵重,在带着烟火气,哪怕是把扫雪的扫帚,只要沾着自家地的土,就是最好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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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莎的竹篮里果然放着把扫帚,扫帚苗是亚马逊的守谷藤编的,柄是七星砬子的槐树枝:“二舅爷四十年前在雨林说的,守脉人过年,得有把‘跨脉扫帚’,能扫去各节点的晦气。你看这藤柄的结,是按沉月城的海浪打出来的,扫雪时能顺着地脉走。”
我们跟着“跨脉扫帚”往活脉碑走,扫帚扫过的地方,雪地里冒出串灯笼,是各节点的“年灯”:金狼王陵的沙枣灯笼、越女城的莲子灯、沉月城的珊瑚灯……灯笼的光在活脉碑上空拼成个“家”字,龙尾的缺口突然发出红光,像在等年礼填满。
各节点的守护者依次往缺口里放年礼:牧羊人倒了杯沙枣酒,酒液在缺口里凝成个小小的狼首;鱼妇撒了把莲子,莲子立刻发了芽,缠成个绿色的圆环;老僧放进片合脉草干叶,叶片一碰到碑面就舒展开,把所有年礼连在了一起……最后,轮到我们放年礼,我掏出龙脉玺往缺口一按,“咔嚓”一声,整个活脉碑突然亮了,龙尾的缺口补上了,碑上的龙纹活了过来,顺着地脉往各节点游去,所到之处,雪地里都开出了合脉草的小花。
“是‘脉花年’!”王瞎子掏出烟袋,在活脉碑上磕了磕,“老辈人说,只有各节点的年礼聚齐了,地脉才会开花过年。你看这花,瓣上的纹路是各节点的烟火气:有沉月城的鱼腥味,有撒哈拉的沙味,还有咱七星砬子的烧刀子味。”
村里的人都来围观,老李头扛着他的老烟枪,给每个守护者敬烟;赵大叔的药库敞开着,谁冷了就进去喝碗姜汤;孩子们围着玛莎的地脉鼓,等着敲年鼓——按三箭盟的规矩,得敲够十八下,代表十八条地脉支流都平安。
胖子抢过鼓槌就敲,第一下刚落,活脉碑突然喷出热气,把周围的雪都化成了水,水里浮出无数条小鱼,是沉月城的发光鱼,鱼身上的光在水里拼出各节点的年俗:金狼王陵的牧羊人在沙枣树下摔跤,越女城的鱼妇在镜湖放荷花灯,星脉城的观测者对着星图喝屠苏酒……像场流动的年宴。
“这叫‘跨脉年俗’!”鲛王指着水里的影像,“二舅爷说守脉人过年,就得互相看个热闹,你学我的摔跤,我学你的放灯,日子才过得有滋味。”他从怀里掏出个贝壳,里面装着沉月城的海盐,“给七星砬子的年菜添点味,就当俺们在这儿吃了年夜饭。”
年夜饭摆在活脉碑旁的雪地里,百张桌子拼成个圆形,活脉碑在圆心,像块巨大的团圆饼。桌上的菜全是“跨脉菜”:用撒哈拉的日光晶烤七星砬子的野兔,用南极的冰碴拌越女城的莲子,用沉月城的海水炖亚马逊的绞杀榕……胖子吃得直咂嘴,说这菜比城里的宴席香,“因为每口都能尝到好几个地的味儿,像是把整个世界的年都吃进了肚子”。
守岁时,我们围着活脉碑敲地脉鼓,玛莎教大伙唱雨林的年歌,老僧用梵文念《地脉平安经》,孩子们则往碑上贴自己画的年画,画里的活脉碑长出了腿,正往各节点串门,龙身上的名字都笑着挥着手。
凌晨时,第一缕阳光照在活脉碑上,龙纹突然顺着地脉往各节点游去,每个节点的年礼都跟着动了:沙枣酒顺着地脉流到越女城,莲子芽在沉月城的珊瑚礁上开花,合脉草干叶在撒哈拉的日轮城抽出新绿……最神奇的是那把跨脉扫帚,竟在雪地里自己动起来,往各节点的方向扫去,像是要把所有地脉的新年都扫得干干净净。
“是‘送年’呢。”杨雪莉望着扫帚消失的方向,“地脉把咱的年礼送过去了,就像走亲戚时把自家的年货分给街坊,热热闹闹的才叫过年。”
大年初一,各节点的守护者要返程了,他们没带走龙身上的名字,却带走了新的约定:明年冬至,在沉月城过年,让鲛王教大伙叉鱼;后年去南美雨林,听玛莎讲地脉鼓的新故事。金狼王陵的牧羊人临走时,往活脉碑旁埋了颗沙枣核:“等明年开春,长出沙枣树,就把年礼挂在树上,不用再往碑里填了。”
我们站在老槐树下挥手,看着雪橇、竹筏、白牦牛消失在风雪里,活脉碑上的“家”字渐渐淡了,变成片合脉草的影子。村里的孩子们还在碑旁玩耍,二柱子正用树枝在雪地上画新的龙脉图,图上的七星砬子旁边,多了个小小的“新家”,说是给所有路过的守护者住的。
从七星砬子到各节点的年礼路,我们踩着雪走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明白所谓的“年”,不是贴春联放鞭炮,是让所有守护故事有个温暖的落脚点;所谓的“团圆”,也不是非得挤在一间屋里,是知道无论相隔多远,地脉的根都连在一起,就像活脉碑上的龙,头在七星砬子,尾却能扫到南美雨林的雪,每个鳞片都闪着同样的光。
活脉碑旁的沙枣核已经冒出绿芽,我知道等明年开春,它会长成棵小树,树上会挂满各节点的年礼:沉月城的贝壳、越女城的莲子、撒哈拉的日光晶碎片……而我们,会坐在树下,听孩子们讲新的护脉故事,看龙脉玺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块藏着整个世界烟火气的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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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还长着呢,年要一年年过,地要一代代守,但只要活脉碑上的龙还在游,各节点的年礼还在走,跨脉扫帚还在扫,我们就永远是团圆的——因为地脉记得所有名字,风雪带不走任何一个家。
就像此刻,活脉碑的雪化了,露出下面的泥土里,混着各节点的土:撒哈拉的金沙、南极的冰土、亚马逊的腐叶土……它们在阳光下融成一块,长出株小小的合脉草,草叶上的露珠里,映着所有守护者的笑脸,像颗装着整个世界的新年糖果。
雨水这天,七星砬子的雨丝像扯不断的银线,把活脉碑旁的沙枣树芽浇得发亮。我正给树苗搭防风架,突然听见“叮咚”一声,沙枣树下的泥土里滚出个铜铃铛,铃舌上的狼首纹在雨里泛着光——是三箭盟的“聚脉铃”,去年冬至时,金狼王陵的牧羊人说这铃铛能在雨日召集所有守脉人,铃响三声,地脉震动。
果然,铃铛响到第三声时,脚下的土地开始发颤,活脉碑上的龙纹突然亮起,在雨幕中投射出幅影像:复活节岛的摩艾石像在摇晃,石像底座的裂缝里冒出黑水,像是地脉在“流泪”。影像里的守陵人举着块石板,上面的符号与龙脉玺的火纹完全吻合:“石魂离位,需借合脉草的根须绑定,再用各节点的‘地脉心’温养,否则石像会沉入海底。”
“是‘石魂散’!”杨雪莉认出那黑水,“复活节岛的地脉心是摩艾石像的‘灵根’,分脉后新地脉的能量太盛,把灵根往外顶了,就像树的根被水泡松,整棵树都会倒。”她往雨里望,发现远处的山道上飘着无数只纸船,每只船上都放着颗铃铛,“是各节点的人来了!他们用‘雨航船’赶路,船底涂了龙涎水,能顺着地脉流过来。”
纸船靠岸时,我们才看清船上的人:复活节岛的守陵人捧着块火山岩,石上的火纹还在发烫;冰岛的奥拉夫扛着块镇火晶,晶体内的冰蓝光与雨丝交织;星脉城的观测者举着星图,图上的复活节岛位置正闪红光……每个人的雨披下都藏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全是各节点的“地脉心”:金狼王陵的沙枣核、越女城的莲子心、沉月城的珊瑚芯、南美雨林的鼓神坛泥土……
“二舅爷三十年前在复活节岛留了话。”奥拉夫展开张羊皮卷,上面画着摩艾石像的剖面图,“说石像的灵根连着南极的冰脉,分脉后冰脉的地脉草长得太旺,把灵根的火能吸走了,得用冰岛的镇火晶补火,再用合脉草的根须把灵根与地脉重新绑在一起。”他把镇火晶往活脉碑上放,晶体内的冰蓝光立刻与龙纹的红光交织,在雨幕中凝成条光带,直指复活节岛的方向。
我们跟着光带往复活节岛赶,雨航船在海面上连成线,像条发光的项链。杨雪莉说这是“雨脉航道”,三箭盟的人在海底铺了合脉草的种子,遇水就发芽,根须连成的路能让船不偏离方向,“你看船底的草叶,正往海里扎根呢,像是在给航道打桩”。
到了复活节岛,果然见摩艾石像的底座裂着道宽缝,黑水顺着裂缝往海里流,石像的眼睛空洞洞的,像是丢了魂。守陵人说这是“石魂出窍”,昨夜月圆时,有人看见石像的影子在海面上游动,“影子一离开,石像就开始晃,再等三天涨大潮,怕是真要沉了”。
胖子扛着从南美雨林带来的合脉草根,往裂缝里塞:“胖爷我来绑!这草根比麻绳结实,去年绑地脉鼓时试过,泡在水里还能长,正好把灵根缠住。”他塞到第三丛根须时,突然喊:“里面有东西在动!毛茸茸的,像是……小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