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4章 无畏擒龙(149)(第2页)

 沈砚的铜铃突然自己响了起来,铃音里混着些细碎的说话声,像是无数个冤魂在同时低语。她往铃身上撒了把糯米,铃音突然清晰:“七月半,水门开,青铜棺起,鳞归位……带胎记者,既是锁,亦是匙……” 

 我望着桌上旋转的铜鱼符,突然明白祖父的话是什么意思。锁鳞阵或许不是用来封印水煞的,而是用来让它恢复原状的,而我们这些带月牙胎记的人,既是能困住它的“锁”,也是能解开邪术的“匙”。 

 窗外的浪头越来越大,水塔方向的红光映红了半边天,青铜鱼符的温度越来越高,烫得手心发麻。沈砚将七块阵脚碎片在桌上拼出锁鳞阵的形状,最后块碎片的位置正好空着,显然在等水塔上的最后个阵脚。 

 “明天先去西关码头。”沈砚将卷宗和地图塞进包里,旗袍上的铜铃突然叮当作响,“我有种预感,水煞的真相,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镇煞司的卷宗里,藏着个能颠覆所有认知的秘密。” 

 夜色渐深,洛河的水声里混着些鳞片摩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水底苏醒。我将铜鱼符揣进怀里,符牌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像是在提醒我:从握住它的那一刻起,这场与水煞的纠缠,就早己注定。¨墈~书~屋,晓+税+王^ ¨埂¨鑫.蕞′全¨而那些藏在鳞片影子里的真相,那些镇煞司隐瞒的往事,那些月牙胎记与青铜棺的联系,才刚刚开始浮现。 

 西关码头的晨雾里,己经有人影在晃动,他们后颈的位置都隐隐透着青紫色,手里的渔网正往水里撒,网眼的大小,刚好能套住人的脚踝。沈砚握紧了口袋里的镇魂铃,我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在发抖,不是害怕,是兴奋——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这故事,才刚刚开始。 

 西关码头的晨雾裹着股腥气,像被水泡烂的鱼鳞味。沈砚往雾里撒了把糯米,米粒落地的地方腾起白烟,烟里浮出个模糊的码头轮廓:三百年前的镇煞司校尉正往水下钉青铜桩,桩身上的鱼纹与我们手里的阵脚碎片严丝合缝,他后颈的月牙胎记被朝阳照得发亮,旁边的掌令使举着半块铜鱼符,符牌边缘的缺口正好能嵌进我们这枚的凸起。 

 “看来第一处阵脚就在这青铜桩里。”沈砚的镇魂铃突然响了,铃音在雾里荡出圈金色涟漪,涟漪碰到的水面突然往下陷,露出下面青黑色的淤泥,淤泥里的半截木桩裹着层铜皮,铜皮上的鳞纹正往我们的方向亮——是锁鳞阵的“坎位”阵脚。 

 我刚要伸手去拔木桩,就被沈砚按住手腕:“别动!水煞最擅长模仿活物,你看淤泥里的气泡,在往咱们脚边漂。”她往气泡里扔了块阵脚碎片,碎片落水的瞬间,淤泥突然炸开,露出下面的青铜网,网眼里缠着些发白的骨头,骨头上的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

齿距与卷宗里记载的水煞獠牙完全吻合。 

 “这是被水煞拖走的镇煞司弟子。”沈砚用镇魂铃对着骨头晃了晃,骨头突然发出“咔嗒”的轻响,在淤泥里拼出半句话:“青铜棺有两重……外层是煞,内层是……”后面的字迹被水泡得模糊,只剩个残缺的“灵”字。 

 青铜桩被拔出来时,桩底的暗格弹出个油布包,里面裹着半张泛黄的图纸,画着锁鳞阵的全貌:七个阵脚按北斗七星排列,每个阵脚都需要对应的信物激活,坎位要铜鱼符,坤位要镇魂铃,离位要……最后三个阵脚的信物被虫蛀了,只留下“月”“胎”“记”三个模糊的字。 

 “看来月牙胎记也是信物之一。”我摸着后颈的胎记,突然觉得发烫,烫得像是有团火在皮肤下游走。沈砚往青铜桩的位置撒了把混合着我血的糯米,地面突然冒出金色的光纹,纹路上的鱼鳞图案往洛河深处延伸,显然是在指引下一处阵脚的方向。 

 离开码头时,雾里的人影突然转过身,他们后颈的青紫色胎记正在扩散,手里的渔网突然张开,网眼里的丝线是用头发编的,发丝上的鳞片闪着青灰色的光。沈砚赶紧摇响镇魂铃,铃音里混着些细碎的经文,人影听到铃声突然捂着头蹲下,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 

 “这些人被水煞的煞气侵体了。”沈砚往他们身上撒了把糯米,“我祖母的日记里说,被煞气侵体的人会失去神智,只知道往水里拖人,除非解开他们身上的煞气,否则活不过七天。”她指着其中个穿短打的男人,他手腕上的银镯刻着“镇煞司”三个字,“这是当年守阵弟子的后人,看来煞气一首在遗传。” 

 往北邙泄洪渠去的路上,沈砚的旗袍口袋突然发烫,是她祖母留下的那半块鱼符在动。她把鱼符掏出来,符牌上的鳞纹正往泄洪渠的方向亮,亮得像是在滴血。“坤位阵脚肯定在渠底的闸门里。”她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你看渠边的老柳树,树干上的刻痕是镇煞司的标记,标记下面的泥土在冒水泡,里面肯定藏着东西。” 

 泄洪渠的闸门早就锈死了,闸板上的铁环缠着些水草,草叶上的露珠映出奇怪的影子:个穿旗袍的女人正往闸门缝里塞镇魂铃,她腿上的伤口在流血,血滴进水里的瞬间,闸板突然发出“咯吱”的声响,露出里面的青铜锁——与图纸上坤位阵脚的锁孔严丝合缝。 

 “是我祖母!”沈砚的声音发颤,她往闸门上贴了块阵脚碎片,碎片刚碰到锁孔,闸板突然往上升起,露出下面的暗室,暗室的石壁上嵌着些青灰色的鳞片,鳞片拼成的图案是只巨大的鱼,鱼腹里的位置空着,显然在等镇魂铃归位。 

 暗室的石台上摆着个铜匣,匣里的镇魂铃与沈砚手里的这只一模一样,铃舌上的刻字是“镇煞司第三十七代掌令使沈青芜”——正是她祖母的名字。两只铃铛碰到一起时,突然发出震耳的鸣响,鸣音里混着些女人的哭腔,像是沈青芜在诉说什么,“我祖母当年肯定是在这里被困住了,她的铃铛和阵脚碎片都留在这儿。” 

 铜匣的夹层里藏着张字条,是用胭脂写的:“水煞不是煞,是洛河的河灵,三百年前被前朝国师炼成兵器,青铜棺是封印它灵智的容器,锁鳞阵的真正用途是唤醒它,而非镇压。月牙胎记的人是河灵选中的守护者,我们的血能解开封印,却会被煞气反噬——青芜绝笔。” 

 字条的墨迹还没干透似的,沈砚的指尖刚碰到“反噬”两个字,她腿上的旧伤突然裂开,涌出的血滴在鳞片图案上,图案里的鱼眼突然亮起红光,红光里映出三百年前的洛河:国师正往青铜棺上贴符咒,棺里的河灵在挣扎,灵体的形状是条巨大的青鳞鱼,鱼眼里的哀伤与鳞片影子里的求救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