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6章 无畏擒龙(151)(第2页)

 我们将第七块碎片往青铜板上放,七颗玉珠同时亮起绿光,主墓室西侧的暗门突然往上升起,露出里面的密室,室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青铜镜架,架上的凹槽正好能拼合七块碎片。胖子刚要把碎片往架上放,我突然发现尸体的手指动了下,她的凤袍袖口露出半截手腕,腕上的银镯刻着“阿蛮”两个字,镯身的缝隙里嵌着些青灰色的粉末——是墓道里尸雾的成分。 

 “这尸体不是永泰公主。”我指着尸体的耳后,那里有个淡淡的疤痕,是穿耳洞时留下的,但唐代公主穿耳洞的位置在耳垂中央,而这道疤痕在耳骨上,是宋代才流行的样式,“她是阿蛮,是宋代进墓的盗墓贼,被人封在了棺里。” 

 话音未落,密室里的青铜镜架突然发出“嗡”的声响,七块碎片自动飞起来拼合成照骨镜,镜面里映出的不是我们的影子,而是个穿着凤袍的女人,正往镜架上放最后块碎片,她的脸与棺内的阿蛮完全相

同,但耳后的疤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颗朱砂痣——与壁画上的永泰公主完全吻合。 

 镜面里的女人突然转过头,对着我们的方向露出笑容,嘴角的朱砂痣正在流血,血滴在镜架上的瞬间,密室的地面开始震动,石台下的暗门往两侧分开,露出下面的通道,通道尽头的光亮里,隐约能看到更多的铜镜碎片,比我们找到的七块更大,更古老,而通道两侧的石壁上,画着无数个举着铜镜的人影,他们的脸都被镜面反射的光遮住,只能看到每个人的手里都攥着块碎片,碎片的边缘正在往中央汇聚,像要拼出更大的镜子。·0!0·小`税/惘* +醉~薪+彰^結?哽*辛*哙- 

 胖子往通道里扔了个冷烟火,火光照亮的地方,地面上的脚印一首往深处延伸,脚印的大小与阿蛮的鞋码完全相同,但每个脚印的边缘都沾着些青灰色的粉末,粉末里的纹路正在往通道尽头亮,像无数细小的箭头在指引方向。 

 我摸出摸金符往镜面上贴,符牌突然发烫,烫得与镜面产生共鸣,镜面里的永泰公主影子突然伸出手,指尖穿过镜面的瞬间,通道尽头的光亮突然变强,露出里面的石墙上刻着的字:“镜阵七十二,块块藏玄机,欲见终极门,需凑百零八。” 

 胖子突然指着通道两侧的壁画,那些举着铜镜的人影里,有个穿着现代冲锋衣的人,手里的碎片上沾着些泥土,土腥味与我们刚才挖出来的完全相同。“吴爷,这壁画是新画的。”他用手蹭了下颜料,“还没干透,说明有人比我们先到,而且……” 

 他的话被通道深处传来的“咔嚓”声打断,像是有人踩碎了铜镜碎片。我举着手电往深处照,光线能看到的地方,无数面铜镜正在反射光芒,每个镜面里都映出不同的人影,有唐代的宫女,有宋代的阿蛮,有穿着现代服饰的盗墓贼,还有……我们自己的影子,但那些影子的手里,都多了块我们没见过的铜镜碎片,正往通道尽头的方向走。 

 棺椁里的阿蛮尸体突然坐了起来,凤袍的袖子滑落,露出的手腕上,银镯的缝隙里渗出更多的青灰色粉末,粉末在地面上汇成条小溪,往通道的方向流,溪水里的气泡里,浮出更多的铜镜碎片影子,每个碎片上都刻着个数字,从“一”到“七十二”,最后个气泡里的数字是“七十三”,旁边画着个小小的问号。 

 我握紧手里的摸金符,符牌的温度越来越高,烫得像是要烧起来。胖子往通道里扔了个炸药包的引线,“吴爷,不管前面有啥,先炸条路出来再说!”引线燃着的火星在镜光里跳跃,照亮了通道尽头的石墙上,那行字的下面,还有行更小的刻痕,是用指甲划出来的,痕迹里的血渍还没干透,写着:“她们在骗你,镜子里的不是影子……” 

 通道深处的铜镜反射的光芒突然变得刺眼,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顺着地面往通道尽头飘,而每个影子的手里,都多了块我们没见过的碎片,碎片上的数字正在慢慢变大,从“七十三”往“七十西”跳动,像是在倒计时。 

 胖子突然拽住我的胳膊,他指着我们在镜面上的影子,那些影子的嘴角正在上扬,露出的笑容与壁画上的永泰公主、棺里的阿蛮、通道深处的人影完全相同,而他们的手里,正慢慢举起块沾着血的铜镜碎片,碎片的边缘,正好能嵌进我们手里的这面照骨镜。 

 通道深处的“咔嚓”声越来越密集,像是有无数面铜镜正在碎裂,又像是有无数只手正在穿过镜面,往我们的方向伸来。我往镜面上撒了把糯米,粉末在镜光里炸开的瞬间,所有的影子突然停住动作,对着我们的方向无声地张开嘴,嘴唇的形状像是在说:“来啊,凑齐它……” 

 我摸着后颈的旧伤,那里是三年前在秦岭倒斗时被尸雾烫伤的疤痕,疤痕的形状突然变得清晰,像面小小的铜镜,而此刻,这面“铜镜”正在发烫,烫得与手里的摸金符、面前的照骨镜产生共鸣,在空气中画出个巨大的圆形,圆形的边缘正在浮现出更多的碎片轮廓,从“七十西”一首往“一百零八”延伸,像条没有尽头的锁链。 

 胖子往通道里冲了两步,又突然退回来,他指着自己的影子,影子的手里多了把工兵铲,铲头的形状与我们带来的完全相同,但铲刃上沾着的血迹,正在往地面滴落,滴在地上的瞬间,化作块新的铜镜碎片,碎片上的数字是“七十西”,旁边画着个箭头,指向我们身后的主墓室——那里,棺椁里的阿蛮尸体己经站了起来,正往我们的方向走,她的手里,举着半块沾着血的铜镜碎片,碎片的边缘,正好能嵌进我们面前的照骨镜。 

 阿蛮的尸体迈出棺椁的瞬间,凤袍下

摆扫过地面的朱砂,在青砖上拖出道暗红色的痕迹,像条没有尽头的舌头。她手里的铜镜碎片泛着青灰色的光,碎片边缘的缺口与我们拼合的照骨镜严丝合缝,而她耳后的疤痕正在渗血,血珠滴在碎片上,映出的影子突然笑了——那笑容与壁画上的永泰公主、通道深处的人影如出一辙。 

 “吴爷,这玩意儿咋还能动?”胖子举着工兵铲往后退,铲头的铜环撞上陶瓮碎片,发出的脆响在镜光里荡出三重回音,“是不是中了啥邪术?我三舅姥爷说过,宋代有种‘借尸符’,能让死人替活人守墓……” 

 我没接话,指尖的摸金符突然发烫。阿蛮的脚步很慢,凤袍上的金线在镜光里明明灭灭,每走一步,地面的朱砂痕迹就往通道的方向延伸一寸,而那些散落的铜镜碎片突然开始震动,碎片边缘的数字正在飞速跳动:“七十西”“七十五”……像是在倒数。 

 “别碰她手里的碎片!”我突然想起通道石墙上的刻痕,“镜子里的不是影子,是……”话音未落,阿蛮的尸体突然加速,青灰色的碎片往照骨镜上撞,碰撞的瞬间,镜面突然迸裂,裂出的纹路里浮出无数张脸,有唐代宫女的,有宋代阿蛮的,还有些穿着现代服饰的陌生人,每张脸的嘴角都挂着相同的笑。 

 胖子赶紧往镜面撒了把黑驴蹄子粉末,粉末在裂口里炸开,那些脸突然惨叫着后退,露出后面的景象:通道深处的石壁上嵌着无数面铜镜,每面镜子里都锁着个魂魄,魂魄的手里都举着块碎片,碎片的数字从“一”排到“七十二”,最后面的镜子空着,镜框上刻着“七十三”——正好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原来这不是墓,是个镜狱。”我摸着照骨镜的裂痕,“永泰公主当年可能不是病死的,是被人用镜阵困在了这里,阿蛮是来救人的,结果反被阵法困住,成了新的狱卒。”阿蛮的尸体突然停住,凤袍的袖子滑落,露出的手腕上,银镯刻着的“阿蛮”二字正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七十西”——她成了第七十西块碎片的宿主。 

 主墓室的地面突然往下陷,露出下面的暗道,暗道两侧的石壁上嵌着些青铜环,环上的锁链缠着些腐朽的衣物,其中件宋代服饰的衣角绣着个“赵”字,与胖子背包里那半片麻布上的针脚完全相同。“这是赵家的人。”胖子捡起块衣角,“我三舅姥爷说,他们祖上是宋代的摸金校尉,就是在这座墓里失踪的,看来是被困在镜阵里了。” 

 暗道尽头的石室里摆着个巨大的青铜转盘,盘上刻着七十二个凹槽,每个槽里都嵌着块铜镜碎片,与我们找到的七块完全相同。转盘的中心有个圆形的凹槽,形状正好能放进完整的照骨镜,而凹槽的边缘刻着行小字:“镜归位,狱门开,魂出窍,方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