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6章 有我无敌(51)(第2页)
越野车在戈壁上行驶,车灯劈开黑暗,照见路边偶尔出现的白骨,不知道是人还是牲口的。老张开着车,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吴迪一眼,眼神有点怪。
“兄弟,你去黑水河找啥?”老张突然开口,“要是找李三鞭,我劝你还是算了,那孙子要是还活着,早该出来嘚瑟了。”
“你认识他?”吴迪反问。
老张咂了咂嘴,从怀里摸出个酒葫芦,猛灌了一口:“何止认识,当年我还是他手下的‘土夫子’,跟着他倒过辽代的墓。”他指了指自己虎口的疤痕,“这就是当年在黑水河留下的,被‘水猴子’咬的。”
吴迪心里一动:“水猴子?”
“就是水里的粽子,”老张的声音低沉下来,“黑水河底下的古墓里,养着一只千年水猴子,浑身是鳞,牙齿比刀还快。当年李三鞭带我们去掏墓,就是为了那只玉琮,说能克制水猴子。结果呢?玉琮是拿到了,可水猴子被惊动了,我们队里死了七个人,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那玉琮呢?”吴迪追问。
老张突然踩了刹车,越野车在戈壁上滑出老远。他转过身,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找玉琮?”
吴迪掏出玉佩,玄鸟纹在车灯下清晰可见:“我爷爷是吴啸天,二十年前在辽景宗的陪葬坑失踪了,我怀疑和这玉琮有关。”
老张看到玉佩,突然像见了鬼一样,往后缩了缩:“吴啸天……他是当年的‘摸金校尉’?难怪你有这玉佩。”他叹了口气,重新发动汽车,“李三鞭当年拿到玉琮后,说要去黑水河的主墓,彻底解决水猴子,结果一去没回头。我们都以为他死了,直到半年前,有人在黑水河下游看到一个疯老头,手里拿着个玉琮,见人就喊‘水猴子要出来了’,那模样,像极了李三鞭。”
吴迪心里燃起希望:“他还活着?”
“活着跟死了差不多,”老张摇头,“那地方邪性,别说活人,就是牲口进去都得疯。我劝你,要是只想找爷爷,拿到玉佩就行,别去碰黑水河的主墓,那是个死局。”
越野车在天亮时抵达黑水河岸边。河水果然像墨一样黑,河面上漂浮着绿色的水藻,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岸边停着几艘破旧的摩托艇,艇身上长满了锈,像是被遗弃了很久。
“前面就是主墓的入口,”老张指着河对岸的一处断崖,“当年我们从那里打了个盗洞进去的。不过现在肯定被淤泥堵死了,得重新找入口。”
吴迪拿出洛阳铲,往河边的淤泥里插了插,铲头带上来的泥里混着些黑色的鳞片,边缘锋利,像是某种水生动物的。“水猴子真的存在?”他忍不住问。
老张蹲下身,捡起一片鳞片,脸色凝重:“这是‘鲛鳞’,只有活了千年的水猴子才会长。看来它最近经常上岸,恐怕真要出事了。”
就在这时,河对岸的断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吴迪举起望远镜看去,只见断崖上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口子,浑浊的河水正往里面灌。
“是盗洞!”老张突然激动起来,“有人比我们先到了!”
吴迪放下望远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会不会是李三鞭?”
“不可能,”老张摇头,“他疯成那样,怎么可能找到入口?怕是另一伙盗墓贼,闻着味儿来了。”他突然往摩托艇那边跑,“快!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进去,不然玉琮就被抢走了!”
吴迪跟在后面,帆布包里的工兵铲硌得他生疼。他回头望了眼黑水河,水面平静得可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盯着他们。玄鸟纹的玉佩在怀里发烫,仿佛在警告他不要靠近。
但他没有退路。爷爷的失踪,李三鞭的疯癫,水猴子的传说,还有那神秘的玉琮……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黑水河的主墓,他必须进去一探究竟。
摩托艇在黑水河上行驶,引擎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惊起几只水鸟,扑棱着翅膀飞向远处。吴迪站在艇尾,看着越来越近的断崖,心里清楚,等待他的,可能是比野坟岭的血煞更可怕的东西。
断崖上的盗洞越来越清晰,洞口周围散落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打开不久。吴迪甚至能看到洞口处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往里面探头探脑。
“加快速度!”老张猛拧油门,摩托艇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对岸。
就在这时,黑水河的水面突然掀起巨浪,一只长满鳞片的大手从水里伸出,朝着摩托艇拍来。吴迪瞳孔骤缩,那手上的鳞片,和他刚才在岸边捡到的一模一样。
“是水猴子!”老张大喊,猛打方向盘。
摩托艇险之又险地避开大手,却被巨浪掀得倾斜,吴迪一个没站稳,差点掉进水里。他死死抓住艇边,看着那只大手缩回水中,水面上只留下一圈圈涟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它醒了,”老张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不该来的。”
吴迪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怀里的玉佩。玄鸟纹的光芒透过布料隐隐透出,像是在给他力量。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已经被水猴子盯上,进不进主墓,都是死路一条。
摩托艇终于靠岸,吴迪和老张跳上断崖,朝着盗洞跑去。洞口的人影听到动静,转身看了过来,是个穿着冲锋衣的年轻人,手里拿着把工兵铲,警惕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年轻人问,声音有些发紧。
“路过的,”老张敷衍道,“这洞是你们打的?”
年轻人没回答,只是往洞里退了退,像是在保护什么。吴迪注意到他的背包鼓鼓囊囊的,棱角分明,像是装着个方形的东西。
难道是玉琮?吴迪心里一动,刚想上前,身后的黑水河突然再次掀起巨浪,这次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只巨大的头颅从水里探出,眼睛像灯笼一样红,嘴里长满了尖利的牙齿,正是老张说的水猴子!
“快跑!”老张拉着吴迪就往盗洞里钻。
年轻人也反应过来,转身冲进洞里。三人刚钻进盗洞,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整个断崖都在震动,像是水猴子在用头撞击岩壁。
盗洞里一片漆黑,弥漫着泥土和腐朽的味道。吴迪打开头上的矿灯,光柱照亮前方的通道,狭窄而陡峭,显然是人工开凿的。
“这是新打的盗洞,”老张摸着岩壁,“手法很专业,应该是老手干的。”
年轻人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了下来,矿灯照向前面的拐角:“有人!”
吴迪和老张凑过去一看,只见拐角处躺着个人,穿着破烂的衣服,头发胡子长得像野草,正蜷缩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水猴子……玉琮……出来了……”
老张突然惊呼:“是李三鞭!”
吴迪的矿灯照在李三鞭的手上,只见他死死攥着个东西,正是那只刻着玄鸟纹的玉琮,和他的玉佩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盗洞外面传来水猴子的嘶吼,震得岩壁上的泥土簌簌往下掉。通道开始摇晃,像是随时会塌掉。
“快走!这洞撑不了多久!”老张喊道,想去拉李三鞭。
李三鞭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吴迪:“玄鸟……玉佩……合二为一……才能镇住它……”他把玉琮往吴迪手里塞,“快……去主墓室……血祭……”
话没说完,他突然抽搐了一下,头歪向一边,没了气息。
吴迪握着玉琮,感觉它和自己的玉佩产生了共鸣,玄鸟纹的光芒越来越亮。他知道李三鞭说的是实话,要想镇住水猴子,必须把玉佩和玉琮合二为一,在主墓室进行血祭。
“走!去主墓室!”吴迪喊道,带头往通道深处跑去。
老张和年轻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盗洞外面的嘶吼越来越近,岩壁的震动也越来越剧烈,他们能听到身后的通道正在坍塌,把水猴子暂时挡在了外面。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上面刻着和玉琮一样的玄鸟纹。吴迪试着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他把玉佩和玉琮贴在石门上,玄鸟纹的光芒瞬间融合,石门发出“咔嚓”一声,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墓室,中央停放着一具石棺,棺盖上刻着辽代的文字。墓室的墙壁上画着壁画,描绘着一个戴着玉琮的巫师正在镇压一只水怪,场景和黑水河的传说一模一样。
“这就是主墓室,”老张喘着气,“石棺里应该就是辽景宗的尸骨,血祭应该就在这里进行。”
年轻人突然指向石棺后面:“看那里!”
吴迪和老张的矿灯照过去,只见石棺后面的墙壁上有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青铜盒子,盒子上的锁已经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里面的东西被拿走了!”老张惊呼,“那是用来血祭的‘镇魂珠’!没有它,血祭根本进行不了!”
吴迪的心沉了下去,难道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就在这时,整个墓室突然剧烈震动,石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外面传来水猴子的嘶吼,越来越近,显然它已经突破了通道的阻碍,正在往主墓室赶来。
“怎么办?”年轻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被困住了!”
吴迪看着手里的玉佩和玉琮,又看了看石棺上的辽代文字,突然想起爷爷笔记里的一句话:“玄鸟泣血,镇魂归位”。难道血祭用的不是镇魂珠,而是……
他割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玉佩和玉琮上。玄鸟纹的光芒突然暴涨,将整个墓室照亮。石棺开始震动,棺盖缓缓打开,里面没有尸骨,只有一个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玉佩和玉琮。
“快放进去!”老张喊道。
吴迪把玉佩和玉琮放进凹槽,两者完美契合,形成一个完整的玄鸟图腾。石棺里突然射出一道金光,直冲墓室顶部,在上面形成一个巨大的玄鸟虚影,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外面的水猴子嘶吼突然停止,整个墓室的震动也停了下来。
吴迪松了口气,以为血祭成功了。就在这时,石棺里的玄鸟图腾突然变黑,金光变成了黑光,墓室顶部的玄鸟虚影也变得狰狞起来,眼睛里冒着红光。
“不好!”老张脸色惨白,“血祭出错了!玄鸟被污染了!”
墓室的地面开始裂开,黑色的淤泥从裂缝里涌出,里面夹杂着鳞片和骨头,像是水猴子的巢穴。吴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裂缝里传来,像是要把他们拖下去。
“快跑!”他喊道,带头冲向石门。
但石门已经被黑色的淤泥封死,无论他们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年轻人突然指着石棺:“看!那里有个通道!”
吴迪和老张的矿灯照过去,只见石棺底部出现了一个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向哪里。
“是密道!”老张眼睛一亮,“当年李三鞭说过,主墓室里有个密道,通向河对岸!”
三人跳进密道,身后的墓室正在坍塌,黑色的淤泥淹没了石棺,玄鸟图腾的黑光越来越亮,像是在嘲笑他们的徒劳。
密道里狭窄而潮湿,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吴迪在前面开路,矿灯的光柱照亮前方的路,不知道通向哪里。他知道,他们虽然暂时逃离了主墓室,但危险并没有解除,被污染的玄鸟图腾,还有那只水猴子,都在黑暗中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