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8章 尸易无限(93)(第3页)


 吴贤立刻组织团队开展调查,通过国际文物数据库和拍卖记录检索,发现2010年英国某拍卖会上曾出现过一件类似的青花釉里红瓷罐,后来被一位匿名藏家拍走,从此再无音讯。“我们得尽快找到这位藏家,说服他将文物归还。”吴贤对团队成员说。


 经过半年的努力,团队终于通过英国的古董商联系上这位藏家。藏家起初拒绝归还,但在吴贤团队提供的考古资料和文物历史背景介绍下,最终同意将文物无偿捐赠给中国。当这件元代青花釉里红瓷罐运回北京时,吴贤亲自到机场迎接。他小心翼翼地抱着瓷罐,仿佛抱着一件稀世珍宝——罐身的青花松竹梅纹苍劲有力,釉里红的梅花鲜艳夺目,历经七百多年,依然完好无损。


 “这件青花釉里红瓷罐的回归,不仅填补了国内元代青花釉里红研究的空白,也为我们追回更多流失文物积累了经验。”吴贤在文物入库仪式上说,“未来,我们会继续用专业和耐心,推动更多流失文物回家,让中华文明的瑰宝永远闪耀。”


 夕阳下,吴贤站在文物局的库房里,看着一件件追回的文物,心中满是自豪。从父亲的考古笔记,到自己的追索之路,三代人的坚守,只为让流失的国宝回归故土。他知道,这条路没有终点,但只要心中有对文明的敬畏和热爱,就一定能走得更远,让更多的文物重归祖国的怀抱,讲述属于它们的历史故事。


 元代青花釉里红瓷罐入库的那天,北京下了场罕见的春雨,库房的玻璃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折射着瓷罐表面青花与釉里红交织的光泽。吴贤站在展柜前,指尖隔着玻璃轻轻划过罐身的“松竹梅纹”——青花的浓艳与釉里红的鲜活在元代工匠手中达成了完美平衡,这种将两种釉下彩工艺结合的技法,因对窑温、釉料配比要求极高,存世完整器不足二十件,而这件瓷罐的“釉里红呈色”更是达到了元代巅峰,花瓣边缘无丝毫晕散,是研究元代景德镇制瓷工艺的核心标本。


 “英国那位藏家后来又联系我了,说愿意提供他家族收藏的其他中国文物清单,供我们筛选可能的流失品。”苏湄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语气里难掩兴奋,“这说明我们的‘以理服人、以情动人’策略起效了,越来越多的海外藏家开始主动配合文物追索工作。”


 吴贤接过文件,目光落在清单里一件“宋代米芾书法真迹”上。米芾是北宋着名书法家,其真迹存世极少,多藏于国内外顶级博物馆,私人藏家手中的真迹更是凤毛麟角。“米芾的书法以‘刷字’闻名,笔力雄健,墨色层次丰富,这件真迹如果是从国内流失的,必须想办法追回。”他立刻召集团队,通过国际文物数据库比对,发现这件书法真迹正是1922年从山东曲阜孔府流失的文物,当年因战乱被外国传教士带走,后流入英国藏家手中。


 “孔府流失的文物不仅是书法作品,还有大量的青铜礼器、玉器,这件米芾真迹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件。”周明远补充道,“我们可以联合曲阜文物部门,以‘文化传承’为切入点,与藏家沟通,争取让文物回归故土。”


 团队随即制定方案:吴贤和苏湄前往英国,与藏家当面沟通,曲阜文物部门则准备孔府历史资料和文物修复方案,证明文物回归后能得到专业保护。抵达英国后,藏家托马斯先生在他的私人庄园接待了两人。庄园的书房里,米芾真迹被装裱在紫檀木画框中,悬挂在壁炉上方,字迹洒脱奔放,墨色浓淡相宜,正是米芾晚年“得意之作”的风格。


 “我祖父当年从传教士手中买下这幅字,只知道是‘中国古代书法’,直到看到你们提供的资料,才知道它来自孔府。”托马斯先生感慨道,“孔府是中国文化的重要象征,这件文物理应回到它的‘家’。”吴贤连忙致谢:“感谢您的理解,曲阜孔府已经准备好了专业的展陈和保护条件,未来还会举办专题展览,让更多人了解这件文物的历史价值。”


 一周后,米芾书法真迹顺利运回中国。在曲阜孔府的交接仪式上,孔府文物管理处的负责人激动地说:“这件真迹离开孔府整整一百年,今天终于回家了!它不仅是一件书法作品,更是孔府与中国传统文化传承的见证。”吴贤看着真迹被小心翼翼地挂在孔府西花厅——这里曾是孔府文人雅集的场所,百年前,这幅字或许就悬挂在同一位置,如今重回故地,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回到北京后,吴贤接到了一个特殊的任务:协助国内考古团队,对新疆和田地区一处新发现的汉代古墓进行文物保护。该古墓出土了一批珍贵的汉代丝织品,包括“五星出东方利中国”锦护膊类似的织锦,还有几件保存完好的汉代漆器,这些文物对研究汉代西域与中原的文化交流具有重要意义。


 “汉代丝织品的保护难度极大,出土后如果不及时进行脱水、固色处理,很容易氧化变质。”吴贤带着团队赶到和田时,考古现场已经搭建了临时保护棚。他穿上防护服,走进古墓,看到织锦表面的纹样依然清晰——红色的底布上,用黄、绿、蓝等色丝线织出卷云纹和汉字,与“五星出东方利中国”锦的工艺一脉相承。“这种织锦采用‘经锦’工艺,以经线起花,织造时需要多组经线交替运作,代表了汉代丝织工艺的最高水平。”吴贤一边向考古队员讲解,一边指导他们用特制的宣纸覆盖织锦,进行初步加固。


 在漆器保护方面,出土的汉代漆耳杯表面光洁如新,黑色的漆面上绘有红色的云气纹,边缘还镶嵌着银扣。“汉代漆器以‘夹贮胎’和‘木胎’为主,这件漆耳杯是木胎,胎质轻薄,髹漆均匀,说明当时的漆器制作工艺已经非常成熟。”吴贤用放大镜仔细查看漆耳杯的接口处,“这里有细微的裂痕,需要用环氧树脂进行加固,再用传统的‘金漆修补’工艺还原纹饰。”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古墓出土的丝织品和漆器全部完成初步保护,被运往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进行后续修复。离开和田前,吴贤站在古墓遗址前,望着远处的昆仑山,忽然想起父亲曾说过的话:“丝绸之路不仅是商道,更是文明交流之路,每一件出土的文物,都是这条路上的‘路标’。”


 回到北京后,吴贤团队又接到了一个紧急任务:国内海关截获了一批疑似走私的唐代佛教文物,包括一尊唐代彩绘泥塑佛头和几件唐代佛教造像碑。“唐代佛教造像以‘丰满圆润’为特征,尤其是彩绘泥塑,色彩鲜艳,神态生动,是唐代佛教艺术的代表。”吴贤赶到海关库房,看到佛头高约30厘米,面部丰满,双目微垂,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彩绘虽有部分脱落,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绚丽色彩。


 “这尊佛头应该来自唐代的石窟寺,比如甘肃麦积山石窟或山西天龙山石窟,这些石窟在近代曾遭到严重盗凿,大量佛头流失海外。”吴贤用手电筒照射佛头的颈部,发现有明显的凿痕,“盗凿者为了方便携带,通常会将佛头从佛像上凿下,这种破坏性的盗掘对文物造成了永久性伤害。”


 团队随即联系甘肃、山西等地的文物部门,通过比对石窟寺的残存造像,最终确认这尊佛头来自麦积山石窟第133窟的唐代泥塑佛像。“麦积山石窟的唐代泥塑以‘形神兼备’着称,这尊佛头是该窟的核心造像之一,当年被盗后,石窟内的佛像一直残缺不全。”麦积山石窟文物保护研究所的专家赶到北京,看到佛头时激动得热泪盈眶,“终于找到了!有了这尊佛头,我们就能对第133窟的佛像进行修复,让它恢复完整面貌。”


 在佛头归还麦积山石窟的仪式上,吴贤发表了讲话:“唐代佛教文物是中国古代艺术的瑰宝,它们不仅承载着宗教信仰,更反映了唐代的文化繁荣和艺术成就。保护这些文物,就是保护我们的文化根脉,让后代能感受到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


 随着一件件文物的追回和保护,吴贤团队的工作得到了国内外的广泛认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特意发来感谢信,称赞他们“为全球文化遗产保护树立了典范”,并邀请吴贤担任“全球流失文物追索顾问”,为其他国家的文物追索工作提供建议。


 这天,吴贤收到了一封来自法国的邮件,发件人是巴黎某古董商,称手中有一件“中国清代乾隆年间的粉彩瓷瓶”,疑似从圆明园流失,希望能协助鉴定并寻找合适的方式归还中国。吴贤立刻组织团队研究邮件中的照片,瓷瓶高约50厘米,瓶身绘有“百子图”,粉彩色彩鲜艳,人物神态各异,底部有“大清乾隆年制”篆书款,正是圆明园当年陈设的“百子粉彩瓶”之一。


 “清代乾隆粉彩以‘色彩丰富、纹饰繁复’闻名,‘百子图’是当时常见的纹饰,寓意‘多子多福’,这类粉彩瓶多为皇家御用,圆明园中曾大量陈设。”吴贤立刻回复邮件,表达了希望鉴定和协助归还的意愿。不久后,古董商带着瓷瓶来到中国,经过专家鉴定,确认是圆明园流失文物。最终,在吴贤团队的协调下,古董商决定将瓷瓶无偿捐赠给中国国家博物馆。


 在瓷瓶的入藏仪式上,国家博物馆的馆长说:“这件百子粉彩瓶的回归,不仅丰富了国家博物馆的圆明园文物收藏,更体现了国际社会对中国流失文物追索工作的支持。未来,我们会继续与吴贤团队合作,让更多的流失文物回到祖国的怀抱。”


 吴贤站在仪式现场,看着眼前的粉彩瓶,忽然想起了最初在柬埔寨追回的唐代鎏金铜钟,想起了在澳大利亚追回的掐丝珐琅鼎,想起了在英国追回的米芾真迹……每一件文物的回归,都像一块拼图,一点点还原着中华文明的完整图景。他知道,这条路没有尽头,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流失文物等待追回,还会有更多的文物需要保护,但只要有这份坚守,有团队的支持,有国际社会的理解与合作,就一定能让更多的中华文明瑰宝,重归故土,闪耀光芒。


 这天晚上,吴贤回到家中,翻开父亲留下的考古笔记,在扉页上写下了一句话:“守正护宝,薪火相传。”窗外的月光洒在笔记上,仿佛照亮了三代人共同的坚守,也照亮了无数文物回归的漫漫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