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4章 天墓无极(49)(第3页)

 

青禾的青铜钥匙此时贴在船窗上,钥匙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贝壳纹路,她指尖划过纹路:“之前在卑南的玉璋里感应到的‘信仰之力’,现在在钥匙上也有反应,说明昙石山的陶符不仅记录文明,还可能承载着史前先民的祭祀能量。贝丘里的贝壳堆积层,说不定就是天然的能量屏障。”

 

周明远正用放大镜观察从卑南带来的陶器残片,残片边缘的贝壳灰与他刚从望舟村红树林取的土壤样本对比,颜色几乎一致:“昙石山陶器的贝壳灰含量很高,和卑南、望舟村的工艺一脉相承。我带了便携式成分分析仪,到了遗址就能通过陶片成分,快速定位陶符的位置。”

 

驱车前往昙石山遗址的路上,沿途的稻田里偶尔能看到畲族妇女在劳作,她们头戴的凤冠缀满银饰,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林芭拉之前提到,昙石山遗址的守护团队里有位畲族研究员,懂畲族古老的制陶术和贝丘解读术,名叫蓝月。

 

抵达遗址时,已是午后,贝丘遗址被一圈木质栈道围绕,栈道下堆积的贝壳层层叠叠,最高处达数米,散发着淡淡的海腥味。一位穿着畲族传统蓝色对襟衫的女子正蹲在栈道旁,用小刷子清理一块刚出土的陶片,她便是蓝月。看到我们手中的同源布,她立刻站起身,银饰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你们就是从卑南来的吧?林芭拉跟我提过你们!这块布上的纹路,和我们畲族祖上传下来的‘迁徙图’一模一样,只是我们的图里多了昙石山的贝丘标记。”

 

蓝月领着我们走进遗址的考古实验室,桌上摆满了从贝丘出土的陶器残片,其中一块残片上刻着与同源布相似的纹路,只是纹路中间缺了一块,像是被人故意敲掉的。“这块残片是昨天在贝丘中层发现的,”蓝月指着残片缺口,“缺口处的断面很新,不是自然损坏,像是有人为了获取陶符残片,故意敲掉的。而且我们在缺口附近发现了现代的塑料纤维,说明最近有人偷偷进入过贝丘未发掘区域。”

 

王警官立刻联系遗址安保部门,调取监控录像,发现三天前有一个穿着考古服的人,在深夜进入贝丘区域,手里拿着洛阳铲和小锤,形迹可疑。“这个人是‘东南史前文明研究中心’的副主任赵凯,”蓝月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一直主张‘闽越文明独立论’,认为昙石山文化和良渚、卑南没有关联,还多次要求我们停止与大陆、台湾的联合研究,说我们‘混淆文明脉络’。”

 

“看来他就是冲着文明陶符来的,”陈九爷看着兽骨册,册页上的蓝光指向贝丘的最深处,“陶符上的纹路肯定能证明闽越与良渚、卑南的同源性,赵凯想毁掉或独占陶符,来支撑他的‘独立论’。”

 

蓝月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泛黄的畲族古籍,封面上写着《贝丘祭录》:“这是畲族祖上流传的祭祀手册,里面记载着贝丘的‘潮汐机关’——只有在每月初一、十五的大潮汛,贝丘中层的‘祭台贝壳堆’才会露出入口,陶符就藏在祭台中央的‘陶瓮’里。今天正好是十五,傍晚就会有大潮汛,我们得赶在赵凯之前找到陶瓮。”

 

临近傍晚,潮水开始上涨,贝丘遗址的栈道被海水淹没了一半,蓝月带着我们沿着预先标记的路线,踩着露出水面的贝壳堆,向祭台方向走去。海水没过脚踝,冰凉刺骨,手中的兽骨册蓝光越来越亮,册页上的陶符图案与前方的贝壳堆轮廓渐渐重合。

 

“就是那里!”蓝月指着前方一处高出周围的贝壳堆,堆顶有一块巨大的天然礁石,礁石上刻着畲族的“太阳纹”——这就是祭台贝壳堆。青禾的青铜钥匙此时突然飞离掌心,吸附在礁石上,礁石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贝壳堆中间缓缓露出一个圆形入口,入口内泛着淡淡的陶土气息。

 

我们依次进入入口,里面是一个仅容两人并行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由完整的贝壳砌成,贝壳的缝隙间填着陶土,陶土上刻着细小的纹路,正是陶符的一部分。走了约十米,通道尽头出现一间圆形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半米高的黑陶瓮,瓮身上刻满了完整的文明陶符。

 

陶符的图案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良渚玉琮的神人兽面纹,第二部分是卑南玉璋的百步蛇图腾,第三部分是闽越特有的“船形纹”,三部分纹路在瓮底融合成一个“闽”字,旁边还刻着几行细小的符号——蓝月说,这是畲族古老的“迁徙文”,记载着史前先民从良渚出发,经闽江流域到台湾卑南的完整路线,还提到“陶符为钥,启两岸文脉”。

 

就在周明远准备用分析仪检测陶瓮时,石室的入口突然传来脚步声,赵凯带着两个助手冲了进来,手里拿着电击棍:“把陶瓮留下!这是昙石山独有的文明遗产,不能让你们拿去‘拼凑’所谓的‘两岸同源’!”

 

“赵主任,你研究考古这么多年,难道看不出陶符上的纹路关联吗?”蓝月挡在陶瓮前,“良渚的神人兽面纹、卑南的百步蛇图腾,还有闽越的船形纹,明明是一脉相承的,你为什么要否认?”

 

“我没有否认!”赵凯激动地挥舞着电击棍,“我只是想证明,闽越文明是这些文明的源头!只要我毁掉陶符上的良渚和卑南纹路,全世界就会承认,昙石山才是华夏文明的起点!”

 

陈九爷突然从背包里取出一块从良渚带来的玉琮残片,残片在灯光下泛着绿光,与陶符上的神人兽面纹产生共鸣:“赵凯,你看看!残片的纹路和陶符的纹路能完美拼接,这说明良渚是源头,闽越是传承,不是相反!考古讲究证据,不是你的主观臆断!”

 

赵凯的助手突然冲向陶瓮,想要用锤子砸毁陶符,青禾立刻拔出青铜钥匙,钥匙化作一道蓝光,击中助手手中的锤子,锤子“当啷”落地。另一个助手想要偷袭,周明远迅速将随身携带的瓷片盾牌挡在身前,瓷片反射的光线正好照在助手的眼睛上,让他暂时失明。

 

就在这时,石室突然开始震动,海水从通道的缝隙中涌入——大潮汛提前了,贝壳堆的入口即将被淹没。“快走!再不走我们都会被埋在里面!”王警官大喊着,拉起赵凯的手臂往外冲。赵凯看着陶符上的纹路,又看了看涌入的海水,突然瘫坐在地上:“我错了……我不该为了名利,否认文明的传承……”

 

我们带着赵凯和陶瓮,沿着通道快速撤离,刚冲出入口,贝壳堆就轰然倒塌,被海水彻底淹没。回到实验室后,赵凯主动将自己的研究笔记交给蓝月:“笔记里有我对陶符的初步解读,虽然之前的方向错了,但或许能帮你们完整解读迁徙文。我会向考古界公开道歉,承认闽越文明是华夏文明的传承分支。”

 

蓝月拿着笔记,激动地说:“其实陶符还有一个秘密——瓮底的‘闽’字,倒过来看是‘台’字,说明史前先民就认为闽台是一体的,两岸文脉从来没有断裂过。”

 

我们在昙石山遗址待了三天,协助蓝月完整解读了陶符上的迁徙文,发现先民除了从良渚到卑南的路线,还有一条从昙石山到广东石峡遗址的路线,石峡遗址的陶器与昙石山的陶器有着高度相似的工艺,里面可能藏着“稻作陶符”——记录史前稻作技术的秘藏。

 

离开昙石山前,蓝月送给我们一套畲族的“贝纹陶片”,陶片上刻着闽江流域的古河道图:“这套陶片能帮你们找到石峡遗址的稻作区,石峡的稻作陶符很可能藏在古稻田的土壤里。记住,不管到哪里,都要记得,华夏文明的脉络,就像闽江的水,连接着每一片土地,每一个民族。”

 

我们握着贝纹陶片,站在昙石山遗址的观景台上,看着夕阳下的闽江流入大海,手中的兽骨册蓝光渐强,陶符上的古河道图与石峡遗址的标记连成一线,册页上浮现出一行新的文字:“稻作传脉,文明共生,石峡有‘稻魂陶符’待寻。”

 

青禾的青铜钥匙此时浮现出稻穗的纹路:“稻作是华夏文明的重要根基,石峡的稻魂陶符说不定能还原史前稻作技术的传播路线,连接长江流域和珠江流域的文明。看来咱们的下一站,就是广东曲江石峡遗址了。”

 

周明远则用分析仪检测贝纹陶片的成分,发现陶片里掺了稻壳灰:“石峡遗址的陶器常用稻壳灰做胎料,我带的稻壳灰样本正好能和陶符产生共鸣,到了那里,很快就能找到稻魂陶符的位置。”

 

我们收拾好行李,驱车前往广东曲江。车窗外的福建丘陵渐渐变成广东的丹霞地貌,手中的贝纹陶片泛着淡淡的土黄色光泽,与沿途的稻田颜色融为一体。我知道,石峡遗址的稻魂陶符,不仅藏着史前稻作的秘密,更藏着华夏文明以农为本、生生不息的密码——而我们的守护之旅,还将在这片孕育文明的土地上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