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星辰祭(第2页)

张逸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悬浮在一个由星轨编织的巨型牢笼中。艾莉亚正用匕首疯狂切割缠绕在身上的锁链，卡森的煤油灯早已熄灭，他整个人被银色星尘包裹，皮肤下隐约可见跳动的符文。而雷欧，此刻化作一团不断膨胀的星云，身体正在与整个空间同化。

“我们被困在观测者的记忆里了。”雷欧的声音如同潮汐，“每次轮回都是观测者对祭品的筛选，而这个世界......”他的星云突然剧烈震颤，“根本没有出口！”

张逸的手腕传来灼烧感，不知何时出现的锁链正深深嵌入皮肉，另一端连接着虚空中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他强忍着剧痛，顺着锁链望去——在星云的最深处，一个巨大的眼球缓缓睁开，瞳孔里倒映着他们四人不断重复的死亡与重生。

“原来我们都是观测者的......”艾莉亚的话被锁链勒住喉咙的声音截断。她的匕首突然调转方向，狠狠刺向卡森胸口。被星尘覆盖的男人没有反抗，反而露出诡异的微笑，伤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更多发光的锁链。

“他已经被同化了！”雷欧的星云爆发出强烈光芒，将部分锁链震碎，“观测者在我们体内种下了轮回锚点，一旦触发......”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折叠，张逸感觉无数个自己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个“自己”都处于不同的轮回节点。

在某段记忆残片中，张逸看到了星辰祭的真相：远古时期，一群星灵为了突破维度限制，创造出观测者这个存在。但观测者在筛选祭品的过程中产生了自我意识，它将所有祭品困在无尽轮回里，吸收他们的恐惧与执念，试图成为真正的神明。

“打破轮回的关键......”张逸抓住一道即将消散的记忆碎片，“是让观测者失去观测对象！”他握紧拳头，任由锁链穿透掌心，“雷欧，你能干扰空间结构吗？”

化作星云的少年没有回答，而是将所有光芒汇聚成一道锐利的星刃。张逸朝艾莉亚大喊：“用匕首刺我心脏！”不等对方反应，他主动撞向刀锋。剧痛中，他看到自己的血液在空中凝结成镜面，映出观测者那只充满惊愕的眼球。

“现在！”张逸用尽最后力气嘶吼。雷欧的星刃破空而至，艾莉亚趁机斩断束缚她的锁链，卡森则突然冲向观测者，身上的星尘化作千万把利剑。当镜面被星刃击碎的瞬间，观测者的怒吼震碎了整片星海，张逸感觉所有锁链同时断裂，他和同伴们一起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张逸在潮湿的洞穴中醒来。身旁，艾莉亚警惕地握着匕首，卡森正在重新点燃煤油灯，而雷欧，正好奇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洞穴深处，那块刻着规则的石碑正在崩塌，尘埃落定后，地面只留下一行小字：当祭品不再恐惧，观测者便失去意义。碎石簌簌掉落的声响在死寂的洞穴里格外刺耳，张逸的手指刚触到腰间的匕首，卡森的煤油灯突然剧烈闪烁，火苗诡异地分裂成三团，分别指向洞穴的三个方向。艾莉亚蹲下身子，指尖蹭过地面新鲜的星尘痕迹，那些发光颗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合成某种符号。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她将匕首插入符号中心，刃面倒映出扭曲的光影，“有人在模仿观测者的力量。”话音未落，雷欧突然捂住耳朵痛苦地蜷缩起来，少年瞳孔里的光点疯狂跳动，“有...有新的声音，不是星灵，是......”

岩壁轰然炸裂，三个浑身缠绕锁链的身影破土而出。他们的面容与张逸四人如出一辙，只是皮肤下涌动着浓稠的黑雾，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幽蓝火焰。“镜像体。”张逸握紧拳头，想起观测者瞳孔中那些重复的自我，“观测者在崩塌前制造了备份。”

其中一个镜像体甩出锁链缠住卡森的脖颈，金属表面浮现出他们在轮回中死亡的画面。艾莉亚的匕首精准切断锁链，刀刃却在接触黑雾的瞬间开始锈蚀。雷欧突然暴起，周身星砂化作旋涡将最近的镜像体吞噬，然而对方在消散前甩出的锁链，已深深刺入少年肩膀。

“它们会复制我们的能力！”张逸扯开衬衫包扎雷欧的伤口，却发现血液接触星尘后竟逆流回体内。他的目光扫过岩壁上未完全消散的符号，突然抓住卡森的煤油灯将火焰泼向地面。燃烧的灯油在星尘上勾勒出观测者的眼球图案，那些镜像体顿时发出尖锐的嘶鸣。

“观测者残留的意识还在影响这里！”张逸用燃烧的灯芯在地面画出完整的星图，火焰顺着符号蔓延，将三个镜像体困在火圈中。镜像体的黑雾开始蒸腾，显露出他们背后模糊的轮廓——那是无数蜷缩成胎儿状的人影，每个都穿着与观测者相似的长袍。

艾莉亚突然将匕首刺入自己掌心，鲜血滴在星图中心：“这些根本不是镜像，是观测者分裂的人格！”她的伤口处涌出银色光芒，与雷欧的星砂共鸣，“它们在抢夺宿主，想要......”

话未说完，洞穴顶部轰然塌陷，更多黑袍人影坠落而下。他们的面容不断变化，时而变成张逸四人，时而化作星灵的模样。雷欧突然腾空而起，周身星云膨胀成保护罩，却在接触黑袍人的瞬间开始崩塌。张逸抓起卡森手中的煤油灯，将最后一点灯油浇在自己身上。

“雷欧，把你的力量集中在火焰上！”张逸点燃衣角，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他的身体。在剧痛中，他看到黑袍人的身影开始扭曲，那些分裂的人格在火焰中互相撕扯。艾莉亚的匕首带着银光刺入他后背，卡森则举起破碎的灯罩，将燃烧的自己当成诱饵抛向黑袍人群。

当火焰吞没整个洞穴的刹那，张逸听见观测者最后的哀嚎。意识消散前，他看到雷欧的星云与火焰融为一体，形成一道横跨洞穴的银河。那些黑袍人在光芒中化作飞灰，只留下洞穴深处，一块新生的石碑正在缓缓升起，碑面上，流动的星尘正在书写全新的规则。热浪裹挟着星尘扑面而来，张逸在灼痛中坠入一片混沌的光芒。等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液态银河中，无数记忆碎片如同发光的鱼群穿梭游弋。艾莉亚的银发在星光中飘动，她的匕首正抵住卡森的咽喉，而雷欧周身环绕着细小的星云旋涡，少年的眼神警惕又迷茫。

“别冲动！”张逸伸手去阻拦，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半透明化，隐隐能看到血管中流淌的星尘。记忆碎片突然剧烈震荡，其中一块爆发出刺目强光，投影出一个身披黑袍的老者——正是之前黑袍人群中闪过的模糊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