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峡谷之兔身逆袭太难得了的炎哥

第422章 警察上门 来者不善(第2页)

 

方志强还是坐在那儿,手指还在桌子沿儿上轻轻摩挲着,那动作轻得呀,几乎都感觉不到。

 

他的眼神就落在那张铁管的照片上,就好像在数那铁管上一块一块的锈迹似的。

 

但只有他自个儿心里明白,那些话啊,就跟钉子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太阳穴上钉,敲得脑袋里面嗡嗡直响。

 

他妈妈,李琴秀,那可是一辈子都活得低声下气的人啊,在菜市场多被人收五毛钱都能忍下来的女人,竟然会杀人?

 

这事儿荒唐吗?其实不。他突然就觉得,这事儿太正常不过了。

 

她不是为了钱,也不是真的就为了给他还债。

 

她就像是被逼到墙角的母兽,一听到自己的幼崽被侮辱了,本能地就扑上去了。

 

哪怕这代价是把自己给搭进去。

 

“她说她动手的时候,你已经跑了。”陈警察接着说,“她把铁管藏在墙缝里,想替你把这事儿扛下来。”她哪能想到啊,你后来又折回去了呢。”

 

方志强这才缓缓抬起眼。

 

“你说啥?”

 

“监控上看得明明白白的,你走了十七分钟以后,又回来了。”陈警察翻开另一张时间线记录,“你在那个工厂外面溜达了三分钟,然后就进去了,在里面一待就是六分钟。这期间啊,你还翻动过尸体,并且……把铁管上的一部分血迹给擦掉了。”

 

他就想起那天晚上的风了,那风从废弃厂房破了的窗户吹进来,就跟有人在耳边呜呜咽咽地哭似的。

 

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就站在章二麻子的尸体旁边,瞅着那张变了形的脸,手机里传来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志强啊,你赶紧跑,千万别回来啊。”

 

但他还是回去了——他可不是为了去销毁证据,他就想确认一件事儿。

 

章二麻子到底死没死呢?

 

他蹲下身子,探了探章二麻子的鼻息。

 

没气儿了。

 

可就在他想伸手把铁管踢得远一点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手一下子就撑到血泊的边儿上了。

 

就在这时候。

 

“你母亲以为她能护得住你。”陈警察的声音低低的,“但是她不知道,其实你早就跟这件事儿脱不了干系了。”

 

方志强突然轻轻笑了一下,那笑里满是疲惫。

 

“你们……为啥现在才抓我母亲啊?”他问道,那声音平静得就好像不是在问自己的亲妈似的。“她今儿早上才来的呢。”陈警察回答道,“本来我们没打算对她咋样。那指纹虽然特别像,但还没做最后的确定呢。结果她自个儿就走进来了,还说‘人是我杀的,和我儿子没关系’。连当晚穿的那件灰毛衣都带来了,袖口上还有血渍呢。”

 

方志强把眼睛闭上了一会儿。

 

他好像看到母亲弯着腰,提着个旧布袋子,一步一步地朝着派出所的大门走进去。

 

她可能连鞋子都没换,头发也没打理,就和平常出去买菜一样平常。

 

但是她心里明白,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想见见她。”方志强说道。

 

陈警察挑了挑眉毛:“现在啊?”

 

“还有程知节。”方志强抬起头来,“你们昨天把他带走了吧?他啥都没干,就知道我去了工厂,没拦住我而已。他可是我的朋友。”

 

“你知道他被关着?”陈警察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严肃,说话的语气也突然变得很紧绷。

 

空气好像都凝固住了。

 

空调嗡嗡的声音好像也停了那么一下。

 

方志强没有躲开他的目光,反而直直地迎上去,就好像把最后一点伪装都给扔掉了。

 

“我知道。”方志强说,“因为……人是我杀的。”

 

陈警察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我妈没杀他。”方志强的声音低低的,可就跟铁锤砸到地上似的,“她是动手了——但人没死。她拿东西砸了他一下,他就倒下了,流了血,可还在喘气呢。我进去的时候,他眼睛还睁着,嘴里骂着我们全家。”

 

他停了一下,喉咙那里动了动。

 

“我就说‘妈,我来处理’。然后呢……我把那根铁管捡起来了。”

 

审讯室里一下子安静得要命。

 

陈警察瞅着他,就好像要把一块被打碎的拼图重新拼起来似的。

 

他找出之前的尸检报告:后脑勺有三处被钝器重击的致命伤,最后那一下把颅骨都砸塌了,这就是致死的主要原因。

 

可李琴秀说的“打了一下就跑”,显然没法解释这些伤是咋来的。

 

“你为啥要承认呢?”陈警察终于说话了,语气挺复杂的,“你妈都认了,你舅舅也认了。你要是不认,这案子说不定就这么结了。”

 

方志强的嘴角又泛起那种淡淡的笑,又苦又清醒。

 

“因为我不能让她去坐牢啊。”他说道,“她都六十岁了,有高血压,心脏也不好。她在看守所里肯定撑不过一个月。我舅舅?他是想赎罪,可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啥。”

 

他停了一会儿,眼睛看着空处。

 

“章二麻子欠的可不是钱,那是命啊。”十年前啊,我爸在工地出事儿了。其实他本来能活下来的呢。为啥没活成呢?就是那个章二麻子,为了少花安全费,弄了些劣质钢筋。我爸是去替班的呀,结果就替他背了黑锅。那章二麻子活得好好的,我爸可倒好,成了残疾,过了三年就走了。我妈这些年,低三下四地去讨债,她不是图钱,就是想让章二麻子认个错。可那家伙呢?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就说:“你男人自己站不稳,能怪谁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平平的,没什么起伏,可那每一个字啊,就好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透着一股狠劲儿。

 

“那天啊,我本来就想吓唬吓唬他。结果他一看见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妈是不是又来哭穷了?滚回去,让她上我床,说不定我还能赏她五百块钱呢。’”

 

他说完这话就闭上了眼睛。

 

“就那一刻,我心里就想,这个人必须得死。”

 

陈警察好长时间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你想见你母亲和程知节?”

 

“嗯,是。”方志强睁开眼睛,眼神坚定得像铁一样,“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陈警察瞅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把文件夹合上,站起身来。

 

“我得向上级请示一下。不过……”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你可以先准备准备。后面的事儿啊,可没那么简单。”

 

方志强点了点头,又重新坐得端端正正的。

 

他也不想再为自己辩解什么了,也不想再掩饰啥了。

 

他心里明白,从他捡起那根铁管的时候开始,命运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就已经写好了。现在呢,他也就只能把真相从烂泥里扒拉出来了,哪怕这真相臭得要命。

 

灯光还是白晃晃的,照在他一声不吭的侧脸上。

 

看守所里有一间羁押室,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正缩在角落里,两只手死死揪着衣角,嘴里不停地小声念叨着:

 

“志强啊……你可千万别来……”李琴秀在看守所会见室的角落里坐着,背驼得就像被岁月压弯了的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