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峡谷之兔身逆袭太难得了的炎哥

第422章 警察上门 来者不善(第3页)

 

她穿了件洗得都掉色的灰毛衣,袖口还留着干了的褐色印子,这可是她自己交上去的“罪证”呢。

 

灯光从头顶直直地照下来,把她脸上一道道的皱纹都照得清清楚楚的,也能看到她眼底那股子怎么也灭不了的焦急。

 

她不知道志强会不会来。

 

她就记得早上走进派出所的时候,心里就想着:只要他没什么事儿,我坐牢也值了。

 

可是到了现在,她开始害怕了。

 

怕见到他,怕看到他眼里有责怪,怕自己这辈子最后留给儿子的,是个永远好不了的伤。

 

铁门“哐”的一下被推开了,冷飕飕的风带着走廊的回声就灌进来了。

 

她一下子就抬起头来。

 

方志强就站在门外呢,两只手被铐在身前,肩上披着一件旧夹克,这是警察让家属送进来的衣服。他看起来比昨天夜里还瘦了点呢,脸颊都凹进去了。那眼神啊,就跟深井似的,黑沉沉的,根本看不到底。

 

他瞧见她的时候,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过了会儿才慢慢往她这边走过来,到了那铁栅栏跟前就站住了。

 

“妈。”他轻轻喊了一声。

 

李琴秀的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她想站起来,可腿软得不行,只能靠着墙,一点一点地把身子撑起来。

 

她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儿来,光一个劲儿地摇头,嘴唇抖个不停,就好像有好多话,可都得使劲儿咽回去似的。

 

“妈,您别哭啊。”方志强把手伸出去,手指头都快碰到铁栅栏了,却又停住了,“我不该让您来替我顶罪的,真对不住您。”

 

她这才哭出了声儿:“不是你,不是你干的啊!你走,别到这儿来!我没你这个儿子!你快走——”

 

她大喊着,声音都喊破了,就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母兽一样,哪怕自己毁了,也要把自己的孩子推出危险的地方。

 

方志强没往后退。

 

他就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有痛苦,有愧疚,还带着一种特别坚决的平静。

 

“人是我杀的。”他说话声音不大,可就像刀在石头上划似的,“您没把他打死,最后那一下是我补上的。您走的时候,他还活着呢。”

 

李琴秀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猛地一震,就僵在那儿了。

 

“您都是为了我啊。”他接着说,说得很慢很慢,就好像要把每个字都狠狠砸进现实里似的,“您不知道啊,我其实早就准备好了。那天我带您去工地旧址给爸祭拜的时候,我心里就清楚,迟早有一天,我得把这一切都讨回来。章二麻子欠的可不是钱,那是命啊。您当时动手,是因为他骂您,还骂我爸。可我要动手,那是因为我都忍了三十年了啊。”

 

李琴秀一下子瘫坐到地上,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裤腿,那指甲都快抠进布里面去了。

 

她想反驳几句,想跟儿子说“你还小,你不懂这些事儿”,可是她嘴巴张了张,却发现啥话也说不出来。

 

她这时候突然就明白了,自己这个儿子啊,平时总是一声不吭的,从来都不跟自己顶嘴,可在心里,早就不知道想了多少事儿,就像已经走过了数不清的山山水水一样。

 

方志强小声地说:“妈,您回去吧。等这个案子判下来了,我会把所有的事儿都原原本本说清楚的。您和舅舅,不应该替我担这个责任的。”

 

“我不走!”李琴秀突然把头抬起来,眼睛里都布满血丝了,“你是我儿子啊,是我生的!我没能护住你爸,不能再护不住你了!”

 

方志强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已经湿乎乎的了,但是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

 

“妈,”他轻轻地说,“有些事儿啊,是躲不过去的。您一直把我保护得太好了,可是您不可能保护我一辈子啊。现在,该轮到我来扛事儿了。”

 

他转身走的时候,脚步特别坚定,一点都没有犹豫。

 

李琴秀一下子扑到铁门前,伸手想抓住儿子,可最后只抓到了一股冷冷的风。她就这么靠着门,慢慢滑坐到地上了。脸往膝盖里一埋,肩膀抖得厉害,跟筛糠似的。可她不敢哭出声音来啊,为啥呢?她怕吵着别人,更怕给儿子添乱,哪怕是在这么个地方呢。

 

去探视程知节是在另外一间羁押室。

 

门打开的时候,程知节正蜷缩在角落的床边呢。脑袋低着,就好像在那儿数地砖上的裂缝一样。

 

他听到有脚步声,就稍微抬了抬头,紧接着又快速低下去了,就好像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

 

方志强走进去,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俩中间隔了一道铁网,就像有一道怎么也过不去的深沟横在那儿。

 

“你咋也进来了呢?”方志强说话了,声音干巴巴、哑乎乎的。

 

程知节没吭声,手指头无意识地在床沿的漆皮上抠啊抠的,一下接着一下。

 

“你就不该替我瞒着。”方志强说道,“你知道我去了工厂,还给我打电话说‘快走’呢。他们就认定你是同伙了。”

 

程知节这才抬起头,眼神里有愤怒,有痛苦,还藏着那么一丝担心,根本就藏不住。

 

“你是不是疯了啊?”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你妈都认了,你舅舅也认了,你为啥还要跳出来呢?你现在要是认了,谁也救不了你啊!”

 

方志强嘴角扯了扯,没笑出来,就是眼神晃了晃。

 

“我不想让他们替我去死。”“我爸不在了,我妈也老了,你啊,是我唯一的朋友喽。”

 

程知节一下就愣住了。

 

他冷不丁就想起十年前在技校的时候,有混混拿刀砍过来,方志强二话不说就给他挡了,那手臂啊,缝了整整七针呢。

 

当时程知节就问:“你为啥要帮我呀?”方志强回答说:“就因为你是第一个请我吃包子的人呗。”

 

打那以后啊,程知节一直觉着方志强这人特老实,甚至还有点胆小怕事呢。

 

可是现在呢,他瞅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就觉得很陌生。

 

可又莫名地觉得熟悉得很。

 

程知节慢慢腾腾地挪到床边,朝着铁网那边靠了靠,声音小得都快听不见了,他问:“你真的……下了手?”

 

方志强没有否认。

 

他就低着头瞅着自己的手,这双手现在被铐着呢,可好像还沾着铁管上的血和锈呢。

 

“我是个坏蛋。”他轻轻地说。

 

程知节一下子把头抬起来,嘴唇抖了抖,像是有话要说,可又把话给咽下去了。

 

他把视线挪开了,可又忍不住老是往方志强脸上看,就好像在确定呢,那个曾经给他挡刀的少年,到底还在不在。

 

方志强呢,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就像一座沉到水底的山,沉默里头好像藏着一场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