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孟助教和他的大力学妹(第3页)
说着就往孟屿的啤酒杯里兑白酒。
“吕子乔！你别瞎掺！”
胡一菲皱眉喊道。
“没事儿！一菲姐！高兴！”
孟屿摆手，此刻酒劲已经完全上来，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豪气，“满上！”
吕子乔兴奋地给孟屿兑了个“深水炸弹”，白酒的量明显多于啤酒。
大力看着那杯浑浊的液体，再看看孟屿明显已经带着浓厚醉意的、亮得惊人的眼睛，眉头微微蹙起。
桌下，她冰凉的脚趾在帆布鞋里蜷缩了一下，脚尖无意识地点了点地面，最终还是忍不住，在桌布的遮掩下，悄悄地、带着点担忧和劝阻的意味，在孟屿小腿上轻轻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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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屿正要去端那杯“炸弹”，被大力这么一踢，动作顿住。
他低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大力脸上那抹藏不住的担忧。那点担忧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在了他此刻被酒精点燃的心头。
他没有说话，只是咧开嘴，给了大力一个安抚性的、却又因为醉意而显得有些傻气的灿烂笑容。
眼神里充满了“放心，我没事”的安抚，还有一丝“看我给你表现”的幼稚炫耀，甚至带着点“我为你挡了多少酒”的邀功意味。
笑容在烧烤摊迷离的光线下，竟显得格外纯粹和温暖，冲淡了刚才那股痞坏的气息。
然后，在众人的叫好声（尤其是吕子乔）中，他端起那杯白酒啤酒混合物，深吸一口气，再次仰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浓烈的辛辣混合着啤酒的泡沫冲入口腔，直呛喉咙。
他硬是梗着脖子咽了下去，放下杯子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憋得更红了，眼睛里甚至呛出了点生理性的水光。
“好样的！”曾小贤激动地拍桌子。
“牛逼！”关谷神奇也竖起了大拇指。
吕子乔更是得意地哈哈大笑，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大力看着他那样子，又心疼又有点生气，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她飞快地把自己那杯没怎么动过的橙汁推到孟屿手边，低声道：“快喝口水。”
孟屿还在咳，眼神都有些涣散了，但听到她的声音，还是听话地抓起杯子，大口灌着橙汁，橙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溢出来一点，滴在他胸口的藏青色t恤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他像个孩子一样，边喝边胡乱地用手背抹了抹嘴，然后朝着大力傻笑。
吕子乔继续拱火。
“兄弟们！姐妹们！重头戏来了！”他吼得唾沫横飞，脸上的油光在昏暗的灯泡下闪闪发亮，“孟老板今天这么给力，替我们大力同学挡了千军万马！这叫什么？这叫骑士精神！这是爱的奉献！”
他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差点飞到曾小贤脸上：“光喝趴下还不够！按照江湖规矩，这不得……整点仪式感？！”
关谷神奇正拿着手机试图拍下孟屿狼狈的模样，闻言推了推快滑落的眼镜，一脸懵懂：“仪式感？难道要……结义金兰？”
他脑子里浮现出古装剧里歃血为盟的画面。
“结你个大头鬼！”
陈美嘉没好气地拍了关谷一下，但小圆脸上同样充满了看好戏的光辉，她笑嘻嘻地接口，“子乔的意思是……交杯酒！交杯酒！懂不懂？喝了交杯酒，天长地久有木有！”
“对！交杯酒！”
曾小贤喝得脸红脖子粗，立刻扯着破锣嗓子响应，他端起自己那杯不知道啥时候又满上的啤酒，“孟屿！大力！来一个！不喝不够意思！兄弟我今天没给你俩算塔罗牌催运就不错了！机会难得！”
胡一菲没出声，但抱着胳膊靠在油腻的墙上，嘴角勾起的弧度充分表明了她的态度：默许且等着看好戏。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烤串的滋啦声、旁桌的划拳声都模糊了，只剩下吕子乔、美嘉、曾小贤充满蛊惑力的起哄声浪，一波一波冲击着昏黄灯光下的小方桌。
大力只觉得脸颊再次滚烫起来，比刚才被孟屿揉捏大腿时更甚。
她看着还在咳、眼睛都呛红了的孟屿，眼神里有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一种奇异的认命。
孟屿咳得惊天动地，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胸膛还在剧烈起伏。
他那双被酒精和水汽浸得格外湿润的黑眼睛，蒙着一层浓重的雾气，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似乎在努力分辨这群“恶狼”在嚎叫什么。
他的脸颊飞着两坨极其不自然的红晕，连脖子根都红了，整个人散发着滚烫的酒气。
当捕捉到“交杯酒”三个字时，他那茫然的眼神突然聚焦了一下，随即，一个异常……灿烂且极其智障（想不到更贴切的词了）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
那笑容傻乎乎的，却带着一种孩子气的开心和……奇异的清醒？
“喝！交杯酒！”
他猛地一拍桌子，力量之大让桌上的空瓶子又倒了两个，“咚”的一声，“和……和大力喝！喝！”
他口齿有点不清，但行动力惊人。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体明显重心不稳，像是站在一艘风浪中的小船上。
他伸出胳膊在空中胡乱扒拉了一下，仿佛在寻找可以支撑的东西，最终还是胡乱一把撑在了油腻的桌角上，留下一个湿乎乎的手印。
大力深吸一口气，也站了起来。她比醉醺醺的孟屿要稳当得多，但同样脸如火烧。周围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他们身上。
吕子乔已经极其狗腿地又拎起了那个“深水炸弹”瓶子，强行往两个干净的塑料杯里各倒了小半杯混浊的液体（白酒啤酒混合物）。那股浓郁辛辣的味道直冲鼻腔。
“来！孟总！大力！道具来了！”
吕子乔笑得像只偷到油的老鼠，殷勤地把两个杯子塞进两人手里，还用手指比划着姿势，“就这样！勾起来！深情对望！一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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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小贤在桌子底下踹了吕子乔一脚：“少废话！让他们自己发挥！”
孟屿此刻已经凭借本能和一股憨劲，牢牢抓住了那个杯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或者是什么神圣器皿。
他低下头，努力瞪大眼睛，似乎想看清杯子里装的是什么，但那目光显然是涣散的。
他咧嘴傻乐了一下，然后猛地抬起手臂，胳膊肘抡得圆圆的，动作大得差点把杯子甩飞出去。
“喝……喝……”
他的手臂像个失控的钟摆，朝着大力那边甩了过去。
大力：“……”
她看着那个明显醉大发了的家伙，脸上那点羞涩都快绷不住了，只想叹气。
她迅速而灵巧地抬起自己的手臂，手腕轻轻一翻，准确地勾住了孟屿那胡乱抡过来的、快要打到自己脸的胳膊肘内侧。
两人的小臂就这样在空中极其别扭又仓促地勾缠在了一起。
孟屿的手臂沉重又滚烫，带着浓烈的酒气，全靠大力那点巧劲支撑着才没直接砸下来。
大力甚至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在微微发抖。
两人的脸挨得很近。孟屿傻乎乎的笑容近在咫尺，呼出的气息滚烫灼人，带着浓重的酒味。
他迷蒙的眼睛努力聚焦在大力脸上，似乎想看清，又似乎只是在发呆。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秒。
“喝啊！快喝啊！”吕子乔的破锣嗓子迫不及待地响起。
“干了干了！”
“孟屿！是爷们儿别怂！”
起哄声瞬间又掀翻了顶棚。
大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豁出去的平静。
她手臂用力，抬高了两人勾缠在一起的手臂，将各自的杯子都凑到了嘴边。
她低低说了一声，不知道是对孟屿说还是对自己说：“孟屿，张嘴。”
声音不大，甚至淹没在起哄声里。但孟屿仿佛接收到了某种神奇的讯号，他特别乖顺地、也跟着张大了嘴。
大力几乎是咬着牙，硬是把那小半杯混合着辛辣白酒的冰凉液体灌进了自己的喉咙。
另一边，孟屿也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往下倒，一大半呛进了气管，一小半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的领口。
交杯酒以一种极其狼狈和不浪漫的方式完成了。
杯子还没放下，胡一菲的声音就如同晴天霹雳般精准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调侃和催促：“光喝不行！交杯酒完了是啥？亲一个！必须亲一个！”
“对对对！亲一个！亲一个！！”
“法式湿吻！”
“孟老师别害羞！”
陈美嘉、曾小贤、吕子乔的声音汇成更响亮、更猥琐（对不起）的声浪。
关谷神奇已经激动地掏出了手机，手指悬在拍照键上，眼睛放光：“记录！历史性时刻！”
刚喝完那杯鬼东西的大力，正被辛辣和啤酒的苦涩呛得忍不住小声咳嗽，眼尾都逼出了一点生理性的水光。
听到“亲一个”的起哄，她咳得更厉害了，脸红的像要滴血，下意识就想挣开还和孟屿勾在一起的手臂。
醉眼朦胧的孟屿，似乎终于被那句“亲一个”和周围震耳欲聋的呼声短暂地点亮了某个短路灯泡的神经节点。
“亲……亲……”
他含糊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睛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大力的脸。
他那双被酒精泡的格外湿润的黑眸里，此刻仿佛有火焰在跳跃，不再是刚才的茫然憨傻，而是突然被注入了一种极其滚烫、极其执着，甚至带着点……凶狠的光。
勾缠的胳膊没放，反而像是被激发出了最后的力量，用力往自己怀里猛地一带！
大力猝不及防，惊呼都来不及出口，整个人就被这股蛮横的拉力扯得一个趔趄，直接撞进了孟屿怀里！
油腻烧烤摊特有的混合味道瞬间被一股浓烈滚烫、带着纯粹酒气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淹没。
孟屿的胸膛结实坚硬，带着令人心惊的高温。他的一条铁臂（因为醉酒而显得有些沉重和僵硬）不由分说地环了过来，如铁箍般牢牢箍住了大力的腰背！
大力甚至能清晰感觉到他另一只手，那只刚刚还拿着杯子、湿漉漉冰凉的手，正胡乱地、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按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下一秒，一张带着浓郁酒气、混合着烧烤油烟味、还有刚才流下的酒液黏腻感、滚烫滚烫的唇，精准无比地、霸道地压了下来！
力道之大，差点撞到大力的门牙！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
这是酒徒掠夺式的、带着原始冲动的、甚至有点笨拙的亲吻！
他的唇瓣粗暴地碾磨着大力的嘴唇，舌尖在酒精的麻痹下似乎也不太听使唤，只知道胡乱地探索着试图撬开她的齿关，牙齿偶尔还磕碰到一起。
浓烈到爆炸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像炸弹一样在大力的口腔里、鼻腔里轰炸开来。
大力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腰间被他手臂箍着的地方也发疼。
她想推开他，让他温柔一点，可孟屿此刻的力量大得惊人，完全是凭借本能在死死圈住她，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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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按在她后脑勺的手，掌心潮湿滚烫，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发丝，动作充满了占有。
周围起哄的声音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高潮！
“哇哦——！！！”
“深吻啊孟老师！够劲爆！！”
“拍照！拍照！关谷快拍！”
“吕小布vlog素材get！”
“这才对嘛！够男人！”
各种怪叫、口哨、手机按键声响成一片。
吻的时间其实很短，但对于大力来说像过了一个世纪。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在这个带着油烟酒气的怀抱里时，孟屿箍着她后脑勺的手突然一松，按在她后脑勺的力量消失了。
环着她腰的手臂也骤然卸去了所有力道，如同断掉的弓弦。
前一秒还像头蛮牛的孟屿，身体猛地晃了一下，那双燃烧着执念火焰的黑眸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空洞和茫然。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含糊不清地吐出最后一个音节：
“……大…力…”
然后，他那高大的身躯像一座骤然失去地基的高塔，直挺挺地、毫无预兆地，朝着布满油污和狼藉的地面——轰然砸下！
“扑通！”
沉闷的响声。
“诶？诶！”
“靠！”
“孟屿！”
各种惊呼同时响起。
离他最近的大力反应最快，在他身体刚往下滑落时下意识伸手去撑，但那沉甸甸的体格加上下坠的势头，根本不是她能撑住的。
巨大的冲力带着她也一个趔趄，幸好关谷神奇在旁边手忙脚乱地扶了一把。
孟屿已经四仰八叉地瘫倒在了油腻腻的地上，人事不省。
一只手还保持着向前伸出的奇怪姿势，另一只手随意地摊在空啤酒瓶旁边。
脸上还带着醉酒的红晕和……一点点完成任务后的傻气满足感？（也可能是摔倒前智障笑容的延续）。
彻底断电！一秒切换！刚还强吻人家，下一秒就挺尸在地。
这一套连招下来，行云流水，连个挣扎都没有，直接下线。
周围瞬间安静了零点几秒。
“我靠！孟老板真断片了！”
吕子乔第一个反应过来，蹲下去戳了戳孟屿的脸，毫无反应，立刻抬头兴奋地嚷嚷，“牛逼！亲了媳妇儿直接断片！这经历够吹一年的！”
胡一菲扶额，无语凝噎：“……行了行了，戏看够了？帮忙啊！把这货弄起来！”
众人这才七手八脚地上前。曾小贤和关谷一人架起孟屿一条胳膊，试图把他拽起来。大力站在旁边，看着孟屿被拖起来时像个软绵绵的大布偶，头无力地垂着，脸颊上的红晕异常明显。
她抬手飞快地、不着痕迹地碰了碰自己还有些发麻刺痛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粗暴碾磨的触感和浓烈的酒气。
她的心跳得乱七八糟，一半是尴尬和生气，另一半……竟然是被他那股子不管不顾的疯劲和最后瘫倒的蠢样……气笑了。
“大力，你男人不行了啊！哈哈哈！”曾小贤一边费劲地拖着人，一边还不忘调侃。
大力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她弯腰，捡起刚刚混乱中掉在桌脚旁、沾了些油渍的小挎包和那本深蓝色的随身笔记本。
她看着笔记本封皮上的油印子，再看向那个被架着、嘴里还在无意识嘟囔着模糊音节（听起来像是“喝……喝……软……”）的醉汉。
脸上那点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了一个带着浓浓无奈和纵容的浅笑，轻轻摇了摇头。
夏夜烧烤摊的热浪、油烟、喧嚣依旧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