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好久不见,展博宛瑜(上)(第2页)
戒指没了,但人还在身边。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把“戒指失踪案”暂时压下去,至少……先把人安全带回家再说吧!
至于求婚……看来得从长计议了(并且需要重新攒钱买戒指)。
飞机轮子终于触地,发出一阵沉闷的摩擦声和轻微的震动。
机舱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庆祝安全落地)。
展博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随着人流,有些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手习惯性地插进裤兜里想拿手机,却同时摸到了左右两个口袋里的东西——
左边,是宛瑜那个硬硬的墨镜盒。
右边……空空如也。
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跟着队伍向前挪动,左边裤兜里那个小小的盒子,此刻仿佛有千斤重,里面不仅装着宛瑜的墨镜,还装着他一个巨大的、暂时无人知晓的乌龙和一颗悬在半空的心。
与此同时,公寓内。
孟屿中间醒了两次,喝了两碗大力做的醒酒汤然后又睡了过去,大力帮他盖好被子,把空调调低了一点然后去3601了。
3601客厅内。
冰镇西瓜的甜香混着空调冷气在客厅里浮游,电视屏幕上是尔康那张因痛苦和深情而扭曲的脸,紫薇正梨花带雨。
曾小贤挖了一大勺西瓜瓤塞进嘴里,红色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一点,他毫不在意地用同款西瓜袖子蹭掉,眼睛盯着屏幕,含糊不清地嘟囔:“不行,越看越邪门……你们说,这家伙到底是长得像张伟呢,还是他根本就是张伟失散多年的……呃,演艺圈替身?”
“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关谷神奇盘腿坐在地毯上,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闻言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镜,一脸严肃地引用,“子乔还有个孪生兄弟叫艾派德呢!曾老师,按照概率,你未来在街头遇见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发型更飘逸的‘曾大贤’,也不是没可能!”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再说一遍!”
吕子乔正歪在单人沙发里,试图用牙签把西瓜籽精准地弹进三米外的垃圾桶,闻言立刻纠正,语气带着一种“文盲退散”的优越感,“那叫孪生!孪(luan)生!不是卵(luan)生!关谷,你中文词汇库该更新补丁了!”他弹飞一粒籽,没中,懊恼地咂咂嘴。
没人接茬。众人的目光都被角落里的诸葛大力吸引了。
她没坐沙发,直接盘腿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深蓝色封皮的厚笔记本摊开在膝头,旁边还放着一小块啃了一半的西瓜。
空调风把她额前的短刘海吹得轻轻晃动,但她浑然不觉,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严肃的直线。
手里的笔在纸页上疯狂移动,发出“沙沙沙”密集又急促的声响,像一台高速运转的微型打印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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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她会猛地停笔,抬头死死盯住电视屏幕上尔康那张脸几秒钟,眼神锐利得像在扫描二维码,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狂写,笔尖几乎要把纸戳破。
“大力?”
吕子乔终于注意到了这不同寻常的专注,牙签停在半空,西瓜籽也忘了弹,“你……在干嘛?记录尔康的微表情心理学分析?还是给紫薇的哭戏打分?”
他试图用自己擅长的领域去解读。
大力头也没抬,笔尖依旧在纸页上龙飞凤舞,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困惑和斩钉截铁的不接受:“这不科学!我无法接受!绝对无法接受!”
她终于停下笔,抬起头,清亮的眼睛扫过众人,里面燃烧着“世界基石正在崩塌”的难以置信,“根据概率模型、人类面部骨骼结构的唯一性分布、以及环境塑造的差异化累积效应,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个体,面部特征达到这种程度的相似性,其几率低于连续被同一道闪电劈中三次!这不科学!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我需要建立新的参数模型!”
她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每一个字都透着理科生世界观被挑战后的焦躁和不服输。
说完,她又立刻低下头,继续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仿佛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宇宙Bug搏斗。
“噗……”
陈美嘉正小口小口吸溜着冰镇西瓜最中间那块没籽的甜瓤,听到大力这番“科学宣言”,差点呛到。
她努力咽下西瓜,眼睛笑成了月牙,指着电视屏幕:“哎呀大力,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看尔康这表情,痛苦中带着一丝倔强,倔强里又掺着点油腻……这种复杂的‘扇形统计图’式演技,除了张伟,还有谁能模仿得这么灵魂?”
她越说越觉得像,自己先咯咯笑起来。
“美嘉你别说。”
曾小贤来了精神,把西瓜皮往旁边一放,擦擦手,模仿着尔康的经典马景涛式咆哮前摇,脖子往前梗着,眉头用力拧成疙瘩,压低嗓子吼道,“紫薇!一个破碎的我,怎么拯救一个破碎的你!”
模仿完自己先打了个哆嗦,“靠,这味儿太冲了!张伟附体!”
“附议!”关谷神奇严肃地举手,“这不仅仅是外貌的相似!是灵魂波动的同频!是量子态的纠缠!”
他试图用自己刚学不久的词来拔高讨论层次,可惜用错了地方。
“量子纠缠个头!”
吕子乔嗤之以鼻,终于放弃了他的西瓜籽投篮事业,把牙签一扔,整个人瘫进沙发里,翘起二郎腿,“这只能说明,张伟那张脸,属于‘大众经典款’,懂吗?就跟楼下王阿姨卖的韭菜盒子似的,看着都差不多一个样儿,但细品……”
他咂咂嘴,似乎在回味并不存在的韭菜盒子味道,“……嗯,还是有点细微差别的。” 他试图把话题拉回庸俗但务实的层面。
“我觉得张伟比尔康帅那么一丢丢。”
陈美嘉突然小声发表意见,带着点维护“娘家人”的小偏心,“至少张伟不会顶着个大脑门喊‘山无棱天地合’。”
“那是发型问题!”
曾小贤立刻反驳,“给张伟套上那顶假发套,再穿上那身骚包的旗装,往镜头前一杵,活脱脱就是鼻孔教主本尊驾到!毫无违和感!”
“违和感……”
大力猛地又从笔记本里抬起头,抓住了关键词,眼神锐利,“对!就是违和感!在现实物理世界,这种程度的撞脸本身就构成了一种强烈的认知违和!我需要重新校准我的视觉识别算法参数……”
她又开始喃喃自语,笔尖蠢蠢欲动。
“确实,违和感太严重了,我怎么看都跳戏。”唐悠悠盯着电视机里面的尔康吐槽道。
吕子乔瞥了她一眼,用四川方言吐槽道:“小姨妈,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跳戏。”
“关关!”唐悠悠立刻寻求外援。
关谷神奇顺手抄起旁边沙发上一个毛绒熊猫玩偶(美嘉的),精准地扔了过去:“子乔,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注意尊卑!”
玩偶软软地砸在吕子乔胸口,被他一把捞住,顺手垫在了脖子后面当颈枕。
“我觉得挺好的啊。”
陈美嘉正在吃爆米花,那香甜的奶油玉米味儿让吕子乔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手刚伸过去,就被陈美嘉“啪”地一下拍开:“想吃自己买去!张伟穿越跟皇帝抢女人,够二,够刺激!多有看头!”
“额,纠正一下。”唐悠悠放下手里的果汁,摆出专业姿态,“这部不是穿越剧,是历史改编的。叫《还珠格格》,琼瑶剧的。”
“不是穿越剧?不可能!”
陈美嘉一脸震惊,指着电视里正策马奔腾的小燕子:“这不是《宫锁心玉》,幂姐演的晴川!”
众人集体扶额。
“美嘉,晴川是清装,《还珠格格》也是清装,但不是一回事儿!”曾小贤试图科普。
“不都是清朝?皇帝阿哥格格谈恋爱嘛?差不多啦!”陈美嘉满不在乎地又塞了把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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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门被打开,胡一菲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超市购物袋。
看见众人都葛优瘫在沙发上看电视,眉头立刻拧成了麻花:“喂喂喂!我说你们!怎么还在这儿看这些没营养的?展博和宛瑜后天就要回来了!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吗?”
“Are you确定?”
曾小贤作为胡一菲的男朋友,深知她的时间概念,率先开火。
他咽下最后一口西瓜,指着茶几上堆成小山的西瓜皮:“你前天就说后天。喏,证据还在呢。”
“我作证。”
关谷神奇立刻举手,一脸认真,“她昨天也说‘后天’。”
“所以到底是哪天?”唐悠悠也好奇了。
胡一菲把购物袋往桌上一放,双手叉腰,双目放空开始思考,嘴里念念有词:“我想想啊……展博给我发的航班信息截图……存在手机里……手机放哪儿了……不对,好像发的是邮件……”
三秒后。
“哎呀,不管了!”她大手一挥,终结了回忆,“反正肯定不是昨天!还来得及准备!”
曾小贤双眼瞪得溜圆,被胡一菲这简单粗暴的操作震惊到了:“我的个乖乖,你这时间管理,比张伟的案子还糊涂啊!”
“就是,一菲姐。”
陈美嘉把爆米花桶往怀里收了收,“你哪天都搞不清楚,我们怎么去接机?难道要在机场住帐篷?”
胡一菲双手一摊,开始描绘自己天才般的计划:“谁说要去接机了?我都想好了!多没创意!我们在家里搞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surprise!他们在机场左等右等等不到人,肯定失落得不得了,然后,等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一颗受伤的心灵推开家门的时候——BAng!哇!惊喜吧!彩带!气球!欢呼声!想想那效果!”
她陶醉地张开双臂,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感人的一幕。
“又是惊喜?”
吕子乔从熊猫颈枕上抬起头,双手插在沙滩裤兜里,一脸不屑加嫌弃,“你忘了上次那个‘惊喜’?差点把孟屿和张伟吓得当场表演原地去世。”
他指了指电视屏幕,又指了指3603的方向,“你看,张伟被吓得直接‘穿越’了,现在还没‘穿’回来呢。孟屿被吓得现在还躺床上醒酒呢!所以说,惊喜什么的最麻烦了,容易出人命!”
胡一菲立刻反驳:“这叫有新意!懂不懂?我最讨厌在机场傻等了,跟罚站似的!而且,”
她压低声音,带着点过来人的笃定,“我跟你们说,这航班!我查过!它从来没准点过!我们去接?干等几个小时喝西北风吗?”
“我知道了!”
关谷神奇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状,“这战术!这叫守株待兔!以逸待劳!声东击西!最后……呃……”他卡壳了,努力思索着最后一个成语。
“落井下石?”
曾小贤坏笑着补充。
“哦对!最后落井下石!”
关谷高兴地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太对,“好像……不是太好的词?”
“噗……”曾小贤忍不住笑喷,看向旁边还在跟“撞脸不科学”做斗争、但似乎被成语吸引而放缓了笔速的大力:“喂,大力。”
大力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点被数学难题困扰的茫然,看向曾小贤:“嗯?”
“这成语套餐……也是你教关谷的?”曾小贤促狭地问。
大力看了看一脸“求表扬”的关谷,又看了看憋笑的曾小贤和其他人,默默地合上了她那本写满“撞脸概率分析”的深蓝色笔记本,面无表情地拿起旁边那块啃了一半的冰西瓜,用力咬了一大口。
“嗯,天气太热,西瓜不错。”她含糊地说了一句,彻底放弃了争论,选择用食物冷却自己过热的大脑Cpu。
“哎,哎,哎。”胡一菲看着不为所动的众人,她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关了然后催促道:“行动起来,行动起来。gogogo!关谷和悠悠大扫除,美嘉去买菜。子乔买饮料,大力去把孟屿叫起来,曾小贤去换一身像样的衣服。”
曾小贤无辜的指了指自己的西瓜短袖:“我这衣服怎么了?跟西瓜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