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起去看流星雨(2)(第3页)
她拍得小心翼翼,嘴角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甜蜜弧度,像只藏着小秘密的猫。
然而,她这点小动作,根本没逃过吕子乔的眼睛。
吕子乔嘿嘿一笑,立刻也掏出自己的手机,大声嚷嚷着:“拍照拍照!兄弟们!如此历史性的时刻,必须合影留念!孟老板别动!保持你那个帅气的烤串姿势!对!就这样!”
他这么一喊,关谷、展博甚至曾小贤都凑热闹地围了过去,纷纷拿出手机对着孟屿“咔嚓咔嚓”。
孟屿被他们闹得哭笑不得,手里还拿着两把肉串,只好配合地抬头,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无奈又好笑的表情。“你们够了啊,再拍收费了,一张一串鸡翅。”
“哇!孟老板你好黑!”吕子乔一边笑骂,一边手速极快地抓拍,还不忘指挥,“关谷你凑近点,和孟老板来个兄弟情深!展博你比个耶!曾老师你……你就算了吧,你入镜影响画面美观!”
“吕子乔!我跟你拼了!”曾小贤作势要扑过去,画面一阵混乱。
唐悠悠的vlog镜头自然不会错过这场闹剧,笑得镜头都在抖。
陈美嘉则已经跑到孟屿身边,比着剪刀手来了张自拍合影。
在一片吵吵嚷嚷的拍照声中,孟屿好不容易把手里第一批烤好的羊肉串装盘,抬头寻找大力的身影。
看到她正站在桌边,似乎刚把手机收起来,脸上还有点没来得及褪去的、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小慌乱。
孟屿心里觉得好笑,朝她招招手:“大力,过来。”
大力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刚才偷拍被他发现了,脸颊微微发热,磨磨蹭蹭地走过去,脑子里飞快想着该怎么“解释”。
谁知刚走到他面前,孟屿就递过来一个一次性餐盘,里面是几串烤得焦香四溢、滋滋冒油的羊肉串,细心地撒好了她喜欢的、适量的辣椒和孜然。
“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刚烤好的,火候正好。”
他的声音带着炭火熏染后的微哑,眼神温柔,额角的汗珠在夕阳余晖和火光下闪闪发亮,“饿了吧?”
原来不是发现偷拍,是叫她来吃独食。大力瞬间松了口气,心里又被巨大的暖意填满。她接过盘子,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小声道:“谢谢未婚夫。”
“哇哦~~~”
起哄声立刻响起。吕子乔怪叫道:“孟老板!区别对待太明显了吧!我们的呢?”
曾小贤:“就是!我们也饿了啊!重色轻友!赤裸裸的重色轻友!”
孟屿头都没回,笑着怼了一句:“等着!火候不到的肉串吃了拉肚子,你们想提前体验野外生存吗?”手下却动作不停地又开始烤新的。
大力被大家起哄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拿起一串咬了一口。
羊肉外焦里嫩,咸香可口,带着恰到好处的辣意,确实好吃得让人眯起眼。
看着孟屿被兄弟们围着抱怨,却又游刃有余地翻动着肉串,时不时笑着回怼两句,再看看身边吃得一脸满足的大力,胡一菲也忍不住笑了笑。
她拿起两串刚烤好的、不那么油腻的烤馒头片和一根烤肠,走到一直坐在小马扎上、眼巴巴看着烤架方向的曾小贤身边。
“喏,吃点这个先垫着,肉还得等会儿。”她把东西递给曾小贤,语气尽量显得平常,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曾小贤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脸上立刻笑开了花:“还得是一菲!知道心疼人!”
他咬了一口烤肠,夸张地竖起大拇指,“嗯!好吃!主要是一菲给的,格外香!”
“少贫嘴!”胡一菲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在他旁边空着的小马扎上坐了下来,顺手又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嘴,油都快滴到衣服上了。”
曾小贤嘿嘿笑着接过纸巾,胡乱擦了两下。
他看着胡一菲在火光下显得比平时柔和的侧脸,心里美滋滋的,悄悄地把自己的马扎往她那边又挪近了一点点。
胡一菲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耳根微微泛红,却没有像平时那样直接推开他或者出声呵斥,只是假装专注地看着烤架方向,拿起自己那串馒头片,小口小口地吃着,任由两人之间的气氛,在周遭的喧闹中,悄然变得有些不同以往的、微甜的静谧。
夕阳彻底沉入山脊,天色迅速暗沉下来,墨蓝的天幕上开始零星点缀起几颗明亮的星星。
烤肉的香气愈发浓郁,几乎凝成实质,混杂着欢声笑语,在佘山傍晚微凉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孟屿俨然成了烧烤架前的绝对主角,手法娴熟地翻动、撒料,掌控着全局。
源源不断烤好的肉串、蔬菜、鸡翅被端上临时拼凑的餐桌,很快又被眼疾手快的人们瓜分一空。
“孟老板!这边再来十串羊肉!”
“鸡翅!孟屿!蜜汁的还有吗?”
“我的烤馒头片!别抢我的馒头片!”
呼喊声此起彼伏,孟屿忙得几乎脚不沾地,额上的汗珠更密了。
诸葛大力吃完他特意给的那几串后,就没再加入抢食大军,而是安静地站在他身边不远处,时不时给他递上一瓶拧开盖的矿泉水,或是用纸巾帮他擦擦汗。
“你也去吃点儿,”孟屿趁着翻面的间隙,侧头对她说,火光在他瞳孔里跳跃,“别光顾着我这边。”
“我不急,”大力摇摇头,声音柔和,“等你忙完这一轮一起。”
她看着他被烟火气笼罩的专注侧脸,心里那份偷偷记录下他刚才模样的窃喜还未完全散去,化成了眼底细碎的、温柔的光。
另一边,唐悠悠和陈美嘉的“vlog拍摄”已经从美食转向了人物特写。
唐悠悠举着卡片机,镜头扫过每一个吃得满嘴油光的人。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着名电台主持人曾小贤!曾老师,对着镜头分享一下此刻品尝完美食的感言吧!”
唐悠悠把“话筒”(其实是半根玉米)递到曾小贤嘴边。
曾小贤立刻咽下嘴里的肉,清了清嗓子,摆出标志性的贱笑:“感言就是——感谢孟大厨!感谢一菲的烤肠!感谢子乔摸上来的鱼!当然,最感谢的是我这天生丽质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哇哈哈……嗷!”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飞来的一个空纸巾盒砸中脑袋,胡一菲没好气的声音传来:“闭嘴吧你!吃得都堵不住你的嘴!”
镜头立刻转向胡一菲,唐悠悠憋着笑:“那么一菲姐,作为本次活动的副总指挥(总指挥自称是孟屿),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胡一菲正拿着一串烤韭菜,被镜头怼脸,略显不自然地别开脸,挥了挥手:“说什么说,赶紧吃,吃完收拾干净,别给景区添麻烦!”
但微微泛红的耳根还是暴露了她其实并不讨厌这种热闹的记录。
吕子乔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抢镜的机会,他猛地凑到镜头前,几乎把脸贴了上去,做出一个夸张的陶醉表情:“美味!这就是青春的味道!这就是友谊的火焰!这就是……哎哟谁踹我!”
关谷神奇默默收回脚,一脸正气:“子乔,你挡住镜头了,而且你的表情过于浮夸,不符合美食的意境。”
陆展博则对拍摄设备本身产生了兴趣,凑到唐悠悠旁边:“悠悠,你这个相机像素多少?支持光学防抖吗?晚上拍流星雨效果怎么样?要不要我用手机给你打个光?”
营地里的笑闹声一浪高过一浪。
终于,孟屿将最后一批肉串烤完,自己也长长舒了口气,解下那条略显滑稽的围裙(不知道谁给他系上的)。
大家基本也都吃得七八分饱了,节奏慢了下来,三三两两地坐着,喝着饮料,聊着天,等着天色彻底暗下去。
孟屿洗了手,接过大力一直给他留着的一些烤串和蔬菜,两人挨着坐在折叠椅上,分享着这迟来的晚餐。
“味道怎么样?”孟屿咬了一口烤青椒,问道。
“很好,”大力点头,递给他一张纸巾,“火候掌握得越来越好了。
特别是那几条鱼,大家都很喜欢。”
“主要是食材新鲜,”孟屿笑了笑,压低声音,“其实子乔他们能摸到那么大一条鱼,我也挺意外的。”
就在这时,吕子乔又蹦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手机:“各位!静一静!如此良辰美景,酒足饭饱,岂能没有集体大合影?都起来起来!以璀璨星河(虽然现在还没几颗)为背景,以我们欢乐的营地为主题!来来来!”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积极响应。众人纷纷起身,互相招呼着,在挂满了氛围灯串的天幕前找位置。
吕子乔指挥若定:“高的站后面!矮的蹲前面!情侣们自觉靠拢啊!展现我们爱情公寓团结友爱的时刻到了!”
胡一菲和曾小贤被推搡着站在了一起,曾小贤想搂胡一菲的肩膀,被她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手背,最终只是胳膊挨着胳膊,但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关谷和展博自觉地蹲在了最前面,关谷还比了个“v”字手势。 唐悠悠和陈美嘉则亲密地搂在一起,做出可爱的表情。
孟屿很自然地牵着大力的手,站到了后排中央。
他侧头看她,她也正好抬头看他,两人相视一笑。孟屿的手臂环过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大力没有抗拒,顺势靠着他,嘴角弯起温暖的弧度。
“准备好了吗?看我这里!三!二!一!”
“茄子!!!”
“爱情公寓——万岁!!!”(这是吕子乔自己加的词)
闪光灯亮起,定格下这一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吃饱喝足后的满足与欢乐,身后是点亮的帐篷、闪烁的灯串,以及渐渐深邃、星辰开始浮现的夜空。
吵闹、温馨、甚至有点混乱,却无比真实而生动。
拍完照,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地安静了一些。
有人重新坐下,有人仰头望着开始显现更多星星的天空,有人小声交谈。
孟屿和大力没有回到椅子上,而是走到旁边一块更开阔的草地上。
孟屿从背包里拿出那条下午买的、异常柔软的加厚毯子,铺在地上。
“坐这儿吧,视野更好。”他拉着大力坐下,然后用毯子将两人的腿和肩膀一起裹住。毯子很大,足够将两人紧紧包裹在一起,隔开了秋夜渐起的凉意。
大力依偎在他怀里,后背紧贴着他温暖的胸膛。
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手臂环抱着她。两人都没说话,只是依偎着,仰头望着那片越来越璀璨的星空。
远离城市的光污染,佘山的夜空清澈得惊人。
银河像一条朦胧发光的巨大纱带,横贯天际,无数星辰密密麻麻地洒落在墨蓝色的天幕上,闪烁着或明或暗、或白或蓝的光芒。
偶尔有一两颗流星,如同羞涩的先锋,悄无声息地划破天际,留下转瞬即逝的光痕,引起远处其他观星者隐约的惊呼。
“真美……”大力轻声感叹,呼吸间是清冷的空气和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嗯,”
孟屿低低应了一声,手臂收得更紧些,“比预想的还要清晰。”
“看那边,那是织女星,很亮。对面那个是牛郎星。中间就是银河了。”大力指着天空,轻声为他讲解。
“看到了。”孟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其实他更享受的是听她这样软糯清晰地在耳边低语。
又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 “啊!那颗好亮!”
大力微微激动地抓紧了他环在自己身前的手。
“许愿了吗?”孟屿笑着问,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
大力摇摇头,诚实地说:“太快了,没来得及。而且……据说流星雨高峰期还没到呢。”
“那等会儿,等‘暴雨’的时候,我们一起许。”孟屿的声音带着笑意和宠溺。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看着星空。周围其他人的谈笑声也渐渐低了下去,似乎都不忍心打破这片星空的宁静和浪漫。
胡一菲和曾小贤也挨着坐在不远处的折叠椅上,共享着一条薄毯。
曾小贤难得没有聒噪,只是时不时侧头看看胡一菲被星光柔和的侧脸。
吕子乔试图用指星笔给陈美嘉和唐悠悠讲解星座,结果指星笔没电了,引来一阵小声的嘲笑。
关谷和展博则凑在孟屿带来的那台天文望远镜旁,小声讨论着什么,尝试着对准某个目标。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山风拂过,带来草叶的沙沙轻响和远处模糊的人语。
璀璨的星空之下,小小的营地里,温暖在悄然流淌。
孟屿低下头,脸颊蹭了蹭大力柔软的发丝,声音低沉而温柔:“冷吗?”
“不冷,”大力往后靠了靠,更紧地贴着他,“很暖和。”
他无声地笑了笑,将她裹得更严实了些。
他们在等,等待那场预告中的、盛大的星空盛宴降临。而此刻的宁静与相拥,已是星河之下,最美好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