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第2页)

 霍承光却微微顿住,忽然意识到他的手现在正贴在什么地方。

 陆溢阳给他看的纹身,此刻就在他掌下。

 这一刻,所剩不多的理智被烧光,霍承光只想把那个纹身从陆溢阳身上抠掉。

 明明是他的人,凭什么把别人纹在这具属于他的身体上?

 身下人吃痛唔声,霍承光用嘴封住那张嘴,手下用力,像要生生剜出那块皮肉,祭他六年痛苦。

 陆溢阳醉意昭彰的眸子倏忽瞪大,疼痛拧眉,在霍承光身下些微挣扎,直到喉间溢出哽咽,才像当头棒喝般把人敲醒。

 霍承光终于放开,衣服下摆伸出的手,指尖已染血迹。

 成串泪珠从陆溢阳脸上滚落,一边推搡一边哭,开始是接不上淌的抽泣,很快哭声明显起来,把霍承光哭懵了,哭慌了。

 不敢相信自己在做什么,他没勇气去看那块抠破处,没勇气去看那个背叛他的证据。

 飞速拉好陆溢阳衣服,霍承光任他发泄,额头碰上额头,好像这样可以安慰。

 “对不起。”不能说霍承光不是故意,他就是故意!他就是恨到无法克制,可抱歉和心疼也是真的。

 陆溢阳抱着他,眼神并不清醒,陷在某种无法自解的崩溃中,嘴里含糊不清:“是我不好……是我做错……别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留我一个。”

 明明是他伤害他,陆溢阳为何这样说?

 霍承光想辨识他究竟在何种情境丶何种心理下说出这些话。

 可陆溢阳像溺水者抱着浮木,越抱越紧,反复低声“不要留下我”。

 霍承光让自己冷静,轻柔地摸他脑袋,一下一下,将他激动抚平。

 哭声渐渐小下去,勒人的力道放松,释放在耳边的话却没有停:“我不想活…带我走。”

 霍承光自温热的颈间退开。陆溢阳闭着眼,脸上淌满泪,除一两声呢喃,彻底断片了。

 这一刻,霍承光对汤逢山的恨意简直达到顶峰。

 六年,这人就把他的小太阳养成这幅凄惨模样?

 抽床头纸巾帮陆溢阳擦脸,霍承光上床,靠在床头把人抱进怀里。

 曾经他们也这样抱。天朗气清的阳台,他坐狗窝沙发,陆溢阳就把脑袋搁他腿上。那时他们多好啊!

 霍承光关掉床头总控,留一盏够他看清的床头灯,于昏黄下凝视。

 陆溢阳眉峰近,额间有小绒毛。眉尾粗,眼缝长,像微微的月牙弯。这双眼睛睁开是另个故事,闭着却很乖。睫毛浓密,每扇一下都有多情的涟漪。

 鼻梁很挺,鼻头圆润,有种天真的憨厚。上唇微翘,用指拨弄会有唇珠,下唇也不薄削,合在一起是引人覆住的花。

 从额头到眉心,眼皮到眼尾,鼻尖到嘴唇,还有额间缝过针的淡疤……霍承光用唇一遍遍描摹。

 陆溢阳二十六岁了,是一位举止成熟的俊美青年,可霍承光觉得怀里人没有二十六,二十都够呛,就两岁。

 他的萌萌宝。

 岳平谣说他一时当爹一时爽,还能爽一辈子不成?

 从前的霍承光会对这话做二次想,六年后觉得只要把人抱怀里,他就是当一辈子爹,也是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爽的事。

 像回巢雏鸟,陆溢阳蜷着睡熟,胸口微微起伏,鼻息温暖。

 霍承光低头闻他呼吸,酒精下是独属陆溢阳的气息。

 不知怎么形容,就清甜好闻。一个人的鼻息是不会变的,瞬间唤醒灼烈记忆。

 霍承光在行动和压抑间徘徊,理智和放纵间挣扎。

 冒着人会醒的风险,捱一秒是一秒,多抱一秒都是赚到。

 霍承光没忘记清醒状态下的陆溢阳有多冷硬,隐瞒身份那一年,至于换来如此浓烈的厌恶?记得最后留信,他都没有一句恶言。

 轻轻挪动让人躺好,之前激情中解了他纽扣,能见锁骨下小片胸口。霍承光重新扣上,帮陆溢阳盖好被子,下床调高几度空调,去浴室洗澡。

 霍大总裁的生活看似花团锦簇,实际青灯古佛。卧室里躺着欲望,他脑中全是伤风败俗,在水流下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