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红裳 五

 裂红裳五

 怡王与姚儋就这样立在王奇希面前，两个人并肩而站，乞巧流彩下有些如胶似漆的恶趣味。

 王奇希嘴角一抽，堆笑躬身，“二王爷，如此良辰，怎么不在府上陪王妃？”

 怡王毫不在意地摆手道：“今日同王妃闹别扭，只好同姚大人来凑热闹了。倒是王少爷你，新婚燕尔，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这话扎心，王奇希酝酿良久，叹出口老气，“二王爷别笑话我了，此事弄成这样，实在是提亲时想不到的。”

 “本王有一解法，王少爷想听吗？”

 王奇希心底隐隐不安，这场荒唐婚事起初就是怡王促成。当初为依附权贵，他与怡王各有所图，选佟氏联姻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枢纽。彼时王氏经商，佟氏乃清流医官，实属王奇希高攀。

 万没想到，风起云涌间，事态能闹成这样。

 周遭还有流民隐隐咳嗽，疫病的残云遍布满城。

 王奇希为难之下，只好点点头。

 姚儋便展袖，“王少爷，茶楼上坐。”

 落座二楼，有哑女服侍一旁为怡王净手。王奇希知道他洁癖，不敢作声，只能看这些繁琐工序一道道进行。

 待怡王收拾好，哑女退下，茶室就剩三人。

 怡王并不像要开口的模样，王奇希心里发急，只好先道：“二王爷，王家算是被这破婚事逼得进退两难了。”

 “嗯，可惜。”

 怡王应得不冷不热。

 王奇希只好双手摇晃合十，做小伏低的模样，“还请王爷提点。”

 “提点说不上，就是个人人都能想明白的法子。”

 王奇希仍悟不透，姚儋便开口道：“休妻。”

 “万万不可。”

 他拒绝的太过断，怡王挑眉，“想来王少爷与夫人情深意重，如此倒是我们薄情寡义了。只可惜本王交游好洁，不与罪人之后同流。”

 “不敢不敢，只是现在这个风口休妻，我家岂不是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声。”

 姚儋干笑道：“王奇希，做人不能贪婪过甚，要大好未来前景，又想要好名声，哪能两手都抓？”

 “大人教训的是，但俗话说人往高处走，小人往后还想荐官，您身居兰台，荐官看重什么自然清楚，这德行沾点亏损都是忌讳啊。”

 “王少爷想得倒是长远。”

 王奇希如坐针毡，“这妇人当真是不贤惠，今夜还威胁我，要赖我们王家一辈子，此事实在难解。”

 怡王若有所思地点头，衣衫上的仙鹤格外惹眼。

 他擡手弹了下茶盏，清脆一声。

 怡王道：“好解。”

 一枚沾着青铜渍的锁落在桌面上，鹧鸪纹样折射出妖冶的光。

 “这是……”

 惊悚传闻涌上脑海，让王奇希不敢碰那枚锁。

 怡王柔声道：“本王新得了个功夫不错的人，住在月升楼，只是她性情古怪，认银子不认人，你若是钱给的多，此事便好解。”

 “多……多少？”

 “这个数。”

 姚儋接道，暗暗给他比了个手势。

 天价。

 怡王抿口茶，笑道：“王少爷，办法给你了，做不做，你自己拿捏。”

 他一直审视王奇希的脸，在目光灼热威逼下，王奇希颤抖着接过鹧鸪锁。

 犹豫再三，王奇希还是开口问，“这可是要命的事。她无故死了，此事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