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古桥石契迷局

初冬的霜气染白了“锁龙桥”的石栏，桥面的青石板被往来行人磨得发亮，缝隙里嵌着的枯草在风中瑟瑟发抖。梅超风与程瑶迦牵着马站在桥头，看河水从桥洞下湍急流过，卷着枯黄的落叶奔向远方。桥堍的石碑上刻着“大明万历年间建”，碑角却新添了道凿痕，像是被人用铁器狠狠砸过。

“前辈，这桥看着有些年头了，”程瑶迦拂去碑上的霜花，“只是镇上的人怎么都绕着桥走？刚才问摆渡的老汉，他说‘桥要塌了’，可这石板明明结实得很。”

梅超风侧耳听着桥身的动静，风声里混着细微的石屑剥落声，从东侧的桥柱传来。她走到桥边，指尖抚过冰凉的石栏，摸到个不起眼的凹槽，槽内刻着个模糊的“许”字。“这桥有问题，”她轻声道，“石栏的接缝处有新填的砂浆，颜色比其他地方深。”

正说着，桥东头传来喧哗，几个穿短打的汉子正围着个白发老者推搡，老者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布包一角露出半截泛黄的纸卷。“许老头，识相的就把石契交出来！”为首的疤脸汉子吼道，“这桥早该拆了，王老爷说了，给你十两银子算抬举你！”

“休想！”老者气得浑身发抖，“锁龙桥是我许家祖上监造的，石契上写着‘许氏子孙世代护桥’，你们想拆桥盖酒楼，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程瑶迦拔剑出鞘，身形一闪挡在老者身前：“光天化日，竟敢强抢民契！”剑锋扫过汉子们的衣襟，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梅超风扶起老者，发现他手腕上有圈淤青，显然刚被人拧过。“石契是什么？”她问。

老者喘着粗气，打开布包，里面是张折叠的麻纸，纸上用朱砂画着锁龙桥的结构图，图旁密密麻麻写着小字，末尾盖着个鲜红的官印。“这是建桥时的契约，”老者指着图上的暗格，“桥柱里藏着铸铁，能防洪水冲刷，王老爷说桥挡了他的财路，非要拆了重建，我不答应，他就派人来抢……”

话音未落，桥西头驶来辆马车，车帘掀开，一个穿锦袍的胖子探出头来，正是镇上的富户王老爷。他手里把玩着两颗玉球，三角眼斜睨着众人：“许老头，别给脸不要脸。这桥归官府管，我已给县衙递了文书，再过三日就动工，你那破纸能当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