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3章 惊涛屿·浪岸相生(第2页)

“船怕的不是海线,是你心里的‘退’;珊瑚枯的不是泥少,是你念里的‘疑’。”吴仙对舵手说,又对珠母轻语,“你摇的不是桨,是想让船载着族人过好日子的劲;她养的不是珊瑚,是想让海里的家添些暖的盼,原是一条心。”

舵手深吸口气,将船往分水线外摇——那白霜竟顺着珊瑚胶的纹路化了,船首破开浪墙,稳稳驶入洄澜境;珠母捧着陆泥,往珊瑚根上添去——那死藻竟随着根须的舒展落了,枝头冒出嫩红的芽,结出圆润的珍珠。船尾激起的浪花,刚好浇活了岸边的陆苔;珊瑚反射的虹光,恰好照亮了船底的暗礁。

废港的“僵”活了。

惊涛屿中央的“镇海石”是块奇礁:岛族站上去,石面会浮现渔网状的纹路,标出鱼群的踪迹;鲛族贴上去,石面会透出水流状的脉络,指示洋流的走向。此刻石边围着两族的族人,正为“养珠场”的范围争执——岛族说该往浅滩扩,方便采珠;鲛族说该向深海缩,免得被渔船搅了珠床。石面上的渔网纹与水流脉缠成死结,竟把两族扔上去的测鱼符、探水珠全绞成了碎片。

“这是‘争’的结。”吴仙走上镇海石,共在环的光漫过石面,死结般的纹路忽然顺着石缝舒展开,在边缘分划出浅滩的“采珠区”,在深处圈出深海的“育珠带”,中间留出条“共巡道”——原来石下藏着条贯通海陆的水脉,鱼靠珠养,珠靠鱼肥,本是同生。

他对岛族族长说:“五年前你们的渔船遇险,是谁用鱼尾劈开巨浪引你们靠岸?”又对鲛族首领道:“三年前你们的珠母染病,是谁冒着风浪采来陆地上的‘清瘴草’?”

镇海石忽然震颤,渔网纹与水流脉在石心汇成个“水”字。有个岛族少年摸出块刻着鳞纹的木牌,鲛族少女掏出片嵌着木棉的贝壳,牌与壳合在一起,竟发出海潮般的共鸣——那是百年前两族合制的“通汛符”,早被当作废品压在箱底。

镇海石边的“怒”消了。

午后的惊涛屿,有“传艺”的滩。

岛族的织网匠教鲛族少年“编浪绳”,说能让珊瑚屋更抗洋流;鲛族的辨潮师教岛族少女“识汛纹”,说能让渔船避开暗礁。有个断臂的岛族笛师,正用一曲《沧海吟》换鲛族的“润喉露”——露能让他吹笛时不呛海风,曲能让鲛族的幼崽安睡,各得其所。

但吴仙注意到礁后的“弃物滩”。

滩上堆着些“残件”:有岛族拆下来的旧船板,鲛族嫌它带着盐锈;有鲛族褪下来的老鳞甲,岛族怕它沾着海腥。可吴仙“觉”到这些残件里藏着“合”的机缘:船板的桐油能让鳞甲添份“韧”,鳞甲的珠光能让船板增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