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 玉脉·乳白温(第2页)
吴仙往谷深处望,琢玉台角落卧着块没磨透的旧玉圭,圭上还沾着点没褪尽的水砂痕——是被台后的老石壁挡着,没被寒风刮透。他从袖袋摸出甲苔堆,往玉磬没霜透的边晃了晃——甲苔带着甲骨的沉暖气,映在磬上竟“嗡嗡”地颤了颤,暖痕顺着磬缝往下渗,渗到“玉”字残迹的横画时,磬缝里的玉屑竟松了松,露出点极弱的乳白光,像琢玉台下刚融的雪水。
“你听。”吴仙忽然按住玉磬角。老玉工停了手,竟听见磬底传来“微软”的轻响,是那缩在裂痕里的字灵动了动,影边的冷雾散了点,往甲苔晃过的暖痕凑了凑。他想起袖袋里的铜屑堆,捏着往玉磬上轻抹——铜屑带着青铜的活气,抹过的地方竟软了些,磬上的乳白光更宽了,“玉”字的暖光漫开,顺着玉磬往下淌,滴在碎玉屑上时,屑上的霜竟褪了褪。
“得让它摸着玉的活润才行。”吴仙捡起那柄旧玉圭,往琢玉台的水砂痕上蹭了蹭——圭上沾着琢玉水的润气,他捏着圭往玉磬边的字痕上划,旧圭挨着“玉”字的残迹时,圭上的水砂末顺着磬面往下落,落在磬上竟不散,像层薄水膜盖着磬缝,把寒气挡了挡。
他握着旧玉圭往玉磬上轻敲:“‘玉’,从王,从丶,王者,石之精也;丶者,润之核也——水磨石,石成玉,玉载字,字才不冷。”敲得越轻,磬面越亮,“玉”字的乳白光突然往磬下伸,像在找缺的竖画,甲苔的暖痕跟着往玉磬下钻,钻到玉屑深处时,竟拽出团乳白的影——正是“玉”字缺的竖画,被玉屑压得久了,影都发虚,一碰着残迹就颤了颤,慢慢往一块儿凑。
老玉工突然往谷后跑——琢玉台边藏着块没干透的旧水砂布,布上沾着“水”字的残润,是当年他琢玉时留的磨布。他捧着水砂布的残边跑回来,往玉磬边一放:“水跟玉是伴!当年水砂磨玉,‘水’字的气能顺着玉痕往玉磬上淌!”水砂布残边刚挨着玉磬,“玉”字突然亮透了,缺的竖画和残迹合在一块儿,乳白光裹着温润往周围淌——裂了的老玉磬竟自己拢了拢碎痕,磬身的缝慢慢收窄;老玉谷的玉屑晃了晃,露出底下的玉台,台上刻的“琢”字也透了点光,像刚被水砂磨过似的眨了眨眼。
风从谷后吹过来,卷着玉香往远处飘。吴仙抬头望,谷口爬过来几只小玉虫,是老玉工常喂的崽,刚从新镇那边的土坡爬回来,爪里叼着新扒的玉粒,见玉磬亮了都停住脚:“伯!那字在磬上发光呢!跟您说的老早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