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坟头刚冒烟,老子又活了?(第3页)

 

井没死。

 

它根本不需要名字,也不需要形体。

 

它退化成了最原始的东西——一个寄生在执念里的念头。

 

它躲在曾瑶对我的信仰里,藏在她不肯放手的那一句“尘哥还活着”中,像寄生虫蜷伏在宿主的心脏旁,靠她的情感维生。

 

她越是坚信我回来了,它就越强。

 

而她现在拼命画阵,不是为了救我,是为了留住我。

 

可她不知道,她每多画一笔,就等于把井的触须往自己灵魂深处再推一寸。

 

“曾瑶!”我低喝,声音压得极沉。

 

她猛地一颤,抬头看我,眼神短暂清明,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吐出半句破碎的音节:“……阵……快成了……”

 

可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浑浊,眼白浮起蛛网般的血丝,像是有无数细线从内部穿刺而过。

 

她的左手已经完全失控,五指痉挛成爪,正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抓挠自己的手腕,仿佛想把什么从血脉里抠出来。

 

我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她以为只要完成这个裂纹阵,就能锚定我的存在,防止我再次消散。

 

她把我看得比命还重,所以甘愿成为容器,哪怕里面正孵化一头怪物。

 

可她错了。

 

真正的复活,不是靠铭记,而是靠否定。

 

我缓缓站起身,没有上前扶她,也没有打断她的动作。

 

相反,我转身,一步步走向那堆坟灰——那是在“焚名仪式”上,他们为我立的衣冠冢,早已被无名火焚尽,只剩下一圈焦黑的轮廓,中间堆着混着血花根须的灰土。

 

风忽然静了。

 

我能感觉到地底那东西在警觉,在迟疑。

 

它察觉到我的动作不对劲。

 

它期待我扑向曾瑶,期待我流露一丝软弱、一丝牵挂——那样它就能顺着那份情感反噬,彻底占据她的意识。

 

但我没有。

 

我蹲下,伸手抓起一把坟灰,混合着尚未完全碳化的血花根须,还有几片泛黑的骨屑——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别人的。

 

然后,我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灰土粗糙如砂,根须刮过喉咙,像吞下一条活着的蛇。

 

我咬破舌尖,任由血混着黑渣流进胃里,五脏六腑瞬间绞痛,仿佛有无数针在体内翻搅。

 

曾瑶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眼中满是惊恐,像是看见了比死亡更荒诞的事。

 

我咧嘴一笑,牙缝里还沾着黑渣,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

 

“你说名字是别人给的,命是自己抢的。”

 

我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黑血,指尖微微发抖,但眼神没晃。

 

“可现在……老子连命都不要了,你猜它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