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草:扯线头2025.3.30(第3页)
几根细线来到他们之间,漫无目的地转了几个方向,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许侧看着它在自己身上东摸摸西找找,猜测不出它在找什么。
“咔,嚓嚓……”类似虫子集聚,翅膀摩擦发出的嚓嚓声。
许侧抬头,撞进“它”睁开的眼里,没有瞳孔是空洞洞的,血红色的。
“我操!”许侧战士性后仰,细线趁这机会爬进他的口中,争先恐后往里挤。
“唔,唔,你……”
口鼻被突然蹿出的,数不胜数的细线捂住,试图往他的喉管里,气管里钻,一根又一根翅开他的唇齿,有几根缠住他的舌头,慢慢住里探,被异物入侵的感觉,许侧无法合拢嘴,津液顺着嘴角划下,又被细线勾走,水光滟滟。
窒息恐惧,无法反抗,许侧眼睁睁地看着眼前不知名的生物用血红色的空洞的“眼”凝视着他,对他露出一个令人惊惧的笑来。
“嘘。”
“它”伸出手在逐渐构造出后齿的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在许侧恐惧颤栗的眼神中,捂住他的口鼻。
唯一的出口被堵住,细线在他口腔中乱蹿,挤压喉管,最后找到一个湿润温热的入口,往里钻,争抢着往他身体深处涌去。
意识在极度的恐惧里消散,透着人皮的怪物从他身体里诞生,荒诞又恐怖,“它”温柔地看着他,用他最爱也最恨的壳子,对他笑。
说不清是因为窒息还是因为恐惧,许侧就这样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掉进意识困厄的深海里,往下坠,往下坠。
许侧没有看见的是,在他昏厥的一瞬间,束缚住他手腕的丝线随之消散,下坠的前一秒,人形的怪物抱住了他的身体,像得到了糖果的孩童,欣喜又珍重地,将他小心翼翼地揽入杯中,完美契合。
“咔……”无数细小生物发出的细碎声音“它”一张开嘴,构造完整的声带,口腔,发出的却不是类人的声音,倒像是古老又恐怖的秘语,有时候却又像在对心爱之物的喃喃低语,荒诞,诡异。
“嘘,虚,徐,许,侧……”类人生物将昏迷中的人抱在怀里,低头贴上人裸露在外的脖颈,细嗅人身上的气息。
“许……侧,许,侧,许侧……”
“它”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模仿从许侧记忆中看到的样子,在他脖颈边轻轻地吻着,怀里的人身体很温暖,像“它”寄生在其中时一样温暖,“它”还渐不满足起蜻蜓点水的碰触,一改先前的模样,犹如肉食猛兽般,狠狠咬上他脖颈间的那块肉,铁锈味了你漫口腔。
“它”又突然惊醒过来一般,在“它”刚刚咬出的伤口上舔舐亲吻。
“侧,许侧,我的。”新构造的唇舌尚未完全学会掌握,发出的声音沙哑艰涩,“它”一遍遍唤着许侧的名字。
忽然“它”的动作一顿,僵硬地将许侧安放在椅子上,“它”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缝,首先是手心,然后到手臂,裂缝遍布全身,血红色的血液涌出,“它”身体的异变没有结束,鲜血淋漓,但“它”居然还在用残存的意识,让血液不溅在许侧身上。
血色而空洞的眼痛苦地瞪大,“它”仰头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又重重垂下头去,了无生机,“它”的后背,从后脑裂开一条长长的裂缝,一双手扒住鲜血淋漓的脊肉,向外用力开,一个男人从“它”身体里走出来,和“它”一模一样的外表。
他脱离“它”的身体,站在“它”身前,唇角擒着抹笑意,张扬肆意,他慢条斯理地用手拍了拍人形怪物的肩,人形的轮廓消失,化为血水,软化,瘫在地面,最后融入地板的缝隙之中。
他俯下身,端详着座椅上昏迷的黑发青年,伸出手,手指指腹滑过脖颈上的血痕。
“好久不见,啊,不,初次见面,我亲爱的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