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药施黔首泽万方,医布寰区济九州(第3页)
此时,第一座善堂传来急报,说是夜间总有个披黑裘的老者在堂前徘徊,他身形佝偻,面容模糊,既不看病也不乞药,只是盯着 “普救” 匾额流泪,泪水划过脸颊,在地上留下淡淡的痕迹。老者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臂上,有个与灵枢掌心相同的 “医” 字,鲜红夺目。
素问望着远处善堂的灯火,若有所思,突然想起《墨道医食全书》最后那页地图,七处地点之外,还有个被朱砂圈住的无名山谷,谷口画着株开花的草药,与善堂前那株奇特的树一模一样,让人不禁猜测那山谷的秘密。
“看来这长期规划,远不止施医赠药那么简单。” 灵枢握紧手中的令牌,令牌突然发烫,映出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正在给株枯萎的草药浇灌金色的液体,草药在液体的滋养下,渐渐恢复生机。“墨家守的是‘利天下’,道家求的是‘顺自然’,合在一起,便是这善堂的真意。” 他抬头看向星空,北斗七星的第七星突然亮得异常,光芒璀璨,直直射向神心阁的方向,像是在指引着什么,神秘而庄严。善堂的第一缕晨光照亮台阶时,扫地的药童阿竹正握着竹扫帚清扫落叶。他突然发现堂前的青石板上,多了串奇怪的脚印 —— 脚印只有孩童手掌大小,边缘却带着锋利的爪痕,深陷石中半寸有余,仿佛是被千斤重物碾过。最诡异的是每个脚印里都长着株三七,根茎缠着细小的铜链,链环上刻着墨家的 “寸” 字刻度,叶片上的露珠在晨光里滚动,坠落时竟发出铜钱落地的脆响,在地面拼出 “初七至” 三个字,笔画间的石缝里渗出淡淡的血腥味。
阿竹吓得后退半步,竹扫帚 “哐当” 落地。他这才注意到,三七叶片的纹路竟是由无数个 “医” 字组成,与灵枢先生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而那串脚印的尽头,恰好对着善堂大门的铜环,环上缠的红绸昨夜还是完好无损,此刻却被整齐地割开七个裂口,裂口处残留着银色的丝线,与《异域药考》里记载的 “蚀心蛊” 丝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神心阁藏书阁的晨雾还未散尽。负责洒扫的老仆推开阁门,忽见《墨道医食全书》正摊在紫檀木案上,书页间浮着层淡红色的霜花。最后一页的地图上,无名山谷的轮廓突然蠕动起来,渗出的红色汁液在纸上蜿蜒爬行,所过之处,七座善堂的标记逐一变红 —— 幽州堂的红点里浮出半片青铜面具,岭南堂的红痕中躺着根郁金丝,汁液凝固后形成的血珠表面,竟浮现出墨家矩尺与道家符咒重叠的虚影。
老仆伸手去合书,指尖刚触到书页,整本书突然发出蜂鸣,案上的青铜镇纸自动跃起,在地面投射出七道光束,光束里浮现出七个戴面具的人影,每人手中都举着不同的药材:当归、黄芪、甘草…… 第七人手中的药材被血珠遮挡,只能看到半截墨绿色的根茎,与善堂台阶上的三七根茎纹路完全一致。
藏书阁的窗棂突然无风自响,七根窗格依次亮起,组成个巨大的 “困” 字。老仆抬头望去,窗纸上印着个巨大的爪影,爪尖的位置正好对着《墨道医食全书》的血珠,而窗外的银杏树上,不知何时停满了黑色的蝙蝠,每只蝙蝠的翅膀都标着个极小的 “七” 字,与医道极点通道里的蚀心蛊翅膀纹路分毫不差。
善堂的阿竹跌跌撞撞跑进前堂时,那串脚印里的三七突然疯长,藤蔓缠上台阶的石柱,开出七朵白色的花,花瓣展开后露出的不是花蕊,而是七根细小的青铜针,针尾都刻着 “守” 字。他突然想起昨夜披黑裘的老者,那人袖口露出的 “医” 字旁边,似乎有个极淡的爪痕,当时只当是年老皱纹,此刻想来,竟与石板上的爪印完全吻合。
藏书阁的血珠突然炸开,溅在对面的书架上,那些记载着墨家医卫营秘事的竹简纷纷坠落,自动拼成半张药方,药方的落款处缺了个字,只留下 “墨门第七……” 的残痕。老仆颤抖着拾起片竹简,发现背面刻着行小字:“初七雪融,血引七煞,非医道合一者不能解”,字迹被血水浸泡后愈发清晰,墨迹里还裹着丝极细的白毛,与玄狐尾毛的质地一模一样。
此时,第一缕阳光穿过藏书阁的窗棂,照在血珠染红的地图上。无名山谷的位置突然凹陷下去,露出个极小的凹槽,形状与灵枢那样 “第七守” 令牌完全吻合。而善堂的三七花瓣突然全部凋落,落在地上化作七枚铜钱,铜钱的方孔里各嵌着片玉屑,拼在一起正是 “医到极点” 四个字,玉屑边缘渗出的血丝,在地面连成条通往西北方的细线,与星盘上的北极星轨迹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