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御医院中传薪火,戾气窥心藏暗谋(第3页)

她合上医典,眼神满是坚定:“来到长安后,弟子发现中原医道、道家医理与西域医道,虽方法不同,却有着相同的初心,这也是弟子愿意留下来,学习融贯医道的原因——只有将三家的‘仁心’结合,才能救更多人。”

沈青突然举手,眼神带着几分困惑与愧疚:“先生,弟子有个问题想请教。若遇到‘不可治之症’,医者该如何自处?弟子之前在传习所时,曾治过一位老人,他的戾气已入骨髓,扩散到五脏六腑,弟子用尽了新疗法,也没能留住他的性命。老人临终前,还拉着弟子的手说‘谢谢你,孩子’,可弟子至今仍很愧疚,觉得自己没用,没能救他。”

灵枢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沈青的肩膀,语气温和:“《医道融贯典》的‘医道感悟’篇有云‘医者非神,能治者治之,不能治者,当安其心,减其痛’。你要明白,医者不是万能的,我们能对抗疾病,却对抗不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我们能驱散戾气,却驱散不了生命终结的必然。那位老人临终前,你为他煮了‘安神汤’,陪他说话,听他讲年轻时的故事,让他在最后的时光里,没有痛苦,没有孤独,安详离世——这便是‘治心’,是医术之外的‘仁术’。有时,‘安慰’比‘治愈’更重要,‘陪伴’比‘用药’更能让患者感受到温暖。你没有失败,你用自己的方式,给了老人最后的尊严与温暖,这已经是合格的医者了。”

沈青听着灵枢的话,眼眶渐渐湿润,心里的愧疚也慢慢消散——他终于明白,医者的价值,不仅在于“治好病”,更在于“守护心”。

论道正酣,传习院角落的青铜镜突然泛出青金光芒,光芒越来越盛,照亮了整个传习院。镜中,缓缓浮现出墨瑶祖师的虚影——她手持“医道心鉴”,身着粗布医袍,眼神凝重,与之前的慈祥不同,带着几分警示。“尔等论道,切中要害,”墨瑶祖师的声音透过铜镜传来,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医道之魂,在‘仁’不在‘术’——有仁心,无精术,可学;有精术,无仁心,不可留;在‘传’不在‘守’——传承不是墨守成规,而是在守心的基础上创新,让医道适应时代,帮助更多人。”

她顿了顿,镜中的景象突然变了,浮现出终南山的画面——终南山的圣火变得微弱,泛着淡绿,青铜棺剧烈颤动,棺盖缝隙中渗出浓浓的黑气,墨渊的笑声隐约传来,带着诡异的得意。“初七鼎开,危难将至,”墨瑶祖师的声音变得急促,“墨渊欲用长安百姓为鼎引,打开青铜棺,释放上古戾气,届时天下将陷入浩劫。你们需以医道凝心,以传承为盾,守住长安的医道防线——不仅要布融气阵,更要守护百姓,不让他们因缺医而受难,不让墨渊的阴谋得逞。”

虚影消散,铜镜恢复正常,可传习院的气氛却变得沉重。灵枢握紧手中的“济世针”,眼神坚定:“祖师的警示,我们不能忘。初七决战,不仅要靠我们,更要靠你们——宫廷御医。届时,长安城内的患者会增多,皇室需要你们守护,百姓也需要你们救治。你们要记住,你们手中的针,是救人的工具,不是杀人的武器;你们心中的医道,是济世的初心,不是谋私的手段。”

弟子们齐声应和,声音坚定有力。李默从怀中掏出家传的“护心符”——符面刻着太极图,是道家传下来的宝物,能护人心神,抵御戾气。“弟子愿将家传的护心符赠予传习院,”李默将符放在木台上,“此符能护人心神,不让戾气乱了师弟师妹们的心智,也算弟子为传承尽一份力。”

苏晓则从药箱里取出几枚改良后的火神针,分发给每位弟子:“这针不仅能祛邪,还能辨戾气——一靠近有黑气的地方,针尾就会泛绿,危急时刻,既能自保,也能保护患者。初七决战,弟子们定与先生并肩作战!”

五、酉时危机留悬念

酉时的传习院,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余晖透过天窗,洒在弟子们的笔记上,给字迹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弟子们仍在认真整理今日的传习笔记,有的在补充实操细节,有的在记录论道感悟,有的在绘制改良器械的草图,传习院内只剩下笔墨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宁静而祥和。

灵枢和素问则坐在木台旁,仔细检查从墨家秘境带回的“医道心鉴”——他们想从祖师的手记中,找到更多对抗墨渊的方法,尤其是关于青铜棺与融气阵的细节。素问轻轻翻动书页,手指拂过泛黄的纸页,突然,她停了下来,眼神变得警惕:“灵枢,你看这页!”

灵枢凑上前,只见“医道心鉴”的某一页,原本空白的页脚,竟泛出幽绿,渐渐浮现出极小的淡金字迹,像是用隐字术写就,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传习院有暗线,为墨渊之徒,藏于御医中,初七将乱融气阵,换阵眼图谱,引戾气聚长安。”

灵枢心里一沉,急忙掏出青铜符,贴在页脚上,符面瞬间亮得刺眼,金光照得字迹更加清晰——这是墨瑶祖师留下的警示,用特殊的墨水书写,只有在遇到墨渊戾气时,才会显现。“暗线在御医中!”灵枢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老妪婆婆之前就提醒过,墨渊会在我们身边安插傀儡,没想到他竟藏得这么深,混进了传习院的御医中,还想在初七时篡改融气阵的图谱,让我们布错阵眼,引戾气聚集长安,害死百姓!”

素问立刻起身,召集所有弟子:“大家都到木台前来,我们有重要的事要查。”八位弟子放下手中的笔记,疑惑地围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墨瑶祖师的医道心鉴显示,传习院有墨渊的暗线,藏在你们中间,”素问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我们需要用圣火盏检测每个人的脉气——圣火能感应墨渊的戾气,若有暗线,圣火盏的光芒会发生变化,希望大家配合。”

弟子们虽然惊讶,却也都很配合。素问从药箱里取出圣火盏,灯芯泛着淡金,依次靠近每位弟子。当圣火盏靠近李默时,原本稳定的火焰突然微微颤动,泛出极淡的幽绿,而李默的袖口,也在转身时不小心露出半块泛着幽绿的青铜片,片上刻着的“鼎”字印记,与墨渊傀儡身上的印记完全相同。

“李默,你...你是暗线?”苏晓不敢置信地看着李默,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你昨日还为杂役大叔治病,还把家传的护心符捐给传习院,怎么会是墨渊的人?你是不是被冤枉了?”

其他弟子也纷纷看向李默,眼神里满是疑惑与不解。李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从眼眶中涌出:“弟子不是故意的!弟子真的不是故意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灵枢扶起李默,眼神复杂——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上午还在实操课上进步显着、心怀愧疚的弟子,会是墨渊的暗线。

李默擦干眼泪,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半个月前,弟子的家人突然失踪,弟子四处寻找,却毫无音讯。直到三天前,墨渊的人找到弟子,说家人在他们手里,若弟子不按他们的要求做,就杀了弟子的父母和妹妹。他们逼弟子在融气阵的图谱上动手脚,把阵眼的位置改三寸,还让弟子在传习院当暗线,监视先生和其他弟子的动向...弟子想救家人,又不想害大家,这几天一直活在痛苦中,甚至想过自己了断,可一想到家人还在墨渊手里,就狠不下心...”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图谱,上面画着融气阵的阵眼位置,与灵枢团队绘制的正版图谱相比,阵眼确实偏了三寸——按这个位置布阵,融气阵不仅无法驱散戾气,还会将长安的戾气聚集在皇宫附近,害死皇室成员与周围的百姓。“这是墨渊要弟子换的图谱,他们让弟子在初七布阵前,偷偷换掉正版图谱,”李默将图谱递给灵枢,眼神满是愧疚,“弟子知道错了,可弟子真的没办法,弟子不能失去家人...”

灵枢看着手中的篡改图谱,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痛哭的李默,心里满是复杂——他能理解李默的无奈,却也不能原谅他的隐瞒。“你能主动坦白,说明尚有良知,没有彻底被戾气控制,”灵枢扶起李默,语气缓和了几分,“墨家医道,最重‘改过’,也最重‘情义’——你想救家人,没错;但你不该隐瞒,更不该差点害了长安百姓。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若能帮我们找出墨渊的其他暗线,救回你的家人,之前的过错,我可以既往不咎,传习院也会继续留你学习。”

李默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急忙点头,泪水还挂在脸上:“弟子愿意!弟子一定配合!墨渊让弟子用一枚青铜哨联系其他暗线,约定明日辰时在太医院后花园见面,交接篡改后的图谱,还说会告诉弟子家人的下落。弟子可以按时赴约,帮先生抓住其他暗线,救回家人!”他从袖中掏出一枚青铜哨,哨身刻着墨渊的印记,泛着幽绿,“就是这个哨子,一吹就能联系到他们。”

就在这时,传习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青铜鼎轰鸣,声音从终南山的方向传来,极具穿透力,震得传习院的青铜铃都剧烈颤动,木台上的圣火盏也突然变暗,泛出幽绿,灯芯跳动得越来越微弱。灵枢袖中的青铜符突然发烫,符面透出的光映出个清晰的人影——是老妪,她被绑在终南山的青铜柱上,身上的粗布衫沾着血迹,原本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显得格外憔悴。她身边的圣火变得极其微弱,像是随时会熄灭,她手里紧紧攥着枚青铜钥匙,钥匙上刻着“非攻”二字,与灵枢的墨家令牌纹路相同,她对着灵枢大喊,声音沙哑却急切:“灵枢...终南圣火...快灭了...墨渊...用御医...引阵眼...他在长安...藏了更多...戾气芯...初七...长安...危...快...救...”

话没说完,一道浓浓的黑气突然从地面冒出,吞噬了老妪的人影,青铜符恢复正常,可传习院的青铜铃却剧烈颤动,发出刺耳的声响,院外的天空也开始快速泛黑,戾气如浓雾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笼罩着整个传习院,让圣火盏的光芒变得更加微弱。

“墨渊要提前动手了!他想在初七前,毁掉传习院,控制所有御医!”灵枢握紧手中的“济世针”,眼神变得坚定,立刻开始分配任务,“李默,你按计划赴约,明日辰时去太医院后花园,我们会埋伏在周围,等其他暗线出现,一举抓获;沈青、苏晓,你们带领其他御医,加固传习院的防御,用之前学的融气阵布在传习院四周,配合圣火盏,抵挡戾气侵袭,确保传习院和《医道融贯典》副本的安全;阿依莎,你立刻联系西域火神祠,让他们派医者和圣火来长安支援,越多越好,初七决战需要他们的帮助!”

众人立刻行动,李默握紧青铜哨,眼神坚定:“弟子定不负先生所托,不仅要抓住暗线,还要救回家人,弥补之前的过错!”沈青和苏晓则带领其他御医,搬来青铜鼎和圣火盏,开始在传习院四周布融气阵,圣火盏的光芒虽弱,却仍顽强地与戾气对抗,阵眼的淡金与戾气的幽绿相互碰撞,发出“滋滋”声。

可他们没发现,李默袖中的青铜片,在靠近圣火盏时,竟在偷偷吸收圣火的力量——片上的“鼎”字印记越来越亮,泛着的幽绿也越来越浓,而李默的眼神,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与之前的愧疚截然不同;更没人发现,传习院的房梁上,还藏着一枚泛着幽绿的戾气芯,芯上缠着极细的引气丝,正慢慢吸收传习院的圣火之力,准备在初七时爆发。

终南山的方向,红光如血,照亮了半边天空,青铜棺的震颤声透过地面传来,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墨渊的笑声也隐约传来,带着诡异的得意,像金属摩擦般刺耳:“灵枢,你以为收服李默,就能破我的计?太天真了!初七辰时,我会让你的御医们,亲手将长安变成鼎引之地,让你的传承,彻底断绝!”

夕阳彻底落下,黑暗笼罩了长安,传习院的圣火与戾气在黑暗中交织,像一场无声的较量。灵枢望着院外的黑暗,手里握紧墨瑶祖师的“济世针”,心里清楚——初七的决战,不仅是与墨渊的对抗,更是对墨家医道传承的终极考验。御医们能否守住本心,李默是否真的悔改,融气阵能否抵挡戾气,老妪婆婆能否等到救援...一切,都要等到初七辰时,才能见分晓。而那隐藏在御医中的其他暗线,那房梁上的戾气芯,又会在何时露出真面目?传习院的薪火,能否在这场浩劫中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