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风云乍起,权力纷争伊始(第3页)
曹贵妃突然像被抽了骨头的蛇瘫软在地。
我蹲下身替她扶正金丝八宝髻,顺手将靛蓝碎布塞进她领口:\"明日若再听见血燕的闲话,这布条就该出现在丞相府的晚膳席上了。\"
走出长春宫时,檐角冰棱正巧砸碎在青砖上,那巨大的声响在寂静中回荡。
我数着雪地里深浅不一的脚印,第七个水洼里映着范景轩玄色大氅的残影。
他果然在宣政殿等我。
从后宫那弥漫着脂粉香和阴谋气息的环境中走出,朝堂上的庄严肃穆像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让我瞬间清醒。
次日早朝,我抱着药典候在盘龙柱后。
杨丞相的玉笏敲得比往常急三倍,奏折里\"后宫干政\"四个字写得力透纸背。
\"......江嫔娘娘协理药务不过月余,太医院竟少了六百两雪花银!\"他山羊须上的雪珠子随着声调乱颤,\"老臣恳请陛下彻查!\"
范景轩突然轻笑出声。
我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狼王石镇纸,墨玉扳指叩在案上的声响震得满朝文武齐齐噤声,那清脆的叩击声在大殿中回荡。
\"杨卿可知,狼群围猎时会故意留出生门?\"他玄色龙袍上的金线蟒在晨光中忽明忽暗,\"郑御史,把南疆呈上的药商供状念给丞相听。\"
老御史抖开卷轴的姿势像极了展翅的秃鹫。
当\"杨氏商行私贩硝石\"几个字炸响在梁柱间时,我瞥见曹贵妃的鎏金护甲抠断了栏杆木屑。
\"陛下明鉴!\"杨丞相突然扑跪在地,官帽歪斜着露出半截白发,\"老臣对药商之事毫不知情啊!\"
范景轩起身时带翻了朱砂砚。
血似的红痕漫过龙案,将他影子拉长成择人而噬的巨兽:\"那爱卿可知,狼王最恨被人触碰逆鳞?\"
我与宫中的暗卫平日里多有往来,他们曾受过我的恩惠,因此与我交情匪浅。
昨夜正是在他们的协助下,我成功潜入刑部偷换证物。
我袖中的靛蓝丝线突然绷紧——郑御史正朝我微微颔首。
昨夜潜入刑部偷换的证物,此刻应当已经混在杨党的密信里。
散朝时我在荷花池边磨蹭了半刻钟。
冰面下锦鲤簇拥着块青玉牌,那是今晨特意让狼骑扔进去的——杨丞相门生的调令符。
\"娘娘,联名上书递到养心殿了。\"贴身宫女假装搀我,往我掌心塞了张洒金笺。
三十七个红指印刺得眼睛生疼,最末那个\"孙明德\"三字还沾着靛蓝丝线的碎屑。
我摘下发间凤簪轻敲冰面。
狼王石映着雪光在水纹间碎成星子,忽而聚成漠北狼骑的图腾,忽而化作南疆赤砂的印记。
当冰层传来第三声裂响时,我忽然想起范景轩昨夜说的那句话。
他说狼群逐猎时,母狼总会把幼崽藏在猎物反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