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新介吕士心

第97章 老费家的玉镯奇案(第3页)

 吴远航突然抡起陶罐砸向地面,二十根金条叮叮当当滚了一地。"都他妈别动!"他举着半截陶片抵住自己脖子,"老子这一罐子砸下去,谁也别想..."话没说完,红衣女人的虚影骤然凝实,惨白的手指穿过吴远航胸口,陶片"当啷"落地。

 费季抄起柜台下的桃木剑刺向虚影,剑尖却穿过女人身体扎进吴远航肩膀。"卧槽你大爷!"剃头匠捂着喷血的伤口满地打滚,"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碎花裙姑娘突然尖叫着指向窗外——住院部方向腾起冲天火光,黑烟里隐约飘着纸钱烧焦的糊味。

 !金丝眼镜趁机扑向地上的金条,手指刚碰到黄鱼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众人眼睁睁看着金条融成金水,顺着地砖缝流向石榴树根。费季摸出打火机点燃地契,火苗蹿起的瞬间,红衣女人发出凄厉的哀嚎,化作青烟钻入玉镯裂纹。

 "去祖坟!"费季拽起吓瘫的姑娘往外冲,"要赶在子时前..."吴远航捂着肩膀追上来,白背心让血染红大半,"等等我!老子得找永盛集团报这一剑之仇!"

 城郊乱葬岗的月亮毛茸茸的像个发霉的馒头。三人深一脚浅一脚摸到张家祖坟时,看见周半仙正在坟头插招魂幡。老风水先生的道袍上全是泥点子,"费老板,这趟浑水你蹚不起..."话没说完,永盛集团的车灯撕开夜幕,七八个壮汉拎着汽油桶围上来。

 碎花裙姑娘突然甩开费季的手,发疯似的用指甲抠坟头青砖。"在这儿!镯子该在这儿!"她十指鲜血淋漓,砖缝里渐渐露出个鎏金木匣。金丝眼镜举着喷枪逼近,"小姑娘,把东西..."突然噎住了——木匣里空空如也,只有团纠缠在一起的黑发。

 费季摸出贴身藏的玉镯往匣子里按,周半仙的罗盘突然嗡嗡震响。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坟包裂开三尺宽的口子,腥臭的黑水咕嘟咕嘟往外冒。吴远航突然指着水面尖叫:"手!有手!"

 惨白的手臂破水而出,紧接着是湿漉漉的红盖头。张家小姐的尸身爬出地缝时,永盛集团的人屁滚尿流地往山下跑。金丝眼镜瘫坐在地,裤裆湿了一片,"救我...我给钱...多少都..."

 尸身脖颈发出咯咯异响,盖头下飘出戏文唱腔:"还我...镯子..."碎花裙姑娘突然眼神发直,抓起玉镯往尸身手腕套。费季飞扑过去拦,却被吴远航拽住裤脚,"别过去!那丫头不对劲!"

 玉镯扣上尸身手腕的瞬间,张家祖坟四周的槐树齐齐拦腰折断。月光下,尸身的红嫁衣褪成惨白寿衣,盖头飘落露出张与碎花裙姑娘一模一样的脸。周半仙的招魂幡"呼"地烧起来,老道跺脚大骂:"作孽!这是借尸还魂!"

 费季抄起桃木剑刺向尸身心口,剑身"咔嚓"断成两截。尸身掐住他脖子拎到半空时,山下突然传来警笛声。吴远航趁机抡起铁锹拍向尸身后脑,碎花裙姑娘却闪身挡住,"不许伤我奶奶!"

 尸身突然剧烈颤抖,七窍冒出汩汩黑血。费季摔在地上大口喘气,看见玉镯从尸身手腕脱落,滚到墓碑前裂成八瓣。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年代的画面:民国婚礼、当铺大火、医院产房、祖坟冒烟...

 警车围住乱葬岗时,金丝眼镜正抱着墓碑磕头如捣蒜。碎花裙姑娘蜷缩在坟坑里昏睡,手腕上缠着那团从木匣取出的黑发。周半仙蹲在裂开的玉镯前掐算,忽然拽过费季的衣领:"你小子命里缺金,偏偏姓费(废),怪不得镇不住这阴物!"

 三个月后的清明节,费季蹲在重新修葺的张家祖坟前烧纸钱。吴远航拎着二锅头过来,肩膀还缠着绷带,"永盛集团垮了,听说金丝眼镜在精神病院天天唱戏。"他瞄了眼墓碑前供着的碎玉镯,"那丫头真带着弟弟去南方了?"

 "早班车走的。"费季把最后一张地契扔进火堆,"周半仙说张家欠的债还清了。"火苗蹿起时,他仿佛看见碎花裙姑娘在月台上挥手,腕间系着的红绳闪过一抹幽光。

 当晚古玩店打烊时,费季发现玻璃柜里多了对仿古银镯。内圈刻着行小字:"利息已清,好自为之。"他摸出放大镜细看,刻痕里还沾着星点朱砂。后院石榴树忽然无风自动,落下几片嫩绿的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