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河图洛书(第2页)

着忍不住抬手,掴有乐脑袋。有乐捂头啧然道:“信包他们悄悄干的,关我什么事?”我不禁瞥其一眼,蹙眉道:“我时候跟家翁跑去北畠家里暂住,家翁帮具教大人打海盗。记得昔日我似亦见过千代御前,或她妹妹不破夫人,印象中乃是待人很好的姑娘……”

信包抽着烟唏嘘道:“自从那场惊变之后,信雄就像当头挨了一锤重击,从而更加痴呆,不时发作起来傻乎乎,头一次在‘东海堂’坐堂,他就屙了一地……”信照摇头低喟:“也不能全怪信包吧?咱们那位当家兄长闻秀吉密报,称具教大人欲联手甲州的信玄家族,在势州再竖反旗。咱们当家的大哥惊怒交加,虑及次子信雄住在那边,因而反应很大,急着先发制人,就催信包和泷川他们派人连夜赶去动手,以免信雄有闪失。此祸起于具教手下重臣满荣出使甲州,赠送鸟屋鹰巢以冷血所养十三鹰给胜赖。传闻与胜赖密约在其上洛时欲助声势。咱们当家的哥哥听有谣传称具教要再兴北畠家,决定除掉具教以绝后患。”

恒型嗟道:“正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北田氏旧臣泷川雄利、加上左京进、左京亮声称奉信雄之命率军前往筑馆暗杀‘国司’具教。一听到旧臣来访,具教大人欣然将他们引入屋内,左京亮突然举枪刺向具教,具教以佩刀将其攻势化解,一场激战之后,具教猝遭早已被收买的近侍背后突袭成重伤。北畠具教以剑斩杀逆臣十九人,重伤百余人后跳上七尺余高的石垣,寂立高处,垂剑自眺远峦,长袍飘袂,风采绝尘,当时无人敢近。一代剑豪终因失血过多,无力再战,自尽时年四十九岁。临终以剑划壁,留下两字‘不智’。”

“你们这样是要有报应的,”宗麟掴有乐脑瓜,忿然而斥道,“不要以为做了坏事没报应,任何人也不例外。看看你家信雄,后来变得多傻……”

“你干嘛如此来劲?”有乐捂头懊恼道,“并不是我干的。况且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信包和泷川他们诛杀北畠一门,最生气应该是信雄才对。尽管他从只会憋在肚里,自生闷气。当初我哥哥信长为染指势州,不惜乱出昏招,秀吉亦宣称促谈,再次施展外交手段,提出以具教之子具房收信雄为养子、信雄迎娶具教之女千代御前、具教隐湍条件,与北田家族停战议和。尽管和议遭到具教的三儿子北畠亲成,以及家臣田行俊的强烈反对,其实具教大人对信雄很好,每于晨雾初起,即携这个女婿之手到大河内城后边那座山林孤祠,教他悟道修行,不知信雄究竟领悟了多少?具教之弟木造家当主具政,以及原属木造家臣的泷川雄利后来告诉我,具教大人曾把国司一族的祖传秘密给信雄,亦即古时东郡望之歌辞,里面包含东郡后人世代守护的‘洛书牌’下落……”

宗麟悲愤道:“谁不知北畠具教与飞驒国姊路、以及我女婿一条兼定,齐名并称‘战国三国司’。一条家族乃是我亲戚,早在他们家族帮忙让我麾下心腹田宗庆出任兵部大辅以前,我姊妹嫁给他们家族最爱炒房售屋的那个阔绰大佬,成为一条房冬之妻……”着又提手去敲有乐脑门儿。

有乐先已溜开,避去一旁,忽绊倒地。恒兴从他脚边取物投火,我觉眼前乍暗又亮,长利憨问:“你用什么东西烧火给大家取暖来着?”

恒兴拨弄火堆,偷瞥我一眼,低头不答。宗麟改而另卯长利脑袋,冷哼道:“你盯着火,愣眼看了半,看去哪里了?这里没柴可烧,只有遍地骨头,不知是什么怪兽……”恒兴从背包里拿东西给我盖在腿上,有乐忙掏他包,拽过碎花土布包袱察看道:“我快冷死了,找找还有什么东西可用来御寒……咦,你包里怎会有这么多式样各异的花袜子?”恒兴扯回包袱,难掩窘态道:“先前在酒楼候的袜子,我就走去讲价。经过激烈的杀价,搞到一些很划算的货品……唉呀你别乱拿,这是女人穿的。”有乐拿花袜子套在手上,抬起来道:“手冻。已僵到没办法拿扇了,连扇子掉地亦捡不起来。至于你的河洛客栈,咱们那边也有一家,开在堺市咸鱼街后面那条深巷里。专卖各类意想不到的稀奇物品,包括望远镜。前次我看见耶麻会有个家伙去里面买千里镜,是要到处送人,后来我发现藤孝他们纷纷拿着……”

宗麟低哼道:“里边也有卖老花镜。一万田那边有人给我买回来过,听亦有出售近视眼镜,甚至卖到三河也有人要,因为那儿儒风最盛,看不清东西的人多……”有乐讶然道:“是吗?那我也要买一副拿去送给家康,据耶麻会的医师家康新纳的侧室于爱有重度近视,家康戏称为‘看不见东西的姑娘’。于爱早年嫁给表兄,在西乡那边给义胜做继室,生下一男一女。后来义胜在和甲州的战争中阵亡,由她的儿子西乡繁盛继承家业。西乡家族早年从中原渡来,移居三河。于爱的外祖父西乡正胜,便是由于在今川义元的庇护下,才足以保有在三河的影响力。丧偶的于爱成为家康的侧室之后,号称‘西乡局’。”

信包抽烟道:“你们要留心‘河洛客栈’那班家伙,提教利曾提及他们卖的一些东西不对路,似有古怪。”恒兴拈着袜子察看,惑觑道:“袜子吗?有何不对……”珠子在旁嘀咕:“望远镜起源于眼镜。公元一三零零年前后,意大利人开始用凸透镜制作老花镜。公元一四五零年左右,近视眼镜也出现了。有人以为你们那个年代荷兰眼镜制造商的一个学徒发明望远镜,其实同一时期或更早,航海家私下里已使用大致相似的千里镜,虽然质地差,不值一提。但在意大利念医学院的伽利略听这个发明以后,立刻制作了他自己的望远镜,并且用来观测星空。自此,第一台文望远镜诞生了。”

“难怪这么模糊,”信澄拿着镜筒在洞口压低话声叫苦道,“这些千里镜不好,视野粗糙。凑到前边也看不清楚雪坡下那些怪兽走到哪儿去了,我趴在这里快要冻硬,谁再扔条衣衫来遮挡风雪?”

长利捂头坐去一边,自掏包袱,寻觅道:“我带的包袱瘪成这样了,里面的衣服刚才全让大伙儿抢去穿着御寒,坐在火边仍冷得不行,我呵出的气都像是冰雾一样,并且呼吸渐难,眼看快要冻死。为什么咱们不赶紧离开?”信照摇头道:“没找到信雄,怎能离去?”

“我很担心茶筅儿,”信包叼烟起身,跺着足道,“这般寒冷,他如何熬得过?大家快四处找找……”

“信雄怎么会跑来这里?”信照提刀四觅,在角落里转觑之余,不禁纳闷道,“记得先前我好像看到他跟白马一起在河雾那边,幸侃起初似也要泅渡往同样方向,不知为何又悄然转返,一锤打翻了那个追杀我们的家伙,谁看清其有没死掉?”

“打不死的,”珠子嘀咕道,“至多损其外在形壳,阻缓追击一时。但盼它别跟来,咱们赶快找到信雄留下的标记就走,这里一黑就极寒,熬不过片刻便要冻僵。”

有乐失笑道:“信雄傻乎乎的,哪里会做什么记号?”珠子寻视道:“我哥哥发疯之后曾提及这里留有远古标记,能指引我们找到‘洛书牌’,没有它就无望重启‘仙宫’里面那个极其复杂的悬浮装置……”

“你会分身对吧?”信孝颤茄转问,“既然本尊在信雄那边,如何不晓得其之下落?”

珠子悄言道:“大概又被某些东西加以阻隔,彼此之间不能互通声息,甚至使我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你们是否发现这里有东西?”信孝吓一跳,茄子从手里蹦落,悚然道:“什么东西呀?”

长利不安道:“火光越来越暗了,哪里还能看清什么,就快伸手不见五指。”恒兴起身道:“我再去里面多找些烧火之物,看看还有没有干枯的骨头……”有乐摸黑欲随,却又倒退而返,朝里边道:“此洞很深,当心掉坑。”

便在昏暗之中,一语颤巍巍地从角落发出,幽幽而唤:“你们何日方归呀?朕望眼欲穿,已近油尽灯枯,身子骨就快撑不住了。徐福和仙童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冷不防听闻哀呼若叹,使我们猝吃一惊。宗麟划了根火褶子,拈在手上,皱眉转觑道:“我看他快不行了。咱们再次撞见之时,估计其已是第六次巡游,南下云梦,即将崩于沙丘……”

苍发披垂之人在角落扶杖坐望,形容摧颓地轻唤:“你们何时回来呀?”

有乐凑近而瞅,低声道:“他真的好像要撑不住了,须得赶紧送回去,完成最后一趟旅程,以免干扰历史脉络。”

苍发披垂之人凝目痴望,浊泪噙眶,犹含殷盼无尽,喃喃呼唤:“何时回来呀?”

“别吵,”信澄在洞口那边悄打手势,压低声音道,“似乎有危险在临近。虽然看不见,可是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后脊一阵阵窜凉……”

“我浑身都在发凉。”有乐搓着手,“眼看要冻硬。不知还有什么热饮可以喝些御寒……咦,宗滴在那边捧着什么东西啜嘬得津津有味?”

“药。”我拿东西给苍发披垂之人服食驱寒之际,瞥见宗麟端着一节竹筒在火边烘饮,自暖自啜着道,“虽然良药苦口,幸好我没忘记拿些慢慢啜饮。先前秦朝树下那位美丽而忧悒的大婶在煎药,是用以补身,我有邀请过,谁让你们不来喝?”

长利亦掏出一节竹筒,拧盖自尝,憨然道:“我也拿了一些,不过好像冻硬了。在竹筒里面凝固成胶膏状,这是什么药啊?气味怪怪的……”我取来烘热,闻着药香,浅尝一口,蹙眉道:“妇女补身的药汤,不适合你们喝。这种味道好像是东阿那边的人拿到甲州送给踯躅崎馆里女眷的一种胶块,用来伴以乌骨鸡炖饮。时候我父亲拿回家给我妈妈喝,我也从她碗里尝过,就是这般怪怪的味道……”

信孝伸鼻来嗅,眯眼道:“东汉时期药学经典着作《神农本草经》称此类东西通常用于‘女子下血,安胎。’记得时候我曾拿一点给信雄喝,因而被土田御前责怪……”

宗麟停止啜饮,信包在旁吞烟吐雾道:“先前我被掳掠时,曾听邵家的女人提及,此类补药最早来自‘泰山会’,羊氏在洛阳推销药胶和补膏,素受妇女欢迎。明元皇后尤其喜欢,司马懿父子每次进宫拜晤,都没忘记给她捎去,讨其欢心,趁机拿到想要的诏谕……”有乐摇扇转觑道:“想不到你凭借俊俏容颜,冒着草莓印在脸上迅速增多的风险,在邵悌的三髻奶奶和她们家女伴那里刺探到这么多有用之‘料’。丰富了人类文明史的细节……”

信孝闻着竹筒,闭眼回想道:“那位美丽而忧悒的大婶有点面熟,记得我们在阮家后院篱边好像见她匆匆跑过,阮遥集看到她似与信雄在一起穿街窜巷,不知为什么其竟跟信雄四处去……”有乐拾扇琢磨道:“在博浪沙那边我见她与蚊样家伙赶车要接信雄一起走,幸侃这胖子居然追随其后,跟他们混做一路。不晓得后来穿越去哪里了?”

宗麟搁下竹筒,摇头道:“难怪越喝越寒,我不想再饮这些‘泰山会’为妇女泡制的东阿补品。因为我老婆阿多,似乎也爱这些东西,搞到家里阴气太甚,还闹着不肯离婚……”我喂苍发披垂之人服药之时,其似忽又神志清醒了些,手按佩剑低哼道:“朕从泰山获得太阿剑在手,无惧阴气,谁敢来闹试试看?”

“秦皇宝剑‘太阿’?”随着信孝讶然之语,几只手一齐伸去,争握剑鞘欲抢。宗麟晃指出袖,往每只臂腕弹过,信包他们纷纷叫苦,缩手而回。宗麟沉声道,“人还没死,不要抢他的宝剑。以免过早改变历史脉络……”

“泰阿剑,又名太阿。”信包颤着烟卷儿惊觑道,“据《战国策》记载,苏秦称其与墨阳、龙渊齐名,此乃中土古代十大名剑之一,是东周时期越国欧冶子和吴国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李斯上书秦始皇称:‘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此剑初铸于楚,而晋国那时最为强大,晋君当然认为自己最有资格得到这把宝剑,但是事与愿违,此剑却在弱的楚国铸成,晋君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向楚王索剑,楚王拒绝,于是晋君出兵伐楚,欲以索剑为名借机灭掉楚国。此剑旧主楚王曾拔剑震慑强敌,持以驱退晋军。因而讶问风胡子:‘泰阿剑为何会有如此之威?’风胡子:‘泰阿剑是一把威道之剑,而内心之威才是真威,大王身处逆境威武不屈,正是内心之威的卓越表现。大王的内心虔诚之威,激发出泰阿剑的剑气之威!’在列代帝王心目中,其有镇国神器之尊,剑柄如权柄。此后又有成语‘泰阿倒持’,意为‘倒拿着剑,把剑柄给别人。形如将大权交给别人,自己反受其害。’泰阿剑亦名为太阿剑。不料六国破灭之后,其曾落入秦始皇之手……”

“秦始皇在位三十七年,坐拥下宝剑。”信孝闻茄道,“他亦曾铸剑两支,名曰定秦,让李斯拿去埋藏在阿房宫和观象台下。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为防止民众反抗而尽收下之兵器,铸成之十二个大铜人像,即十二金人。据传是秦始皇用来防止金铁流通,收集下金铁所铸,也有传是秦皇用大禹九鼎熔铸。秦始皇曾配宝剑,死后大量陪葬。很多宝贝都跟着埋入始皇地宫,后来楚汉相争,西楚霸王项羽抢劫秦皇宫,把里面很多的宝贝都带出来。相传,项羽用三十万人,拉了三都没把秦皇宫内的宝贝拉完,此事在郦道元的《水经注》之渭水段也有记载,项羽后来火烧咸阳,宫内所藏皆付之一炬。泰阿剑不知下落……”

听到这里,几只手又纷纷伸去争拿宝剑。宗麟拈指出袖,往腕间疾弹而过,迫使信包他们缩避不迭。宗麟拾起兽牙,往长利探近欲觑的头上敲打,冷哼道:“剑和牙都值得由我来亲自收藏,谁再多手,就打谁哭。”

我喂药给苍发披垂之人服用,瞥见信澄在旁悄抽宝剑离鞘,便蹙眉问道:“怎么连你也跑进里面,洞口那边还有谁盯着?”有乐转面一瞅,亦感不安,伸扇拍信澄之手,道:“你不去望风,万一有东西进来袭击,如何是好?”信澄抽剑半截而觑,头没抬的低瞅道:“里面这么热闹,应该不会有东西胆敢贸然闯入,让我先看一下千古名剑再……”

宗麟拿兽牙啪的一打,将其抽开,随即推剑回鞘,向我摊开手心,索取道:“身上又冷得难受了,再给些先前那种温热之药吃吃。”有乐他们也跟着伸手讨要,凑近围成一圈。我便又取出参茸药酒,以勺盛之,给每人斟饮一口。随即掏些赤砂丸粒儿,再分予各人噙在嘴里。长利鼓着腮,含糊道:“辣!”

有乐抬扇摇在嘴前,道:“幸好有你这些药物辅助御寒,否则我们早就撑不下。你瞧长利的鼻头红得发紫……”长利捂鼻而望,憨笑道:“我看每个饶鼻子都这样,可能快掉了对吧?”信孝掩着鼻梁,惴然道:“须赶在鼻子冻掉之前离开这里,不然只怕转眼要面目全非。”

苍发披垂之人投来无限痴盼的目光,红着鼻子,扶杖坐望,又在那里呼唤:“何时方归呀?”

有乐听到异声忽响,忙掩其嘴,低言道:“就归就归,先别吵闹,乖啊……”苍发披垂之人挣扎道:“无礼!敢对朕造次,当心被坑……”有乐硬捂其口,道:“算了吧,你已然落单,还敢这样嚣张?”苍发披垂之人掴之曰:“刁民!谁教你们变坏,都怪那些读书人不好……”有乐恼道:“恐怕你读的书比我多,难怪这么刁!不要再吵了,外边有怪兽……”苍发披垂之人冷哼道:“宝剑在手,何患之有?”

几只手纷伸,争拿其剑。宗麟甩巴掌扫去,打飞茄子,抽开信孝,连带搧翻长利,掴有乐跌去撞信包,随即揪住信澄,扯着头发拽过来,提脚踢股,踹其摔向洞口那边,道:“先前看见有东西渐近雪坡下边,去瞧瞧这会儿爬到哪处了。”信澄拾起镜筒,趴在洞口,闻听外边有动静传来,连忙提指贴唇,不安道:“点儿声,我好像听到外边有践踏积雪之声,急往坡下连滚带爬而去……”

“让我瞧瞧,”有乐抢过镜筒,拉长而觑,朝洞外觅视道,“你何时又把千里镜悄悄从我挎包里拿回去……咦,那两个家伙慌慌张张从雪坡下边跑掉了,看样子好像是兽人,一身毛。”

长利憨问:“是半人半兽那种么?”珠子在旁嘀咕:“似是穴居人,可能刚才被你们吓跑了。”有乐抬着镜筒道:“我不认为这些古猿之类跟咱们属于远亲关系,因为我没这么多毛。”信孝俯身四处寻找茄子,在岩石后边郁闷道:“毛是会掉的,长大后我每起床都有脱落……”

信澄从洞口瑟缩道:“倘若没毛,他们难免要冻死。外边太冷了,你看珠子转着转着就掉地。”我投眸瞧见珠子翻滚而至,在积雪上蹦跳着道:“洞口风大,你们赶快回来里边烤火,不然要被冻住。”长利哆嗦着溜回火畔坐下,憨问:“你怎么也怕冷啊?不知你们那时候的气啥样子的……”珠子在火边转悠道:“酷热。我出生之时,气候一比一炎热,世间越来越旱涝失常。恶势力肆虐,黑暗横行无忌。没多久就遍地冒起蘑菇云,人们互相杀戮,一切都崩坏。剩余的那些人沦落在废土苟延残喘,然而噩梦无尽,最终报应来临,人性的自私贪婪结出恶果。这个世界玩完了,我们家族带着剩下的一点人侥免于难,得以在灰飞烟灭之际跑掉,全靠信雄当初留下的记号……”

“什么记号啊?”大伙儿在篝火边听得懵愣之余,有乐难抑疑惑道,“信雄究竟去哪里了?”

“他肯定来过这里,”信孝在岩石后边道,“洞壁上留有岩画,这些拙劣的头像似是他画的。瞅着眼熟,咱们家的墙上就有不少其涂鸦之作……”

有乐连忙伸头问道:“你在那边有何发现?”

“先前宗麟大人打掉我的茄子,”信孝在石头后边道,“而我忙着觅找茄子之时,在这个不起眼的冰雪堆积角落无意中发现了岩画。确切地,很像出于信雄之手。”

珠子连忙转去察看,随即在角落里惊喜闪烁道:“可找着了!纵、横、斜三条线上的三个数字,其和皆等于十五。这是河图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