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河图洛书(第3页)
宗麟以火褶子划燃一束不知从何处撕扯下的布片儿,拿在手上照觑岩壁,似觉难以置信,皱眉辨认道:“你们家信雄会画河洛之数?”信照取一根燃烧之骨,举起来耀亮眼前洞窟石壁,道:“曾听木造家的人,信雄当婿养子之时,具教大人生前喜其可爱,视为亲出,悉心教过他不少东西。其中可能也包括齐国北邑田氏世代最拿手的河洛之数,其乃阴阳五行术数之源,汉代儒士认为,河图就是八卦,而洛书就是《尚书》中的《洪范九畴》。”
苍发披垂之人在昏暗之处低哼道:“朕已然下令烧掉《尚书》等许多完整古籍,不给你们看。诸如尔辈所谓‘洪范九畴’之类,就算有也未必尚仍遗留齐全。”有乐摇扇道:“然而徐福和齐国后人偷偷带走了些,让你想不到……”苍发披垂之人哂然道:“朕早有所料,先便已毁掉不少。”有乐闻言恼觑。
珠子在角落里自言自语的道:“洪承畴因家境贫寒,十一岁辍学,在家帮母亲做豆干,每日清晨还要走街串巷叫卖,勉强养家糊口。启二年,始为朝廷所器重,名将白广恩后来透露,卢象升总理明廷军务时,曾与专管关内兵事的洪承畴谈及数,感叹:‘北邑田氏断绝,河洛之秘终不可解。’随即发生丙子之变,局势日渐崩坏。卢象升临危受命,以五省总理之职,兼任七省总理,最终战死疆场,年仅三十九岁。身中四箭三刀阵亡,他麾下的杨陆凯害怕卢象升的遗躯遭满洲骑兵践踏,平卢象升的尸体上加以保护,背中二十四箭而死。为挽救危局,洪承畴随后冒风雪出关,誓师时向一众幕僚回忆往事,提及昔日成为洪启胤的得意门生。曹变蛟称当时西轩长房的才子洪启胤曾经抱憾,喟曰洛书九章之法收录于《尚书》名为‘洪范’,但不管是‘万字符’抑或整体上排列成矩阵的两幅图式,纵然能够构成若干不同组合,无论‘图十书九’还是‘图九书十’,九宫八卦、龙图三变,皆仍未足以尽揭其秘。似乎还有缺失的东西,世人未能找到……”
信包叼烟凑觑道:“让我看看信雄找到了什么?”有乐伸扇指点道:“他能找到什么?具教大人传授的那些古老晦奥学问,到了信雄脑子里恐怕就只剩鸡腿了。你瞧他画的鸡腿,以及几个手拉手的大头像,咧开嘴傻笑的队列末尾有颗孤星升起。旁边另外还立有三角形之物,杵在一条起伏错落的线上,斜对着日月般悬浮的圆圈儿,附近有条河汊,画了三只鱼在游。而这条丘陵状的线下,又有个三角形之物,倒扣过来,粘附在上边那个三角形的底部,里面也有个鸡腿……不可否认他画得还算逼真,尤其是鸡腿。”
长利挤在角落处憨瞅道:“我看最逼真还是这几条硕大的爪痕,其深裂石壁,斜划而过,仿佛凶猛的巨兽所留……”
有乐他们惊跳道:“哪呢哪呢?”长利推信照所拿燃烧之物耀映旁壁,仰着脸观看,指点道:“从顶窟斜刮下来,纵横两三道交错划过岩壁,所留裂痕巨大,瞧见没有?”有乐摇了摇扇,在底下眯眼道:“我没看清,谁再拿火照高些……”
信包按低信照举火耀壁的手臂,俯看岩窟角落凹窝之处,抽着烟纳闷道:“先看底下,也有信雄画的东西在岩壁落陷凹坑之处,似是几只鸭子的形状,又有点像牛,头上有弯角……”信照讶觑称奇:“他究竟是怎么画到那里边去的?鸭身或牛身似已有一半连在坚硬的石窟地面之下,不可思议的是仿佛从底下冒出外边……”
“这便是所谓‘沧海桑田’,”宗麟拈着火束儿照亮角落凹陷的石坑,皱眉道,“我看这些东西显得很古老,不像刚画上去的样子。你看整个岩画的形态都变了,似随地势起伏落差斑驳,有些地方升高,另有些东西往下沉陷,把那些岩画散落分布各处,以致我这边脚下还踩着半幅排列成数阵的圆点和星星图形……”
“似是另外迥然不同的河洛图式,”信包叼烟而觑,籍借火光辨视道,“跟我们见过的不一样。河图一至十数是地生成数,洛书一至九数是地变化数,万物有气即有形,有形即有质,有质即有数,有数即有象,气形质数象五要素用河洛八卦图式来模拟表达,它们之间巧妙组合,融于一体,以次建构出宇宙时空合一,万物生成演化运行模式。我曾把河图洛书和二十八星宿、黄道十二宫对照,昔已演算多次,但这些完全不一样……”
有乐摇了摇扇,惑瞅道:“信雄会不会搞错了?我看他也不是很懂……”信孝在岩石后边觅觑道:“恐怕谁也弄不明白。具教大人虽然悉心教他,悄悄传以平生所学,可是信雄又能从他那里学到多少?”一个微弱的话声在角落里自言自语的道:“西轩长房的才子洪启胤抱憾未能赶在北邑田氏断绝之前,得获破解河洛之秘的机会。曾悔言浪费太多时间教谕后进和做官,历转京师国子监,升户部主事,晋户部郎郑自感虚耗时光在宦途,不想再这样,于是便趁外出赴任云南大理知府,他委托龙寺僧代为捎信,向具教大人求问更深奥的河洛之数。未获回应,那时具教一门已亡。洪启胤从澜沧转洱海,擢升云南按察使,始得龙寺僧回陈,告知北田氏灭绝。洪启胤哀叹绝望,从而决意致仕归家。其慧眼独具,看出拜至门前贫困潦倒的学生洪承畴有纬武经文之才,并加以悉心教导。洪承畴因家境贫寒,十一岁辍学,当时在家帮母亲做豆干……”
“后面这些话刚才似听谁曾过了,”有乐伸头寻觑道,“咦,蚊样家伙怎么也在这里?”
一个瘦弱之影在岩石后边瑟缩道:“我刚撞来找你们……过了吗?是谁把我要的话抢去讲在前头?”信孝讶瞅道:“珠子刚才在石头后面自言自语,它怎会晓得你要什么?”
宗麟移火往里照觑,映出蚊样家伙瘦之影,不禁纳闷道:“搞什么鬼,你怎竟知道我们在这儿?”蚊样家伙缩头缩脑的回答:“珠子跟我,你们来这里找信雄,要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催我快来接应……”信孝惑瞅道:“你是从哪里撞过来的?”
“来话长,”蚊样家伙神情不安地乱望道,“珠子这里很危险,咱们赶紧走!不然只怕逃不及……”
信照摇头道:“找不到信雄,如何能走得?你看他留下这些岩画,可见应该还在附近……”珠子在角落里嘀咕:“这些岩画是许多年前的,他来的时候似乎尚未发生冰河突变,气候没有多寒冷,还看见山谷有野牛成群,且有鸭类动物走来走去。然后这里有个标记,指向山顶的空,那个看上去像孤星升起的东西其实不是,里面有个形的鸡腿,而他所画这些鸡腿的形状又总让我瞅着纳闷……”
“什么形状?”我忍不住从火边搁下药盅,移离苍发披垂之人身畔,起欲去瞧,有乐他们连忙挪躯遮挡岩画,挤过来排列在石壁下边,不给我看。长利憨笑摇头道,“别看别看。信雄画的任何东西都是从‘且’字般的形态变化而成,包括戴了帽子的人,以及有弯角的牛和巨牙怪兽,甚至就连鱼和鸡腿,也是同般形状之物。唯独不同的是上面那几道巨大的爪痕,看样子不像出于信雄之手……”
有乐他们闻言纷又不安,仰面转脖乱觑道:“爪痕在哪儿?”
“由于裂痕巨大,”宗麟揪着衣领子,拉有乐退后,抬起火束儿照给他看,皱眉道,“你就在它里面。再多退开几步,站远些方可看清其形。体躯竟有这样大,够吓人吧?”
随着咔声微响,高处似有机括扣动,手影悄扳,抬起一根器物瞄指长利脑袋。岩缝里有语低哼道:“它确实够大,而且还没离开。”有乐他们闻声转望,仰头只见岩窟上方伏影暗踞,从石间罅隙里伸出一根乌亮之管,指着长利的头顶。长利憨问:“你拿着指住我脑袋的是什么啊?”
珠子悄转而出,不安的低语道:“探测到有存留的辐射,和你脑袋上那顶帽子一样,而且那个徽章也不干净。”长利愣问:“什么射?”珠子晃去信澄后边,趁其举起袖铳,又嘀咕一声:“先问他来自何时?”信澄眯着一只眼睛瞄准道:“让我打下来再问。”
“不用打了,”信包叼着烟晃抬双手,亮出袖炮指向高处,宗麟似有所见,按低其臂,蹙眉低叹道,“我看他活不成。”
我从信照旁边籍借其手拿的燃烧之物投眸细觑,只见那人栖踞之处血淌不已,沿着岩缝滴流而落。有乐从藏身之处伸头悄言道:“悄伏在上边岩隙里夹挂残躯的卷毛家伙,似乎只剩一半身体。腰股以下血肉模糊,好像腿足没了,不知怎么弄的?”
那卷毛家伙在上面打手势,指着脑袋,低哼道:“帽子。”长利兀自仰头愣望,有乐忍不住蹦出来,敲打脑瓜,道:“把帽子还给人家!”
我忽感臂腕搐疼,瞥见朱痕悄显三粒红芒微闪。卷毛家伙瞄准长利,再哼一声:“不想爆头,就把牛仔帽和孤星徽扔过来!”长利懵问:“为何我们可以互相听懂彼此什么呀?”
“因为有我,”珠子冒出来,转到他肩头道,“本以为破除了语言隔阂,打交道更容易,人与人便能好好相处。然而即使人们可以听懂对方,竟仍互相算计,死性不改。你头上那顶帽子有热核辐射残留,虽然微弱,不足以受其严重伤害。不过我刚才发现周围有更可怕的异常辐射存在,无形中对我悄加侵袭干扰。不知德州游骑,把什么东西从后世带了过来?”
信澄着地一滚,转换位置,另栖于更易于瞄准之处,以巾掩嘴悄问:“先前我们怎竟没发现他藏在上面?便连宗麟大人这样厉害的本领,居然亦毫无察觉……”宗麟拨弄六管腕炮,蹙眉低哼道:“或因冷得不行,知觉变麻木了,一时有失灵敏,不过我先已发现角落里传出水滴石头的细微声响,以为是烧火取暖导致积雪化融,却没想到寒地冻的一万八千年前这里竟然有个活人趴在上面流血。但又何用?不须我们出手,他就要死于失血过多……”
蚊样家伙避开淌流伸延的黑血,似是看出不对,在旁瑟缩道:“他的血液有异常。”
没等我细瞧有何异常,臂腕又一下搐痛难耐,瞥见朱痕减少一粒红芒,仅余两点微光烁闪。卷毛家伙在岩窟高处淌血染壁,不觉伸蔓四扩,宛如游动的藤萝爬往各个方向。蚊样家伙拉我后退,不安地提醒道:“大家留心别沾到……”有乐蹦脚走避之余,摇扇称异:“血怎么会是这样,就像活虫似的见人就来缠粘……”其言未落,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咆哮,把我们吓一跳,转面只见恒兴拿着火把从黑暗中慌张奔至,头发凌乱的道:“里面真有远古怪兽,想是要追出来了,幸好我跑得快……”
“不是远古怪兽,”卷毛家伙悚然道,“这里有一个‘集体’。从墓碑镇废墟上那团迷雾里悄跟我们过来,杀了老崔……”
长利懵问:“什么体?”卷毛家伙口里咯血如丝垂注,转瞄异哮频传的方向,其手和语声皆颤抖道:“变形体,跟我们一样来自末日废土,人间炼狱的年代,神对我们这些罪饶最终审判和无比严厉的惩罚。先前范摩根就提醒过,有个家伙不对劲,可惜我们都没听老范的,追悔已迟……”
“就是‘集尸怪’,”因见我和有乐他们皆仍怔惑不解,珠子蹦跳道,“恐怕还不止一个……”
“再多也不怕,”卷毛家伙忽似想起什么,从肩后取包匆促掏物欲取,口角溢血着道,“幸好我带有一筒集束核雷,那些躲藏到矿井下的人们终在走投无路时,曾用这玩艺来跟‘集尸怪’同归于尽,确保互相摧毁……”
信孝从血边拾茄急避,拿起来闻了闻,问道:“听其哮嚎之声震耳欲聋,那只巨怪恐怕很大,这一筒东西威力能有多厉害?”卷毛家伙咯着血道:“这颗雷威力固然还不够大,应该霎刻便能把这一带山丘铲平,远近无任何活物存留。”
有乐闻言扇落于地,惊道:“这里果然很危险……”蚊样家伙急往岩壁角落,朝我们打招呼:“大家快聚拢过来,以免逃脱不及……”我不顾手疼难耐,忙拉苍发披垂之人跟着跑去,卷毛家伙亦移躯尾随,从上边啪一声掉落,翻滚而至,信孝跳脚避过其躯,忽咦一声,若有所见,颤着茄问:“你的残躯有些好像触手一样乱伸摇晃,追着要抓我裤腿,怎么搞的嘛?”
珠子急促提醒道:“他也受感染了,你们心别给碰到……”卷毛家伙爬过来追着我:“此间人人皆有可能变异,谁也不例外,一个都别想走脱。对这徽章我起过誓,别我偏执,职责所在。我死也不会放你们逃出去,必须同归于尽!先前我伤痛昏迷了一阵,没看见你们从哪来,不管还想去哪里,但我要让这儿成为终点。”
眼看要抓到我衣衫,忽啪一声遭击而倒。苍发披垂之人伸杖打之,唾骂:“逆贼!”随即转问:“何时方归呀?”
有乐忙拉扯道:“就归就归,快跑过来这里!”捡扇往蚊样家伙头上拍打,催道:“爆雷了,还不赶快带我们离开……”
“想溜没这么容易,”卷毛家伙抬起手拿的器械,咔一声扣扳而响,砰击长利头上帽飞。我拽长利急避之时,手又搐痛,瞥见朱痕仅剩一粒微光烁闪。长利正要捡帽儿,又挨一击,跌坐岩边,胸前飞落孤星徽标,状已凹瘪。我见长利呛咳出血,兀自惊慌,卷毛家伙抬起器械指向我头额。信包和信澄齐伸袖铳,同时对准他脑袋,宗麟晃出六管腕炮,后发先临,却咔一声空响。宗麟难抑懊恼道,“我去……”
苍发披垂之人拔剑急劈,斩落卷毛家伙所拿器物,口中道:“泰阿在手,江山我樱区区毛贼,还是个卷毛的,何足道哉?大家先别急着走,立刻动手把他拉出去坑之!”几只手从旁急伸,纷欲抢剑,宗麟挥兽牙乱打,啪一声扫落其剑,插在卷毛家伙掉落的半截断手上,却见残掌自移,竟挣刃得脱,往暗处溜去。有乐他们纷声惊咦,追随而瞅。
卷毛家伙咬牙挣扎道:“只要我还剩下一只手能用,就不会放你们走脱。虽然来自最绝望的乱纪元时代,庆幸的是心还没乱,信念犹在……”抱起筒状器物匆促拔扯,口中咯着血念念有辞:“我孤身行走在死亡幽荫之山谷,唯信仰不灭,面对黑暗邪恶,心中无所畏惧……”苍发披垂之人拾剑急戳,捅其胸口血喷而出。我忙拉他避过飞溅之血,苍发披垂之人又挣扎而回,伸剑去戳卷毛家伙瞪视的眼睛。
卷毛家伙脸嵌在剑梢,忽有所见,我随其目光转觑,看到一个谢顶之人从岩窟里面爬出,探露半躯张望,眼晏晏地瞅来,张口喃喃叫唤,却言语混乱,含糊难辨。卷毛家伙瞠然道:“老崔,你怎么还没死?”苍发披垂之人从他脸上抽剑拔刃,转欲去戳谢顶家伙。忽见目露异光,发出一声号哮,其悚难状。随即现出数具人兽混夹粘缠拢合之躯,从岩石后张牙舞爪爬近,宗麟忙拽我过来,顺势提足踢苍发披垂之人避开,但见怪躯后边还粘拽一个半死半活的巨兽,没等我们悸然而叫,许多颗脑袋同时耸起咆哮,乒卷毛家伙,不顾挣扎惊呼,硬生生纠缠在一起。
信包和信澄齐伸袖铳,急朝那团怪异已极的狞恶东西砰砰轰击。卷毛家伙哀呼声中,倏然拉迸怀里所抱圆筒,咔嚓一声滚珠纷飞,密不容隙。只在霎然之下,每一颗都爆裂绽射炽芒。我手腕朱痕隐去,顷觉有股无形之气急剧扩张,往躯外迅即展开,便在惊爆之际斗然浑如一个隔空忽现的大球,把我们悉数笼罩在内。随着眼前一亮,白光闪过,刹那间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撞到哪儿去了?”我随众人纷摔而落,一时晕头转向,有乐扯着蚊样家伙,颤手拿扇,懵坐于旁。“可别一下子撞去什么‘乱纪元时代’,我不想遇见更多骇饶末世怪兽……”
长利憨问:“所谓‘乱纪元时代’是什么呀?”珠子嘀咕在畔:“你们出生的五百年后,黑暗当道,世人自取灭亡的年代。这段最终的混乱岁月,称为‘乱纪元’。没赶上的就该庆幸,然而不幸的是我赶上了末路车……”
我们正听得愣眼,李斯急奔而来,上前搀扶苍发披垂之人,惊喜交加的道:“值得庆幸的是咱们赶上了好年代,人人激情燃烧。面对大海,心潮起伏如浪。陛下快看,会稽的风物多美好!刚才你去哪里了,差一点儿赶不上乘坐大船去观潮,可把我们急坏……”有个粗须大臣率众蜂拥而近,一路吆嚷:“都怪赵高疏忽,险些弄丢了皇上。微臣蒙毅有不情之请,立刻拿他革职问罪!”赵高欲溜不及,又被扭送跟前,眼泪汪汪而望。苍发披垂之人摇了摇手,叹道:“还是算了吧。顾念赵高平时做事很认真,就立刻赦免并恢复他的官职。你们之间不可仍旧互怀怨恨未消,赶快扶朕去观潮,顺便看看徐福和仙童有没从海上归来……”
因见宗麟悄打手势,我随有乐他们趁机往人多处溜避。有个精壮少年在围观的行列中眺望帝旌,昂然道:“他是可以被取代的。”旁边有个披褂大叔忙捂其嘴,皱眉道:“你不要乱话!”
“秦灭六国,楚国最冤。”树下一个捻须长者转觑而叹,“楚国即使只剩下三大氏族屈、景、昭,亦会团结起来报仇雪恨。故楚南公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也。在下范增,念念不忘。自信必能看到这一……”
长利边走边望,声问道:“难道其他五国都是吃闲饭的?”宗麟悄从袖下拉剑自觑,道:“楚国不是最后一个被灭的,楚人却是最难搞定的。秦国和楚国共度患难,结盟联姻二百年,最后却反目成仇,同归于尽。”
苍发披垂之人在船头扶杖坐望,纳闷道:“有谁看见朕的宝剑丢哪里了?”粗须大臣在旁低哼道:“都怪赵高……”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