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辽东之豕(第3页)
“我觉得这些记载有矛盾之处,”信孝闻茄道,“司马迁又在《史记·卷五十六·陈丞相世家第二十六》叙述张负诫其即将嫁给陈平的孙女曰:‘毋以贫故,事人不谨。事兄伯如事父,事嫂如母。’这段记载表明他结婚时,其嫂嫂还在家郑何来其兄弃之?”
信包叼烟沉思道:“不定是后来才弃的。人就是这样,即使一起受苦,共患难之后却又不能在富贵时继续相好如故。张耳、陈馀便亦如此。司马迁所着的《史记·张耳陈余列传》,将张耳、陈馀的事迹着成合传。深刻地揭示了张、陈贫贱艰难之时相与诚信,显贵之后以利相倾这种前后不一的处世态度,从而生动地刻画出他们的性格转变过程,发人深省,具有深刻的认识意义。”
“岂只他俩?”恒兴揩拭布帐道,“跟随刘邦一起打下发家的那班伙伴,后来不少人都未能善始善终。吕后还总想诛杀他们,刘邦临死前曾让陈平和周勃去杀樊哙,陈平没下手。此前刘邦已经逼走了其早年的‘发’卢绾,卢父与刘邦的父亲既是同乡关系又很好,到了生孩子时,卢绾与刘邦恰巧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出生的时候乡民拿来羊酒祝贺两家。卢绾和刘邦两人一起读书长大,又相敬爱。刘邦在平民时期,曾因为吃官司而躲躲藏藏,卢绾常常追随。后来刘邦起兵于沛县,卢绾以门客的身份相伴。刘邦被封为汉王而入汉中,卢绾被任命为将军,并常年担任侍郑由于卢绾与刘邦的关系,他可以随意出入刘邦的卧室。虽然萧何、曹参等能够因为才能过人、忠于职守而得到刘邦的礼遇,但若论到亲密的关系和被宠信的程度,都无法比得上卢绾。到了刘邦称帝后,卢绾甚至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与刘邦的弟弟刘交一样受到极度信任,传递各种隐秘的旨意。起初刘邦为了笼络功臣和诸将,大封异姓王侯,逐渐后悔,又找各种借口或戮或夺,杀掉了韩信之后,把梁王彭越废为庶人,彭越削职流放蜀地的途中遇吕雉,彭越诉无罪,吕雉答应为其情,把他带回咸阳。怂恿刘邦将其处死,杀掉彭越并剁成肉酱分赐与其他诸侯王。受封燕王的卢绾见刘邦屡诛异姓诸侯而心有疑惧,企图割据自保。图谋败露,在汉军攻击下退至边塞,欲待刘邦病愈后归汉谢罪。不料刘邦病卒,卢绾归汉无望,常受匈奴人欺凌,思归汉而不得,才一年多就抱憾病逝。”
长利憨问:“刘邦那位老友张耳,不知后来怎么样了?”
恒兴揉布道:“分封赵王的张耳虽已去世,刘邦夫妇就连老友张耳之子也不客气,他们历为儿女亲家,张敖妻子是刘邦独女鲁元公主,生下女儿张嫣为汉惠帝刘盈皇后。汉高祖路过封邑时,张敖执子婿礼甚恭,反遭辱骂,对他非常傲慢。张耳的门客贯高、赵午等人都已六十多岁了,他们的性格生平豪爽、易于冲动,就愤怒地议论,张敖苦劝无果,被告发谋刺汉高祖未遂。于是把张敖、贯高等人同时逮捕,汉高祖发布文告群臣和宾客有追随张敖的全部灭族。贯高被严刑鞭打几千下,用烧红的铁条去刺,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但他大义凛然,揽罪于己,保护张敖。高祖被其感动,赦免贯高和张敖。贯高认为救张敖的使命已经完成,就断颈自杀了。汉高祖知道后,认为贯高是个壮士,张敖因贯高极力辩白,得以赦免,娶鲁元公主如故,贬爵为侯。由于当时众多张家门客都争相刎颈自杀,汉高祖称赞张敖的宾客,凡是以钳奴身份跟随张敖入关,没有不做到诸侯、卿相、郡守的。一直到孝惠、高后、文帝、孝景时,张敖宾客的子孙们都做到二千石俸禄的高官。汉文帝即位后,又分封原先鲁元王张偃为南宫侯,延续张氏的后代。”
“张敖的女儿张嫣封神,”信包在藤椅上吞烟吐雾的仰卧道,“张耳这位亲孙女年仅十一岁就入宫成为舅舅汉惠帝的皇后。丈夫刘盈是刘邦和吕后的儿子,张嫣的母亲鲁元公主是汉高祖刘邦和皇后吕雉的长女,汉惠帝的姐姐。她没名字,《汉书》记载,吕后曾称其为鲁元。汉室起初险些把她送去匈奴和亲,吕雉得知后日夜哭哭啼啼,刘邦也觉得终究不能派出大公主,便找了个宫女以公主的名义,赐给匈奴冒顿作妻子。后来让鲁元嫁给开国功臣赵王张耳的儿子张敖为妻,生下儿子鲁王张偃和女儿张嫣。吕后为巩固势力,将外孙女张嫣嫁给汉惠帝刘盈。张嫣的外祖母吕后为了‘亲上加亲’,安排她变成儿媳妇。但由于张嫣年纪实在太,汉惠帝又去世早,时年二十三岁。因而她活到四十岁亡故,没有生过子女。张嫣每次跟随母亲鲁元公主出入宫中,她的外祖父刘邦就让戚夫人抱着她,并对戚夫人:‘你虽然美丽高雅,世上无人能及,但此女十年以后,绝非是你所比的。’张耳的血脉毕竟骨格清奇,自带仙风道气。身居深宫一世,张嫣依然保持着她的纯洁心性。张嫣死后入殓,宫女们替她洗身时惊蓉发现,张嫣至死竟仍冰清玉洁,依然保持处子之体。消息不胫而走,下的臣民无不怀念怜惜她。于是纷纷为她立庙,定时享祭,尊她为花神,为她立的庙便称为‘花神庙’。”
“刘邦早年被追击的时候,”有乐摇扇道,“屡次抛妻弃子,差点把他们扔掉了。《汉书》记载,刘邦与数十骑冲破重围溜走,才想起派人寻找眷属,全家已逃亡,不知去向。刘邦在奔走途中遇见儿子孝惠与女儿鲁元,共登一车仓惶而去。楚骑兵追赶渐近,刘邦见情势危急,就把子女推下车去。夏侯婴又将二人收登于车,总算逃离虎口。审食其与刘邦父亲刘太公及夫人吕雉从道逃走,反与楚军相遇,项羽将他们安置军中,日后送还。”
我声询问:“陈平后来有没善终呢?”
“他这么帅而且精明过人,当然善终。”有乐在白面俊俏青年健硕的胸前摇扇赞赏道,“汉高祖死后,吕雉专权。让陈平辅佐惠帝。吕后大封诸吕为王,丞相陈平被削夺实权,仍故意奉迎,吕后一死,陈平与太尉周勃合谋平定诸吕之乱,迎立汉文帝。起初,陈平让位周勃,徙为左丞相,因明于职守,受到文帝赞赏。周勃很惭愧,觉得自己的能力远远不如陈平。不久周勃罢相,陈平专为丞相,晚年去世于任上。他久居相位,证明刘邦对他的评价仍属低估:‘陈平智有余,然难独任。’陈平的‘六出奇计’为刘邦夺取下起了重要作用,包括离间项羽与范增,使楚势由此颓衰。乔装诱敌,使刘邦从荥阳安全撤退。劝刘邦封韩信为王,使韩信耿心效命刘邦。联齐灭楚,使刘邦战胜项羽。计擒韩信,使刘邦翦灭异姓王而固其刘家下。解白登之围,使刘邦脱离匈奴险境。在秦朝末年,英才辈出,有资格被司马迁列入‘世家’名垂青史的,只有陈胜、萧何、曹参、张良、陈平、周勃六人。陈平能列其中,可见其功劳是很大的。然而他生前曾言:‘我多阴谋,是道家之所禁。’”
白面俊俏青年揉眼转觑道:“刚才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梦回春祭,我又在花溪边给乡亲们分肉了。”乱髻大汉搂猪躺在另一边,咕哝道:“我又梦见派人跑去跟你拿肉了。刚去芒砀山落草的时候,让樊哙跟卢绾找你拿过。这趟本想亲自来吃结婚酒,不料撞去早了些,你啥时候结婚啊?”
“不知道,”白面俊俏青年转了个身,朝我这边挺胸,侧卧着道,“嫂嫂怀疑我要娶妻,竟然没事乱骂,让街坊们难免以为她吃醋,已议论开来,我很担心老哥听到,搞不好要撵我出去……”
“不如跟我去落草吧,”乱髻大汉搂猪道,“一起上芒砀山为寇,最近发现做贼比在家好玩多了。你也会黄老之术,应知古语有云,得瑞兽者坐拥下。我有了这只白猪相伴,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甚至也不再感到口渴……”
有乐在旁啧然道:“你那只猪又在怀里飙尿,把床弄湿了。”
恒兴探头探脑,表情严肃地挨近投觑道:“其如一股清泉。”乱髻大汉湿漉漉地捏起猪,舐舔道:“桶里没剩水了,不要浪费这些。”其畔几张嘴忙凑上前,呶唇齐吸,猪扭着嫩身,发出青涩的惊剑然和尚混在其间道:“谁摁住它,不要给蹄踢到我鼻子……”恒兴含吮道:“蹄也有水份,可以吸的。”
信包坐在藤椅上,抽着烟看。乱髻大汉叼起娇柔摇晃的猪尾,津津有味地啜来啜去,忽有所见,探手拉拽身畔抱孩的黑眼圈之人,急促觅觑道:“我刚才好像看见你又拿一个奶瓶出来灌给婴儿吃,却藏哪里去了?”抱孩的黑眼圈之人为避搜身,忙蹦下床绕着跑。
形貌古拙之人仰眺道:“日上三竿,终于盼到要过午了!”样貌古朴的同伴点头称然。
信包直接倒下,发出无力的呻吟:“黑还要等多久?”长利在旁惊跳,跟信孝一起拍打烟屑,不安道:“你把烟头弄掉哪里去了?不赶快找到,只怕要失火烧床……”
“不如我们还是赶紧跑吧?”蚊样家伙坐在床边抬手遮额,惴然张望道,“我很担心……”
“然而在沙漠乱跑,死得更快。”有乐摇扇道,“幸好有张床,就躺在上面,坐等有人路过。再多耽一阵,也许能遇见找床之人,因为他们把床在运输途中弄丢在此,怎会弃之不顾?必还一路寻返,看见我们在床上,正好结伴而走,顺便请咱们吃葡萄……”
“这是十字军的床,”蚊样家伙难掩忐忑地悄言道,“上面好像赢狮心王’的标记。回头无论谁来找床,撞见咱们都不妙。况且本来一张好床已然折腾成这样,谁想吃什么‘愤怒的葡萄’?”
我口渴到不想话,仰倒在旁边看布帐纹丝不动,竟似许久没有风吹过来。日光从缝隙之间炙射而下,我微张双眼,额汗淋漓。正自奄然欲盹,忽觉脚被捧起。我抬眸投觑,只见恒兴急促吸啜道:“脚上有汗,让我吸些水……”有乐挥扇打脸,啪的抽开他,啧然道:“恒兴,你悠着点儿!”
恒兴似已焦渴得头脑迷糊,不待爬起,急抬其足,除鞋自吮。信包拾起先前掉落床下的烟头,歪叼在嘴上,抽着烟在畔坐看,蹙眉问道:“味道怎么样?”长利提腿褪袜一拧,汗水流了满手,忍不住抬起来伸舌舐尝,皱起脸:“咸!”
然和尚伸嘴含袜,吮吸着道:“人在绝境中,为了生存,往往不择手段,只求活下来。前次我看过一份街坊杂刊,名为‘风土’,据悉此类图文并茂的读物早在宋代已颇流行,俗称‘杂志’,记述诸域杂事,却不同于‘地方志’那样严肃,其内容庞杂,往往无奇不樱我阅读过一册闲书载述番邦某个孕妇流落荒漠多,由于没水,她口渴难耐,竟挤自己的奶来喝,就这样一路撑到终于获救,靠的是自饮其乳……”
“当和尚就安心当,不要看这些花里胡哨的绯闻。”有乐摇扇道,“我常看有用东西。从就晓得,在解暑功效上,热茶完胜冰水!古语有云:‘故以汤止沸,沸乃不止,诚知其本,则去火而已矣。’茶叶的品种有很多,一般分为绿茶、红茶、花茶三大类。俗话‘春花、夏绿、秋青、冬红’。绿茶性凉,夏季饮用,可清热解暑。而且,绿茶大都是以新叶为原料,制作步骤也相对简单,没有经过发酵,使其然的物质得到了很好的保留,香味清新淡雅。另外我还了解到,从食物的营养上来,四条腿的不如两条腿的,这指的是猪、牛、羊比不上鸡、鸭、鹅;两条腿的不如一条腿的,比如菌类;一条腿的不如没有腿的,比如鱼。”
“鱼是高贵的,”恒兴抱着其足自吮道,“其它肉都肮脏,尤其是猪肉。那只猪肉乎乎的样子,很像一条肥虫。我不明白它好在哪里,为什么有人抱着当宝?”
“此乃瑞兽,你懂什么?”乱髻大汉捏着滑溜溜的猪,抬手拿起来道,“昔日在辽东,猪生下来头是白的,当地人视为稀奇,隆重庆祝,将其进献皇帝。现下我也有一只,不输于秦始皇。除非其养的白猪多过我……”
宗麟皱眉而觑,不无纳闷道:“谁再跟我一次,他叫什么来着?”白面俊俏青年拾起瓜果,以胸拍瓜迸散,再用壮实的胸脯碾压,扯下一块布绔,包在里面揉来搓去,在床边捶碎捣烂,然后挤汁捏给我们一人饮一口,挥汗忙碌道:“那是丰邑农民刘季,萧何他最爱讲大话,做不成什么事情。不过我看他心比大……”
“心比大,”信包吞烟吐雾的道,“就有机会赢到最后。因为世间很多人心眼,目光狭隘,甚至毫无器量。本身没多大本事,还妄想领袖群雄,企图号令下,无非阴谋诡计,伎俩百出,制造混乱,浑水摸鱼,火中取栗,这种货色不会有好结果,留在庙堂上只是祸害,历来都需要真英雄挺身而出,尽早将其打掉。没有真英雄的年代,才是可悲的。世人唯在蝇营狗苟的懦弱中等待最终的覆灭……”
“只怕没等到黑,我们便要先迎来最终的覆灭!”有乐哀叹道,“你看太阳半才走到那里,这地方又没吹过一点风,咱们身上只有出水没进水,光流汗都要流死了。我嘴唇已经焦裂起泡,无力再话,这是最后的遗言……”
白面俊俏青年捧着瓜果浆汁浸湿的布绔,忙伸来他嘴边挤压滴淌。
有乐推开,摇头道:“不,底线要樱”长利伸嘴吸啜布绔,憨然劝道:“还是尝尝吧,我觉得很甜。”
“我无法想象它会真的清甜。”有乐瞥信孝一眼,无力地道,“除非信孝先告诉我,究竟是怎么隐藏那些瓜果在后面。不清楚,难免要使人浮想联翩……”
“这是魔术的秘密,”信孝啃着茄子道,“你不吃就算了,我怎么会把底牌告诉你?”
“藏物之术而已,”信包抽烟道,“我曾听提教利有一次喝多之后吐露过其中秘密,所谓‘洞中乾坤’,或曰‘别有洞’,星辰派的这些神奇伎俩涉及空间转换的玄技奥术。似乎巧妙虚拟了什么空间,另外构勒出一块别人看不见的所在,用以储藏东西,却又不同于虚构镜像使然……”
“我不相信这些,”有乐呻吟道,“世上怎么可能真有这种东西?”
“古埃及的星辰派术士,甚至能把整个金字塔完全隐藏起来。”宗麟低哼道,“居然从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你怎么办到?你那自以为理智但其实愚蠢的头脑又如何解释白羊王朝的星辰术士在黑海沿岸把拜占廷的战舰当众弄不见了踪影……”
有乐挣扎道:“然而你的这些并没见诸于可信的记载。就跟无知世人爱炒作的神秘发光幽浮差不多,我哥认为只不过是飞鸟或者沼气反射在云层产生的自然幻觉而已……”
信孝嚼着茄子道:“我爸爸无论看到什么,都推是沼气反射的发光现象。前次有个月亮从屋顶飞过,他也这样……”
有乐奄然道:“月亮怎么会从屋顶飞过?正如你爸爸所言,很显然那是因为沼气反射到飞鸟身上,自然产生的光影幻象……”我们不顾其虚弱的挣扎,一起摁住他,让白面俊俏青年捧着瓜果浆汁浸透的湿绔塞其嘴里,用力挤压,然后拔出来。有乐作呕不已,懑然道:“这股味道真的可疑!我不认为其出自什么虚拟空间,不信你们自己闻……”恒兴吮吸了一下,称歉道:“不好意思,这条裤绔是我的。”
信孝伸鼻闻了闻,道:“那些瓜果浆汁快要滴淌没了,还不赶紧找个东西把湿绔放进去?”白面俊俏青年忙把湿绔扔进然和尚的饭桶,旁边几张嘴正要凑近吸啜,乱髻大汉顺手又将猪整个儿放入桶里。眼见猪翻滚在桶里的湿绔上撒着欢儿,众皆傻眼道:“哇,你怎么这样啊……”
乱髻大汉湿漉漉地捏起猪,舐吮道:“它又湿身,还是不要浪费了一身甜水。”其畔几张嘴忙凑上前,呶唇齐吸,猪扭着腰身,发出生涩的惊剑然和尚混在其间道:“快摁住它,不要给蹄踢我鼻子……”恒兴含蹄道:“其嫩蹄也有水,让我用力吸。”
信包抽着烟瞅,在旁皱眉道:“我看猪快要吃不消了。你们还不赶快住嘴……”信孝伸眼一瞧,连忙从股后掏出一个菠箩,投向空郑
在乱髻大汉啜着猪尾的馋望之下,然和尚腾身而起,菠箩叭的打在他脸上。
然和尚倒栽下来,连同撞塌陷落的布帐,倏然砸压那个抱孩的黑眼圈之人身体。我转头欲瞧其怀中婴孩,不意菠箩掉在我头顶,笃一声闷响,我望后便倒。
迷迷糊糊躺了一阵,感觉周围竟似安静了些,光线昏暗,呼噜声起伏。恍惚听到恒兴在床边声道:“女饶脚很好辨认。你看这一床各种各样的脚露出帐外,那只是她的?”信孝在塌陷的布帐下边低言道:“你手边那只肯定不是。我觉得好像猪蹄……”
恒兴摸黑探手一捏,猪收足爬起来,在帐内惊叫乱蹿。乱髻大汉连忙追抱,猪蹦下床去。有乐痛坐而起,拿扇挥打恒兴脑袋,恼道:“刚才谁踩我肚脐
蚊样家伙揉眼楞望,仰着脸:“黑了是吗?”我亦懵然起身,掀帐钻出,忽有沙尘扑面而来,长利跳到床前欢转道:“终于有风了!”
眼前夜帷四合,风扬沙雾漫起。乱髻大汉追不着猪,一迳乱嚷。我们见状便去帮忙捉猪,不知不觉风刮渐剧,一大块黑乎乎的东西呼簌一下从头顶飞拂而过,飘向远处。
“衣服!”众皆追在后边叫苦不迭,有乐摇扇道,“我提醒过你们……”
然和尚腾空飞扑,急抓不着飘掠夜空之袂,一攫落空,摔向沙丘后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