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青铜古境(第2页)

长利拿起条纹衫小孩儿面前翻开的画册,指着一幅合像,说道:“大概就是这些人一起组队找到‘哨塔’的,其中有男有女。旁边还有个家伙瞅似徐锦江老师……”信孝闻着茄子问道:“徐锦江老师扮演谁呀?”恒兴凑觑道:“该不会是演他自己罢?”有乐转瞅道:“他们真能挖,搞不好就连徐锦江老师也在此艘远古歼星舰上面……咦,我好像看见马千户亦在里面。你有没留意到最后边那一排队列末尾有个脸形奇特的家伙也跟着咧开嘴乐呵?”蚊样家伙挨近辨觑道:“哪一个?”有乐伸扇指着说:“头戴一顶好像厨师帽儿的那厮。像不像马千户?这厮真精呀,竟然早已悄有部署,有意无意跑去靠拢各路寻宝家伙组织的队伍,甚至不惜混入到厨房里低调地洗菜,乘机登上了逃出生天的顺风船。我看就差幸侃这个大胖子没跟着挤在里面凑趣了。”蚊样家伙眯起眼缝儿瞅着像册说道:“没在里面也不奇怪。小珠子说幸侃有个混血儿后代成为‘条顿骑士团’掌权的长老,此儿自幼半身不遂,在‘圣玛丽善堂’援助的疗养院获得机缘,凭借重装甲胄的机体和德意志铁血骑士团拥戴,打出一条生路。其与智珠家族联合,有一半属于‘人机合体’,或许当下就领军在北极……”

有乐摇了摇扇,啧然道:“那他岂不是又要跟其先祖幸侃一样无敌?”蚊样家伙翻看画册道:“恐怕这位‘圣堂长老’比幸侃厉害多了。毕竟其有智珠家族量身定造的机甲之体,移动很快,而且火力强大。这就是‘绝处逢生’的活例,他自幼身有残疾,被遗弃在疗养院,无法行动自如,依靠善堂那些嬷嬷们好心收留抚养,后来他遇到了小珠子一位兄弟,互开心扉,引为至交,终被打造成为重装机甲加身的铁血悍将……”

信孝闻茄说道:“便如安东尼外孙儿、自幼残疾的罗马皇帝克劳狄一世,以及西班牙小女王伊莎贝尔的外孙儿、生下就畸形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老天爷很公平,也给他们机会了。让其亦有机会出人头地,只要真能把握住来之不易的机遇,即便在激烈的权位争夺中,身处如此劣势也能脱颖而出。”

“然而大多数世人未必善于把握机会,”蚊样家伙叹道,“人们无视诸多警告和征兆,终于自取灭亡。在危急关头,北陆发生‘圣堂之战’,幸侃那位重装机体的后代发现世人已走上绝路,毅然挺身而出,不惮以铁腕夺取权力,将德意志骑士团重新转变为铁血战团,汇合了欧洲各路残存的兵力,成为末世霸主,决战‘集尸者’大军,失利后撤退到极地,占据地下城,并修筑扩建为末世要塞‘冰封绝域’,进行最后的抵抗,一直坚持固守到当下……”

向匡在窗边惊叫:“?既然如此,就没办法了。那东西杀不死,还是快溜为妙……”

“快带我们去找安东尼,”那位苍头老兵从后边颤巍巍地转出,裹着麻布佝偻而行,斜伸拄杖戳点道,“不要再继续废话连篇。你们在这儿掰扯了半天,我只听明白了‘骑士团’一直都有。然而安东尼便是‘骑士团’的统帅,罗马当下的乱局没他怎么收场,靠谁去拾掇场面,西塞罗那张嘴吗?别以为屋大维顶着‘恺撒继承人’的小号儿就能压住场面,眼下他还嫩着呢,指望不上……”

信孝在我旁边闻茄说道:“格拉古颁法改制之前,罗马所有的元老也都属于骑士。而‘骑士团’此称呼便源出于古罗马。我看过史料所载,才明白后世有许多东西来自他们那里,包括所谓路西法,真正的来历其实是古罗马人描述的‘晨光之神’……”

有乐摇扇纳闷道:“当时造纸术还没有传到他们那边,像古希腊、古罗马,那么古老的时代,究竟用啥物料留下文史著作呢?”

“我来解释一下这个其实很简单的常识,”信孝从股后拔出一个新茄,拿在鼻前嗅着说,“古希腊、罗马虽然没有造纸术,但是他们却从埃及进口一种相当高效的代用品,亦即莎草纸。约在五千年前,古埃及人就开始使用莎草纸,并将这种特产出口到古希腊等古代地中海文明的地区,甚至遥远的欧洲内陆和西亚一带。历来人们找到诸多实物证明,数千年前就记载在莎草纸上的希腊文或拉丁文,甚至埃及圣书体或草书体的书籍,普遍收藏在埃及以及世界各地的博物馆。有些人以为他们用羊皮卷或石板刻文,然而哲人西塞罗留存于世的上百部著作,以及大量书信,多以莎草纸为手稿。难怪埃及人自豪地说,君主指望靠木乃伊实现不朽的梦想,有了莎草纸,世人才真正得以不朽。古埃及人造出的莎草纸,让人们不仅曾经活过,还在世代传承的文字记述里一直鲜灵地活着。”

花白胡须的家伙捧着两盒东西在一道悄又开启的门口突然惊跳道:“里面怎么会有一具木乃伊?”

有乐啧然道:“金字塔里面存放木乃伊,有什么奇怪?”长利憨望道:“怎么晓得一定要有,你又没进入过金字塔里面……”有乐伸扇拍头,说道:“我又不是木乃伊,为什么要进去里面?”

“这个并非真正的金字塔,”恒兴惊疑不定地拉我退后,蹙眉说道,“本来不应该有木乃伊。”

“但它好像是所有金字塔的远祖,”便在我忽感手又悄有搐疼之时,瞥见腕间朱痕似转异样,蚊样家伙在门边探觑道,“不知那个木乃伊是谁在里面?”

穿条纹衫的小孩儿啃着饼转望道:“那个东西大概是刚才谁搬进去摆放里面的,先前还有人抬了一具灵柩到隔壁搁在那头……”有乐伸扇指着旁边一道门,问道:“是这里吗?”长利探头探脑,往里边憨瞅道:“我没看到灵柩……”穿条纹衫的小孩儿拿着饼走过来瞧了瞧,惑觑道:“又好像不是这道门。我看见那伙挖东西的人搬些古物进出过……”

“别乱瞅四处了,”向匡在窗边催促道,“赶紧想办法离开。我觉眼下渐离地面似比刚才更高,不知要飞去哪儿?”

众人闻言又慌了手脚,我亦忙翻寻记得先前带在身上的所谓“回程卷”。但听肩后有语发问:“可知那个头罩简陋便桶的落魄家伙为何没给八针镇住,反而逃出‘天狱’四处躲藏?”我怔然转望,懵问:“那是为什么呀?”

“因为少了一针,”无论我怎样转头回望,沉闷之语仍在后面低萦,“我指的不是被你拿走的那一枚。原先便缺少的是‘时光之针’,才未能持之以恒。”

我觅视而问:“什么‘时光之针’呐?”

“时光之针,”花白胡须的家伙捧着两盒东西接茬儿道,“在许多地方的古籍传述中,其与星辰文明另外两般玄器‘时光之輪’、‘时光之刃’同样来历不清、神秘无比。传闻其中至少有两件被婆罗多一个称为‘莫老仙’的家伙掘得,此后不知所踪……”

光头圆脸胖子在旁若有所思的琢磨道:“我师兄多拉贝拉素有‘两河总管’之号,他在那边找了很久,仍然一无所获。他怀疑婆罗多人拿走的是‘时光之针’,藏匿在位于婆罗洲北岸的婆罗乃。还想派我去那边找寻,我一听没谱,赶紧扯个借口溜掉……”花白胡须的家伙捧着东西摇头说道:“伊壁鸠鲁告诉我说,婆罗多人拿到手的是‘时光之輪’,埋藏在最古老那株菩提树下,其后不翼而飞……”

恒兴拿着那本皱巴巴的画册到方窗边察看比照,蹙眉道:“他们合相背景里的金字塔不是这个,色泽与形廓完全不一样。”

“哨塔不是挖就能挖出来的。”蚊样家伙面有忧容地抚壁说道,“须要拿到合适的东西,寻到适当的地点,召唤它从沉睡状态中苏醒。当然或许它一直都以世人并未觉察的某种方式醒着,在沙丘之下感触大地的脉动……”

有乐伸扇拍那条纹衫小孩儿脑袋,问道:“你啥时上来这里的?”条纹衫小孩儿拿着饼愣眼回答:“不清楚。应该也没多久。我在阮遥集那边本想跟你们一起撞向巷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慢了些,居然来到这里。你看我连这碗粥还没吃完,转眼你们就到了……”

长利瞅向条纹衫小孩儿跟前那个土碗,憨然回想道:“我记得上一回穿越过来看见‘哨塔’突然从天翻落,在危急之际缓缓降临。当时它翻转过来,你那碗粥为何没洒一脑袋?”

条纹衫小孩儿啃着饼说:“不管它怎样翻转,里面这些房间是不动的。”

“难怪你在里面坐得这样稳,”有乐挥扇击打,忽听外边震响骤剧,伴随着轰隆惊爆,连有阵阵冲激,烟尘漫空弥扬。信孝颤着茄子悚望道,“刚才听不清外边动静,此刻怎么又听到了?”

条纹衫小孩儿仰着头说:“想是因为上边又开启了些新空间,放那些飞禽进入避难。然后一下子把它们冻住冷藏起来。”

隔壁有人粗嗓叫嚷,“这个不是一般的飞禽,其乃我古老的家族成员,她祖宗‘阿梨一世’伴随我家先人辅助拜占庭公主母子统一俄罗斯。谁敢冷冻我家的阿梨,我要谁命。‘死’字听说过吗?”

因见阿梨探头探脑,并且伸嘴去啄向匡的挎袋,长利憨然转瞅道:“咦,那道门又开了……”刚要走过去打招呼,向匡驱赶阿梨扑翅跑开,门又关上,掩消门内另一边那个包扎绷带卧躺的黑须老者苦涩之语:“人类该死。其实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我从土耳其逃难过来,谁害我家破人亡,还不都是人这些同类所为……”

有乐瞥过一眼,忽感不安,伸扇拍打条纹衫小孩儿脑袋,说道:“先前你不是说这里没别人吗?”条纹衫小孩儿拿饼招架道:“你听到哪里去了,我指的这间室内……”

“这间室内似也并非没别人在,”我抬腕觑视朱痕异闪变化之状,难抑惊疑地转顾道:“刚才我好像听到谁在说话……”

有乐忙问:“是不是小珠子又跑来悄悄寻你说话?快催它帮忙让我们离开,你看这座金字塔形状的巨大东西就快带咱们上天了……”

“正如小珠子所言,”蚊样家伙抚壁叹道,“现实无比残酷,根本不像那些所谓科学家描述的那样乐观。离开了这里,后来人们再也找不到另一个真正适宜居住的家园。亲身去别处看过了才知道怎么回事,残余的人类悲哀地发现,纵有漫天繁星,竟无一处可以栖身之地。那些大小不一的星球非仅磁场、辐射、重力异常,所在的星际位置环境亦非恰到好处,无不荒瘠恶劣,各有各的糟糕,皆无地球物种存活容身之所。人们把几乎可以称得上唯一的家园毁掉了,残余之辈就算有命飞上天,也跟下地狱没分别……”

“宇宙空间没有上下之分别,”我又听到那个低语般的声音在后边说道,“你们以为上去了,但也等于下去。”

随着腕间搐疼加剧,朱痕闪若光焰之状,我急忙转头乱寻。但见一门悄开,花白胡须的家伙捧着两盒东西惊退道:“我看到灵柩了!瞅似古老之极,且有封印密布,他们搬那些东西上来干嘛……”

众皆慌觑之际,另一道门也跟着开启,阿梨又出来探头探脑,黑须老者在她后边挣扎而起,裹着绷布急促说道:“先前我也看见了,那个灵柩是不是从罗马尼亚山区有六翼飞龙封印的古堡找到的。唉,你们搬它干什么?趁天还没黑,赶快扔出去……”

条纹衫小孩儿啃着饼告诉:“此前我看见有些黑袍教士领着那伙挖东西之人抬它走过,各似如临大敌,神色紧张,还有数个修道家伙跟随其侧一路念咒发符加封。”有乐听了,连忙拉我退后,不觉靠近阿梨那道门边,里面已有粗管器械惕抬,咔嚓拉动机括。有人粗嗓子叫唤:“阿梨,快回来!罗马尼亚那些阴森的古堡从来就没好东西存在过,我听说有个神秘的爵爷名叫德古拉,常邀请美女去他家饮宴聚会,蔑视礼俗的作风引起坊间各种越传越离奇的非议,终遭罗马教廷请出各方高人合力封住后一直躺在里面……”

“德古拉算什么?”蚊样家伙不知悄获谁的提醒,拨转袖藏弩机,耸然转视道,“这里有比他更厉害的……”

光头圆脸胖子取出弯刀,惕戒在旁探询道:“是不是那个木乃伊里面的家伙更厉害?”

“刚才有人问‘死’字听说过吗?”随着又一道门开启,法珠串链微转而响,有人攥握在手,投来一袭长袍黑影斜入,悄临门口说道,“那个木乃伊就是答案。‘木乃伊’源自波斯语,意为人们用香料防腐的干尸。西西里岛人使用独特的方法处理木乃伊,被教廷正式取消之前,埃及古人已会制作世界上最著名的木乃伊。但更早的木乃伊就在你们眼前,出土于死海……”

有乐伸扇拍打条纹衫小孩儿,转瞧道:“先前谁说这里没人留影,你看有影了。”话声未消,灵柩与木乃伊之间接连有物迸落碎裂,荧光暗灭,霎仅其摆放的所在犹存微亮。随着门外阵阵咒音纷涌而近,我觉将有东西呼之欲出,蚊样家伙颤手拉我后退,惕然道:“死圣。”

“‘死圣’算什么?”我后边不知谁悄转串腕珠链说道,“这里有比他更厉害的……”

随其所指,我跟着众目转投,角落里不知何时寂坐一影,其语低沉,头没抬的说道:“罗马已然灰飞烟灭,你们也快了。用东方人的说法是,有些家伙死后要下拔舌地狱。”我身后数名黑袍人刚拥进来,就在门边吐舌而殁,仿佛突然给谁拉舌扯出,一齐拔掉。

寂坐角落之人语毕抬首,一脸鄙薄不屑,在众声惶呼之间诮然道:“那些撰写经史典籍的家伙就爱胡编乱造,教士们也跟着嚼舌胡说八道,合该有拔舌下场。你们看我像是其描述那般面目狰狞丑陋的凶神恶煞吗?还说我被锁在地狱让火烧烤,其实哪有这回事?我一直都在四处游荡,你们不觉察而已。”

我匆忙抬手看腕之时,有乐在旁边悄问:“莫非刚才听到他跟你说话来着?我还以为是小珠子……”

“大家再往后退开些,”门口仍剩一袭长袍黑影犹立未倒,手握珠链说道,“正如我在低地修行听闻的预言,这里即将发生神魔交战。”

其在说话间,后边又拥至数名各持法器的黑袍长者,面色凝重地围簇在畔。

“什么预言,谁告诉你?”角落里寂坐的素袍束带之人起身缓行,显出高大身形,容颜绝美难状,气态高贵地睥睨道,“别以为真有‘神谕’,我从来不相信这些。”

信孝颤着茄子说道:“可你亦是神……”素袍束带之人注视其茄子萎掉,稍待蔫缩,才以特有的沉浑语音微哂道:“是神或魔,那都属于虚名,于我如浮云。你们该知道我有许多名字,那些世人擅加的称呼皆不靠谱。难免引我陷入思考,常想究竟我是谁?”

“巴比伦之王!”花白胡须的家伙捧着两盒东西在窗旁矍然道,“你们有没留意到天空显现灿如晨星的光彩……”

我觉手腕又暗搐加剧,朱痕闪若圈转之形。长利憨问:“巴比伦之王是谁来着?”花白胡须的家伙刚要回答:“就是……”其旁接连有多人震躯掼飞撞壁纷坠,绝色高贵的素袍者负手而行,在此起彼落的人影间向我投觑道:“所谓人敬者神,人畏者魔。成王败寇,从来都是赢家在叙事,不要相信这些。世人自取灭亡,人心才是最大的魔。”

素袍者每走一步,看似落脚轻缓,却在屡次投足一踏之间,众人皆似同我一样心头轰然大震,难以定神,不由纷又向后退避。素袍者自仍气态闲散,躯影如披炽辉,巍若王者莅临。随目所注,语气稍重之际,被其目光掠过的人纷掼而起,摔撞甚远。

墙边有人抱起阿梨急避入门后,粗嗓说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谁想去看?不过我觉得那素袍家伙真的很像演戏的‘佩佩’,就是名叫李佩斯的那厮,其高大俊朗,神情总是蕴含若哭若笑之色……”素袍者扬手掩门,消去乱嚷之声,随即向我投来别具意味的一瞥,嘴唇不动,有语在我耳中说道:“不要抵抗,我来只为你手上之物,无非拿走,并没恶意。人类命运已定,死活跟我无关,更不需要由我来清除你们。彼互各行各道,任凭此去自生自灭。”没等我抬腕,其先已向我探攫,一位黑袍长者出手欲拉我退避,头颅自却迸裂。

另有一名黑袍长者洒着水念念有辞,躯形高大的素袍者移目旁视,看其裂头而倒,只微哂道:“这些水有用吗?不知所谓!”

有乐似是想起什么,忙掏衣袋,找出一物扔去打脸,随即后退道:“试试我这颗蒜头,看搞不搞得定?”蚊样家伙在旁说道:“或许有效。我在穿越时曾经听闻番邦那边便有恶魔已然蛊惑人心的地方,他们害怕蒜头,甚至视为巨大威胁,不许引进销售……”

躯形高大的素袍者抬手接住有乐抛来投打的大蒜,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随即向有乐微笑而觑,目含致谢之意,温言道:“其实这是好物,别人不知我爱吃。我那帮信徒很愚蠢,从来自以为是。”

“我早就说过,”便在素袍者攫腕之际,其畔现出一影斜投,有根双管器械伸抵他脑袋。一只手握扣勾机,单臂抬起,另一只手将我拉开,口中说道,“那些崇拜你的人很愚蠢,而你也未必聪明过人。”

门又悄启,抱禽观望的粗嗓家伙伸头讶觑道:“阿梨快看,那个单手持鎗的精瘦之人神态相貌瞅似老牌玉女掌门人詹妮佛·康奈莉的老公,记得他曾在一出戏里扮演米迦勒……”

躯形高大的素袍者蹙眉觑向身后悄临之影,浑若无视其已单臂持械顶头,只朝那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微哼道,“此话怎讲?”

蓦然只见千刃连缀般的翼芒从素袍者高大的躯形中间撩荡而过,猝自背后划出,顷刻将其分削两半。有个神态慓悍之人收翼翩行,骁然扫视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干就是了……”

我遍觑不见素袍者踪影,但听背后有语低哼道:“然而你们莫非忘记了,那只不过是肤浅的世人能看得见的虚壳而已。彼此皆属于超能量流体,没有拿到小妞儿私揣的更高境界之物,谁也杀不掉谁。”

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将我推去一边,随即移转双管器械,朝映影荧壁之处轰了一发,迅若雷霆过耳,凛目投视道:“我不介意跟你打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