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青铜古境(第3页)
光头圆脸胖子缩在墙角掩耳懊恼道:“怎么又有人拿这种喷脸稀烂的家伙出来?声音震天价响……”长利憨问:“为什么说‘又’,难道你在古罗马年代见过这种猛枪?”有乐摇扇说道:“他属于古人,不可能见过。”光头圆脸胖子捂耳说道:“怎么就没见过?我师兄便有一支,前次用来喷那个贵霜长老脸烂掉……”
长利闻言一怔,随即悄问:“你师兄多拉贝拉是不是也曾经走失在迷雾之类的地方?”光头圆脸胖子抱头猫腰挪避过来,转觑道:“你怎么晓得?”有乐摇扇说道:“多拉贝拉是历史有名的罗马行省总督,盘踞在小亚细亚和两河一带多年,应该不会有其它丰富的奇遇。你别听他乱扯……”
光头圆脸胖子辩白道:“老实,是我一以贯之的标签……”
“你能有一句实话吗?”有乐伸扇拍头,质疑道,“曾听你声称不清楚‘婆罗乃’在哪里,过会儿又说其位于婆罗洲……”
“恶魔擅长欺骗,”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移转枪管,单手持拿,朝荧壁扣动勾机,扫目追影连轰数声,微哼道,“不愧是大魔头,满嘴谎言,没一句真话。”
荧光暗灭复亮之霎,每面墙壁皆显现同一张深沉冷峻的面孔,含泪转叹:“世人对我有太多误解,没想到连你们也不例外,彼此皆乃宇宙间古老的灵体,这许多年你们怎么就不长一点儿智慧呢?”长利畏退到我旁边,转面悄问:“什么灵体呀?”蚊样家伙抬着袖弩惕顾在畔,低声回答:“所谓‘灵体’概属神学范畴,无非世人妄称,其实是处于高维度流转脉动出没无常的超能量体。你看它言及此词的时候,满目诮然之色……”
门边有个苍发耷拉之人裹着褐皮破袄窥望道:“他比李佩斯显得粉嫩漂亮多了。”我被恒兴拉着后退过来,瞥见苍发耷额之人拨拉一根粗管长械的机括,引起阿梨在其畔好奇地转瞧,抱禽的那个灰白乱发蓬松家伙叼着烟卷儿,粗嗓说道:“阿梨不要伸脖过去,来自基辅的家伙手上那火爆玩艺儿没长眼睛,而且从无准头。他们哥萨克人历来不擅玩枪,不如去拉匹马来骑。先前我在
长利憨问:“这个‘阿梨’究竟是鸭还是鹅呀?”
“我也说不清楚,甚至有人说是大雁的一种。”灰白乱发蓬松之人嘴叼粗烟卷儿,自亦纳闷道,“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她绝对不是鸡。”
蚊样家伙抬着袖弩,转面提醒道:“大伙儿不要往那边退过去,尤其别进入那两间突然连通汇合的室内。先前没瞅见便连里面的荧壁也变暗了吗?”
有乐闻言不安,连忙拉我从门边挪退,信孝颤抬蔫茄而觑,惴然道:“老天爷真毒啊,就连木乃伊、德古拉也一齐搬出来添堵。”
“人类世界要灭亡,各路神魔再不出来亮个相就没戏了。”蚊样家伙叹道,“尤其是那些离开了这个星球就玩不转的,例如德古拉……”
“搬它们上来干嘛?”恒兴蹙眉摇头不已的说道,“为什么逃难的时候,竟没忘记连它们也带上一起搭乘飞船?我还以为有乐和信雄的后代经过许多年繁衍,终于变得聪明了,及时找到飞船接应大家逃出危绝处境,没料到你们那些后人居然‘画蛇添足’,急着往这艘供人逃生的飞船上搬来了木乃伊、德古拉这些可怕的家伙,那还不是仍要一路闹得鸡飞狗跳?”
抱禽的粗嗓家伙亦惶然道:“阿梨,恐怕咱们要遭殃了。里面有吸血鬼……”因见众皆抱怨,穿条纹衫的小孩儿拿着饼在旁解释:“应该不关我们那些后代的事情,听说有个飞越疯人院的西班牙公主让她手下的黑袍教士搬来这些吓人东西,先前我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宝贝……”
有乐伸扇拍头,啧然道:“只有疯子和傻瓜,以及泷川家族的白痴,才会把那些可怕东西当成人类文明的瑰宝。现下就算咱们想扔出去,连门都没有……”
“干嘛要扔掉?”门外又涌近一伙黑袍教士,其间有位白须老者手持经书说道,“这都是我们公主伊莎贝勒的巧妙安排,别以为人疯了就会变傻。疯子和傻瓜不是一回事儿,发神经只因她那古老家族遗传的超常表现。我们公主从小就智力神奇,脑洞特别大,她认为此战终难避免,早就未雨绸缪,部署了这一局,预先请出低地法师贝里南大人帮忙,找到了德古拉伯爵藏身之所……”
“愚蠢,”荧壁映现之脸转觑门边悄立握攥珠链的那位面色苍白的黑袍法师,冷笑道。“可见世人终究愚不可及,无可救药。你这个低地宗师也不例外,分不清敌我,就是不识好歹。其实我和人类根本便站在同一边,煞费苦心多年,启蒙世人觉醒,鼓励大家追求自我,恣肆张扬个性,充分放飞自己。死到临头,不要继续被骗了。我不是你们以为的‘大反派’,害你们最终灭亡的不是我,‘奸角’另有其人。德古拉如果不明白这一点,他就白死了一场。想安排他来跟我斗,先问清楚谁才是大敌?”
凛目一扫,又有数人掼躯飞撞旁壁,顷似折颈而亡。面色苍白的黑袍法师犹立不动,攥握珠链说道:“世人若从此灭绝,德古拉也就跟着死透了,再也没血可吸,便无重新生灵活跳的机会。因而他不能不站在人类这一边,即便纯出一己私欲,亦不想人类灭亡。”
“我也不想,”霎随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抬臂轰击,映壁之脸消失,躯形高大的素袍者从我身后转出,负手缓行,含泪喟然道,“没有了人类这种好玩的东西在漫长岁月和枯燥宇宙中与我作伴,我又何尝不亦了无生趣?你们该知道,想让人类灭绝的不是我,从来就不是。我盼你们好好活着,一直陪我玩。更何况这样大的舞台,我不能没有观众。尤其欢迎大家持续追捧……”
“可把我搅胡涂了,”长利在我旁边不禁悄问,“究竟是谁欲灭世人来着?”
“还能有谁?”蚊样家伙抬着袖弩,难抑郁闷道,“虽说是人们自取灭亡,但我一向认为老天爷很毒……”
“涸泽而渔,”躯形高大的素袍者语音沉浑回荡,摧撞众人心头怦震,我亦难以定神。但见旁边数躯已摇晃欲倒,面色苍白的黑袍法师亦退靠墙壁,鼻际流出血丝淌落,在素袍者睥睨中显得表情更为憋苦,手攥珠链愈紧,不觉绷坠数粒,迸撒脚下。躯形高大的素袍者缓缓转顾道,“何止阴毒,这样就玩得太绝了。因而我不能坐视大量观众流失,剩下偌大舞台从此变得空荡荡。我才是有心救世者,一直都在暗地里帮大家对抗那个可恶的老天爷,天晓得他究竟是什么,反正我不认他……”
迸落之珠随其视线飞起,飕飕激射,倏然击翻数名涌近门口的黑袍教士。我觉腕间又搐疼骤剧,抬看朱痕之时,高大的躯影悄临,手按肩头而视,语重心长的说道:“并非世情反转无常,你有机会该问问那位头罩简陋便桶的落魄家伙。这一切的背后,谁是主宰?”
“反正不是你,”语犹未落,其畔现出一影斜投,有根双管器械伸抵他脑袋。一只手握扣勾机,单臂抬起,朝脑袋轰击。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往他头上连击数发,声若急霆震荡,随即拉我退后,口中说道,“大家勿要受其蛊惑,这厮从一出场,便没半句实话。谎言与欺诈,魔头的本色演绎而已。”
“你不要弄我的发型乱。”躯形高大的素袍者抬手梳理发鬓,难掩郁闷道,“别以为你们扮善类就聪明过我。大家都被操弄了。最近我发现这个无比沉痛的事实。有一枚幻惑之芒如针嵌在深处,取不出来。你们回去照那个幻镜找找看,恐怕也和我差不多。”
有乐乘机拉我退避一室之内,发现明眸皓肤的小姑娘早随那颤巍巍的苍头老兵躲藏在里面,从厚重的玄木黑盖灵柩后边招手。门外接连数下轰击脑袋的激响又起,倏见多人掼飞,撞向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长利他们随后慌乱涌入,簇拥我纷往里挤。忽闻棺内发出打呵欠的动静,有语尖声细气的叹息道:“我也发现有针嵌在颅颈后边,另还添加一根尖锐之物插在胸口。就连忍饥挨饿的睡眠亦感沉痛无比,长卧在漫长阴冷的黑暗里仍不得安息。为什么对我这样狠心,难道就因为我泡妞太多惹人眼红?”
“你在那个封建保守的年代乱泡妞,还开了那么多疯狂喧闹的热血夜宴,通宵飞叶吹烟,难免树大招风,当然被视为异类。”躯形高大的素袍者在门口遥目投觑道,“既然生逢世人疯狂‘猎巫’的岁月,忘记了做事要低调,在不该张扬的年代过于张扬,因而招来劫数。其实大家都是难兄难弟,我也曾经被妒火中烧之辈陷害,挨坑遭锁起来烤过一阵,滋味不好受。值得高兴的是,曾经坑过我的家伙最终也被坑落难,还头罩一顶简陋便桶这样狼狈……”
棺内发出尖细之笑,有语恹然道:“我从来不会夹起尾巴做人。”随着耳边响起簌动之声,棺盖震撼的微隙间伸出一尾撩曳如蛇。
我随有乐他们一起惊跳,走避不迭。面前一门开启,阿梨张翅扑窜,引领我们奔去有人颤声高唱歌剧之处。
“太多恶魔了,”灰白乱发蓬松之人嘴叼粗烟卷儿扛来一挺重械,粗着嗓子叫嚷道,“军长,我找到一挺老牌猛枪‘加特林’,想用来扫射它们。”
烟雾氤氲,眼前光影晦明不定,隐约现出数人悄立在前边的参差形廓。皆似肩披毛袄裘氅,在揭棺的腥风侵沁之际裹躯转望。
有乐拉我正往那边奔去,长利跑随在畔,经过一处摆放奇怪物品的透明所在,看见捧着两盒东西的花白胡须家伙俯身讶瞅道:“这里有个东西,透着说不出的神秘气息。羊皮卷捆符加封印,包裹多层,外边留有亚述古字标示,似是提醒不许触碰……”
他究是难抑好奇,忍不住搁盒于旁,凑近从透明方框内取出展卷翻看,我觉寒意悄沁,腕间朱痕荧转如针。有乐边跑边说:“既有提示不许碰,你干嘛偏要去碰?”
方窗外有炽芒飙闪上升,划破阴晦天穹,接二连三耀曳,掠眸惊艳之极。那伙肩披毛袄裘氅的人丛里面,不知谁高唱歌剧的声音转向悲壮,有个毛发耷拉之人裹着褐皮破袄惊呼道:“北极军团发射‘民兵’三代飞弹,看来他们已陷入绝望,纷将剩余的洲际战略大杀器轰击那颗越转越大的崩近之月……”
“世人真是愚蠢到无可救药!”躯形高大的素袍者抬手抚额,在窗边发出无奈之叹,含泪兴嗟不已。“我好不容易为他们请出阿撒兹勒前来帮忙对付那些漫山遍野涌来合围的‘集尸怪’,没等阿撒兹勒喷撒炼狱之焰扫荡那些变异体,从地狱出来灭我们了!’不仅恐惧万状地把他当作魔神,反而一齐以各种热兵器加以围攻,更有大片白磷火纷袭如焰雨,骤然使他陷入汹涌的火湖……”
长利憨问:“那个被人围攻的山羊头恶魔是谁呀?”
“我们的老朋友阿撒兹勒,”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单臂抬械,伸抵双管顶住素袍者额头,面孔微侧,朝窗外瞥了一眼,蹙眉低喟道,“山羊的守护者。在亚述古国和两河地区各大教派里都被描述为一个魔神,既具有神力,但行为举止却又颇为怪异,难以捉摸。后来娶了人类女子为妻,就在世间定居。不少同门认为他犯了错,受到女人的各种诱惑。人间充满罪恶,阿撒兹勒是人间恶行的牺牲品。”
灰白乱发蓬松之人抱禽在手,嘴叼粗烟卷儿颤问于旁:“你的外形为何瞅似老牌玉女掌门人詹妮佛·康奈莉的老公来着?”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转觑道:“以这样子出现,给你印象不是很亲切吗?”灰白乱发蓬松之人抱禽退移道:“但我并非他的粉丝,大概阿梨喜欢你这种忧悒小白脸的文艺青年形象。阿梨,快转头来看米迦勒……”
有乐摇扇张望道:“那个有刃翅的暴走老兄去哪里了?先前还看见他来发起突袭,怎竟转眼又没影儿了……”
“他在外面,”恒兴朝窗外指点道,“正飞去月亮那边,不知急着要干啥?那慓悍家伙好像真的有六翼刃翅,一展齐出,闪闪夺目……”
长利憨问:“他们如何在哨塔这里竟能进出自如呀?”
“小珠子说这些都是超能量生命体,”蚊样家伙抬着袖弩惕瞄角落里那具木乃伊,脸没转的说道:“大概不受时间与空间拘束。只要有隙可乘就无孔不入,何况先前哨塔打开过多次……”
“这个看法我保留,”面色苍白的黑袍法师取帕揩拭唇上之血,靠壁说道,“受不受时空局限,那要走着瞧。”
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似有觉察,颔首称然:“这里的时间已和外面不太一样。而且估计越来越不一致,首先是内部与外部失去同步,接下来又如何?”
“我们特别为此局神魔交战做了个‘镜像’。”面色苍白的黑袍法师拈诀划谶说道,“特地给你准备了个意外惊喜。”
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微蹙眉道:“我不喜欢‘意外惊喜’,一切都要按计划来进行。听神的安排,保持顺从,并没有错……”躯形高大的素袍者侧着头探觑道:“让我看看你颈后有没有跟我一样的针芒儿。”
“咦,看我捡到了什么?”灰白乱发蓬松之人忽有所见,拾起一本皱巴巴的画册翻了翻,粗嗓子连呼惊喜,“嗨呀,丰富的精神食粮……”
穿条纹衫的小孩儿忙来拽扯不给,说道:“这是我先看到的……”灰白乱发蓬松之人叼着粗烟卷儿争夺道:“别跟我玩‘地图开疆’的把戏,我们俄罗斯人不会让步。阿梨快帮我抢杂志,立刻去啄他手……为什么无动于衷,吃里扒外是吧?两百年前,你这种不忠诚行为是要被流放边陲的,给西伯利亚理发师把你剃成光头,就跟秃鹫一样有多难看?”
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用枪管顶开素袍者伸瞅其颈的脑袋,冷哼道:“看什么?无论如何我不会像你一样吃里扒外……”躯形高大的素袍者诮视道:“我看你也有针眼儿,‘愚忠’有用吗?”
有乐挪去墙边摇扇悄问:“法师可否透露一下有何布局?好让我们及时做准备予以配合,首先我需要找到一个藏身之处,保持人类的火种从我这里留存不灭……”面色苍白的黑袍法师瞥精瘦男子一眼,低哂道:“这几处空间已经封禁,从‘哨塔’里面分隔出来,你们没发现吗?”
蚊样家伙紧张地举起袖弩瞄准墙角那具死气沉沉的木乃伊,闻言摇头说道:“那些都是超能量体,时间与空间对他们不起作用,没有拘束。你看加百利一下就闪出去了……”
躯形高大的素袍者转瞧窗外炽闪六翼辉芒掠穹,不禁皱眉问道:“他要干什么?”
“谁不知道你是‘晨星之神’?”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用枪管顶住素袍者的头额,在窗边微哂道,“然而鲜为人知的是,那不是真的晨星。天穹悬浮的发光球体才是你的本尊,打爆那颗球,透射过来的这个所谓‘光之使者’模样就没有了。”
信孝颤拿蔫萎之茄惑望道:“却要怎么打爆?”
只见炽闪六翼辉芒之影腾空亮出一个号角,朝那些升空的飞焰吹响。其音激荡开来,一波一波摧送,飞焰随即纷纷转向,齐朝发光球体飙近。
躯形高大的素袍者皱眉道:“这个声音很难听!”恒兴捂耳惊叫:“他终于吹响末日审判的号角了……”
“你想多了,”神态萧索落寞的精瘦男子瞥一眼旁边,哂然道,“他只不过是干扰了那些射月的飞弹,使其改变轨道转击旁边悬浮的发光球体。别人以为阿撒兹勒是智神之强者,其实加百利亦即加百列才是象征‘智慧’。”
“他有智慧吗?”躯形高大的素袍者冷笑道,“其所看见的也不过是我故意摆在那里的‘镜像’而已。”
“这个似乎不是什么‘镜像’,”灰白乱发蓬松之人忽有所见,顾不得争抢那本皱巴巴的画册,指着身畔角隅一个显示倒计数之物,粗嗓子连呼惊骇,“我们先前搞来的那枚尚未引爆的终极蘑菇大杀器‘波塞冬’怎么会摆在这里进入惊心动魄的倒计时……”
我旁边众人纷声惶问:“究竟是谁把这么大一颗蘑菇蛋摆到这里要炸毁‘哨塔’?”有乐忙道:“先别管是谁所为,赶紧抢在倒数完结之前,设法开门把它扔出去,顺便抬那个灵柩以及木乃伊一起往外丢掉……”
恒兴和向匡齐抢上前,说道:“让我们先把这个伸尾出外的诡异家伙踢出去……”正踹那具棺盖撼动不止的灵柩,随着荧壁分开,有个魁伟巍临的机甲之影忽现,锃亮的双臂锵然齐伸,打出重锤,猛地捶击而落,将棺盖将倾的灵柩砸打稀烂。其并没停止,一迳狠殛,金铁十字面罩之隙透出目光饱含厌憎,口中说道:“下边的怪物已然够多了,我不想一上来便见这里又有恶心东西。”
蚊样家伙在我旁边愕觑道:“幸侃的后代‘霸主’一到就砸碎了德古拉的灵柩……”但见机甲重锤连击之间,有个摇尾曳晃的黑影蹦高蹿低,拖翼疾爬,匿入暗处溜走。众人转身急觅,不知其踪何往。
“你们做的‘镜像’有用吗?”躯形高大的素袍者在一片惊慌混乱之间睥睨冷笑道,“一个个只会自作聪明,还不是要玩死自己?”
“倒也未必便会殃及‘哨塔’本身,”面色苍白的黑袍法师朝窗外示意,拈握珠链说道,“再看外面便知究竟。”
“法尤姆洼地?”花白胡须家伙拿着展卷半开的羊皮束裹之物到窗边惑瞅道,“外边怎么会有一座尚未残破的青铜城市?”
“欢迎光临青铜古境,”面色苍白的黑袍法师朝一众愕望之目涩然微笑道,“间距‘哨塔’飞离月崩之时,大约九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