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捕快之名我是傻呼呼

顶罪替死

残月如钩,悬挂在夜空之中,散发着冷冽的清辉。这清辉洒在荒草萋萋的野径上,仿佛给这片荒芜的地方披上了一层银霜。在这清冷的月光下,有三道身影被拉得细长,它们相互揉搓在一起,显得有些诡异。

张希安紧了紧肩上褪色的青布搭膊,感受着夜晚的凉意。他的指尖无意识地蹭过腰间那冰凉的铁尺,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这趟来黄白县查案,他不仅连一件趁手的家伙都没捞着,还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沉默了许久,张希安终于开口打破了这片寂静。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但依然沉稳有力:“押着他,咱们回青州府。”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扫过身旁那个被五花大绑的陈忠。

陈忠身着月白色的囚衣,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他的胳膊和腿儿看起来都很精瘦,但那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却依稀可见他昔日的力气。

“好嘞!”钱良高声应道,声音清脆响亮,仿佛在回应一个重要的指令。她的动作迅速而敏捷,如同一头训练有素的猎豹,毫不犹豫地揪住了陈忠的后襟。这一揪,力度恰到好处,既迅速又狠辣,就像提着一只刚出窝的小兔子,毫不费力。

钱良的头发梳成了一个利落的抓髻,整齐而干净,没有一丝凌乱。在她的鬓边,一枚小巧的银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月光洒在银簪上,反射出一丝寒气,给人一种冷冽的感觉。

然而,钱良的力气却与她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虽然身材娇小,但力气却相当大。人高马大的陈忠,在她的手中竟然如同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绵羊,被她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陈忠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粗嘎的声音,仿佛被砂纸摩擦过一般,让人听了有些不舒服。他猛地甩开了钱良的手,身体因为惯性而踉跄了一下。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土坷垃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然而,陈忠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钱良身上。他艰难地仰起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沟壑,仿佛岁月的刻刀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无数的印记。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亮,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张大人,我有话要说。”

钱良听到陈忠的话,先是猛地一怔,仿佛被人点了穴一般,呆立当场。然而,仅仅过了一瞬,她便像被解了穴似的,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笑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回荡在空气中,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钱良一边笑,一边抱着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陈忠,那模样就像是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

“哎哟喂,陈老哥,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钱良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调侃意味,“怎么着,临上路了,反倒要留遗言啦?您老人家这嗓子,啧啧,可比那些唱戏的还要亮堂呢!”

然而,尽管她的话语依旧如往常一样戏谑,但与往日不同的是,她的尾音里竟隐隐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这丝轻颤,就像平静湖面上的一丝涟漪,虽然细微,却足以让人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波澜。

张希安站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落在陈忠身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的脸庞线条显得愈发硬朗,如刀削斧凿一般,而他的眼神,则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仿佛要透过陈忠的外表,看清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嗯。”陈忠发出一声低沉的回应,仿佛那是他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个字上。他的头缓缓地抬起,然后又重重地点了下去,仿佛这简单的动作都让他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的喉结在喉咙里艰难地上下滚动着,发出一阵轻微的“咯咯”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他的声音沙哑得让人几乎听不清楚,就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我……我可能,很难活着到青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