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锦衣卫跟大儒辩经沧海茫茫粒米身

第45章 礼物(第2页)

 丘得在万众欢呼声中不停地向民众挥手,志得意满,带着众锦衣卫离去。

 杨植与徐天赐紧随其后,至岔路口两人告一声罪,与丘得分开各奔驻地。

 两人在路边找一家小食店,叫上几款扬州美食,烫一壶酒,垫垫上午被北风吹瘪的肚子。徐天赐好奇地问:“你对丘公公说了甚,竟然消散了满天乌云,皆大欢喜!可否教我?”

 杨植看着二十岁出头的南直锦衣卫指挥使兼五军都督府佥事,说道:“只要不造反,你干什么事都不会有人与你为难,就依你本心去做,想说什么就说,不用学什么。”

 徐天赐怒道:“大哥我虚怀若谷不耻下问,你反而推三阻四,阴阳我!”

 杨植笑着说:“你若能背下《四书》,不学自会!”

 两人正说说笑笑,一名军官打马过来,喝道:“杨植,认得额吗?”

 杨植认出正是丛兰的亲信鞑官,这是丛兰从仪真来了?问了才知道丛兰住在扬州城外官驿。

 本来按规矩,身为江北巡抚,丛兰应该去徐州接驾的。但丛兰身体太差,到扬州都勉强。正德对丛兰一直喜爱有加,根本不在乎丛兰接驾的事。

 圣天子给了脸,丛兰可不敢恃宠而骄,老老实实从仪真来到扬州面君。

 “前辈何必蹭热度!”杨植埋怨道。“皇爷又不会怪罪你,现在扬州城里鬼哭狼嚎的。”

 秋冬之际对老年人很不友好,丛兰脸色灰暗,他咳嗽两声道:“事君如父,其心要诚!你日后若中试入仕,当忠君体国,勤于王事 !”

 “是极,学生铭记于心。”杨植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官了。

 官话说完,说私话:“老前辈给圣明天子带了什么礼物?”

 丛兰脸色一红:“一个金酒杯,一套瓷器,一套漆器。”

 见杨植撇嘴,丛兰忧心忡忡地说:“不知道我百年之后,史书会怎么写我?会不会说我逢迎谄媚?”

 你内心太丰富,想多了!

 杨植安慰道:“就前辈这点东西,跟千里送鹅毛没有什么区别。圣天子爱你,不是因为你会送礼!放心,蒋府尹为人虽方正,他比你送的多得多!”

 “嗯?听说你在扬州府衙前为粹卿解围,旁观者不清不楚,你是怎么做到的?”

 古人并不闭塞呀,只是关注的方向不一样。

 杨植一挥手:“丘公公损人不利己而已,非常好化解,吾辈做事秉承本心即可!人生处处是舞台,没有彩排,全是直播!”

 面对杨植层出不穷又莫名其妙的骚话,丛兰又笑得咳嗽起来,说:“这也是你送粹卿的大礼呀,会有回报的!

 可惜我寿年不永,看不到你在朝堂演出的那一天。”

 杨植期待地看着丛兰:“前辈可以让门生弟子来看。”

 丛兰呵呵一笑:“那你也得考上进士再说!”

 杨植告辞回到住所已是傍晚,徐天赐见了他急急地说:“平虏伯派人来唤我们,已经来过两次了!”

 真是天生劳碌命!江彬提督东厂兼锦衣卫,连成国公朱辅都要跪见,魏国公徐鹏举都只能如仆役侧身站在他面前,是随便捏死他们的存在。

 江彬住在另一位盐商家里,待两人跪见后,江彬没有废话,不容置疑地说道:“‘六九专案’的传奇讲过了,你们明天回南京!”

 两人大喜,天威难测,侍候皇帝的工作不容易!

 江彬又对徐天赐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跟杨植说会话!”

 徐天赐赶紧再三跪拜谢恩而走,江彬一双眼睛盯着杨植,半晌没有说话。

 杨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后背威压感如背负大山,虽是冬天,但杨植的汗水渐渐湿透了衣背。

 突然威压感消失,只听江彬淡淡地说:“你且起来,在旁边落座。”

 杨植在旁边找一张椅子,坐了半边屁股。

 会见之屋是盐商家的书房,盐商附庸风雅,几排书架一摆,书房剩下的空间并不是很大,两人挨得不算远,只有一步之遥。

 江彬用上位者冷淡的口气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放轻松点!”

 江彬出身边将,白天在空旷地看他不觉得如何,在书房近看显然孔武有力,脸颊耳朵上俱有箭伤,双目精光四射,威势很足。起码是大乘期,是正史记录的力能搏虎,冯妇、孟贲一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