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锦衣卫跟大儒辩经沧海茫茫粒米身

第77章 未雨绸缪(第2页)

 罗钦顺微微愣了一下,好奇地问道:“桂洲,你对兵部给事中的位置有何见解?”

 “吾大明积弊甚矣!”夏言回道:“首先冗官颇多,尤其以武官为甚!吾必上书圣上,查革裁汰官员旗役冒滥!

 再说京营士兵,有一半以上成为权宦、勋贵外戚、内阁相公、朝廷衙门的仆役,早就忘了怎么打仗!长此以往,大明三大京营只是一个花架子而已!如此积弊,居然衮衮诸公无动于衷!

 兵部尚书王晋溪、兵部右侍郎王维纲两人逢迎君上,结交内侍窥视圣意,吾必弹劾之!

 今圣任用宦寺,荼毒生灵,于大明祖制不合!吾将谏言圣上亲贤臣远小人,仿效太祖!”

 王晋溪就是王琼,王维纲就是王宪,两人善于溜须拍马讨好正德,在朝臣中名声不好。但两人都有军功在身,在基层打拼多年,是能做事的高级官员。

 罗钦顺见惯刚担任科道言官就雄心勃勃立志除弊去疴的官员,那一般是二十多岁刚中进士即担任言官的人才会这样。夏言年近四十,仕宦五年,照常理不应该如此。

 罗钦顺听后不置可否,转换话题称赞道:“吾江西乡人说话多有口音,你居然一口标准的南京官话,很少见呀!

 桂洲你声音清朗中气十足,不去当翰林讲师可惜了!翰林院里江西人最多,你应该有机会的!”

 如果能进翰林院那等于又镀了一层成色十足的金粉,夏言闻言大喜道:“家严一直在浙江为官,吾少年时,于家严膝下承欢受教。当时不懂事,学着说浙江土语,被家严训斥曰:多少朝臣苦于乡音太重,无法畅快明白地立于朝堂辩论,以至于官位止步不前!你若想当大官,必须要说得一口流利官话!

 所以吾在南京国子监学习期间,每天清晨即起,学着用标准的南京官话诵读一篇四书五经,是下过苦功夫的。”

 罗钦顺点点头表示佩服,又寒暄两句后眼睛看向费懋中。夏言见机,出言告辞离开。

 夏言走后,费懋中先赞一句道:“夏前辈雄心壮志,未来定是大明能臣!”

 显而易见,夏言为人自视甚高性格专横,这让罗钦顺想到自己的不肖弟子。幸好杨植鬼精鬼精的,脸皮厚会来事,看人下菜碟,也不知道杨植能不能过乡试、会试?

 罗钦顺回道:“民受,你既然已经中式,剩下的就是殿试名次问题了!听闻费首辅的儿子在家乡亦有才名,以你费家的风水,两辈出四名翰林不在话下!一家四翰林,皆是能臣,亦是大明佳话,吾辈江西乡人与有荣焉!”

 费懋中大喜,施礼感谢后又道:“不知道殿试规则如何?”

 乡试、会试非常严格,全靠真本事,能过会试者没有人说三道四。但会试中式举子保底是三甲,所以殿试阅卷官就不必监禁起来与世隔绝。但殿试考的只是策论,所以殿试阅卷的名堂非常多,里面的猫腻不足为外人道也。

 “殿试阅卷官,无非就是内阁四相公加六部尚书左都御史,偶尔右都御史、通政司等亦会参与阅卷。

 至于你的殿试名次,只要你用心写,以你的学识,二甲不成问题。”

 费懋中口称“谢前辈吉言”,又道:“前辈位居中枢,外朝之首,自然高瞻远瞩,知晓吾皇明施政之得失!圣上可能就哪些政务问策呢?”

 殿试的主考官、出题人是皇帝,皇上若真的想让某考生中状元,直接公开钦点就行了,所以殿试不存在泄题问题。

 历代殿试策论题都是紧扣时事,考生不能无的放矢。万历后心学盛行导致学术风气败坏,殿试考生的策论个个空洞无物,纯是应付、颂圣。

 现在还没有到万历年间,费懋中这是请罗天官猜一下策论的主题早做准备,以免自己到时候言不及义。

 罗天官苦笑一下道:“从近几科殿试来看,正德九年殿试考学以致用,题曰‘家国仁让之风,用人理财之效,视古犹歉,岂所以为治者未得其本乎?’

 正德十二年殿试考如何看待祖宗之法,题曰‘近守祖宗之法而行,法犹有所未逮,其故安在?’这是圣上想变法。

 明年十六年,殿试应该考边患,筹备钱粮征沙漠了!不过那是内阁和户部考虑的事,看杨首辅有什么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