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章2(第3页)

时云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傻虫，”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以为我们不想长生不老吗？可你看，”她指了指墙上的照片，“如果真的长生不老，我们怎么能看到你从扎麻花辫的少女，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大人？怎么能有这么多跟你一起吃饭的回忆？”

布洛妮娅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本相册，封面是她们三人在休伯利安号上的合影。“你看这个，”她翻到中间一页，里面贴着张泛黄的便签，“这是你第一次给我们做饭时写的菜谱，番茄炒蛋放了三次糖，咸得我们喝了一晚上水。”她指着便签上歪歪扭扭的字迹，“你看这字，跟狗爬似的，现在这是整个地球的最高战力。时间啊，就是要用来见证这些变化的，不然活着多没意思。”

琪亚娜看着便签上的字迹，又看看眼前鬓发斑白却眼神明亮的两人，忽然明白，她们不是不怕老，只是比起永恒的生命，她们更珍惜与她共度的每一个当下。那些被她用律者力量延缓的衰老，那些被她们用笑容掩盖的病痛，都是为了能在她身边多停留一会儿，多陪她吃一顿饭，多看她一眼。

“对不起……”琪亚娜擦掉眼泪，“我总是太贪心，想要你们永远陪着我，却忘了你们也需要自己的人生。”

“傻话，”时云捏了捏她的脸颊，动作带着熟悉的亲昵，“我们的人生啊，早就跟你绑在一起了。从在长空市捡到你那天起，就是了。”

布洛妮娅合上相册，握住琪亚娜的另一只手，两只布满皱纹却依旧温暖的手将她的手包裹起来。“你看，”她晃了晃她们交握的手，“我们的手虽然老了，可还能给你做饭，能给你擦眼泪，能握着你告诉你‘别害怕’。这就够了，比什么永生都重要。”

窗外的雪渐渐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阳台上的水仙花盆里，翠绿的芽尖凝着水珠，像撒了把碎钻。时云起身收拾碗筷，腰杆挺得笔直，布洛妮娅则拿起扫帚打扫地上的雪花，动作麻利。琪亚娜靠在椅背上，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心里的恐慌渐渐被一种踏实的温暖取代。

她知道，终有一天，时间的力量会胜过律者的奇迹，她们会像所有普通人一样走向生命的终点。但至少现在，她们还在她身边，还能一起在雪后的阳台上晒太阳，还能为了一道菜的咸淡拌嘴，还能笑着告诉她“别害怕”。

作为终焉律者，她拥有无限的生命，而这份生命的意义，或许就在于用永恒的时光，去珍藏这些有限的温暖。那些被她偷偷定格的岁月，那些被她们用笑容编织的时光，都将成为她永恒生命中最璀璨的星，照亮她独自前行的路。

时云端来切好的橘子，布洛妮娅泡了壶热气腾腾的姜茶，三人围坐在暖炉旁，听着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琪亚娜看着时云给布洛妮娅挑出橘子里的籽，布洛妮娅给琪亚娜剥着姜茶里的枸杞，阳光透过冰花窗棂洒进来，在她们银白的头发上镀上金边，仿佛为这幅岁月织锦镶上了永恒的暖边。

琪亚娜伸出手，让阳光落在掌心，看着自己依旧年轻的皮肤，又看看她们布满皱纹却依旧灵活的手，忽然笑了。岁月或许会在她们身上留下痕迹，却带不走刻在灵魂里的爱与默契。而她，会将这份爱与默契，连同每一次共同进餐的记忆，小心收藏，直到时间的尽头。

阳台上的水仙悄然绽放，洁白的花瓣映着雪后的晴空，像在见着这一刻的宁静与永恒。琪亚娜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执着于对抗时光，而是学会在光阴的织锦里，珍惜每一缕由爱与陪伴编织的暖线，让它们成为照亮永恒的不灭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