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第2页)

但意外并未发生。

流浪剧团的识相离去，免去了教会的很多麻烦。他们紧急撤掉了原本即将颁发的新教谕。

其实他们也颇为遗憾，他们原以为可以成功教化这帮流民的。

专员再次莅临，向旧赫利亚人赐下了教会的恩典，即宣扬教义的典籍，建议他们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去各地散播他们曾在金鳞城见识到的神圣光辉。

依旧是小公主出面迎接，接下了教会专员的赠礼。

她顺便向其报备了，将在剧场留下三五个人手的事情。

空置的房产，需要有人看守打理，这无疑是人之常情。

就算是教会，也不至于如此苛刻地拒绝这么合理的要求。

三五个零散人员的信仰，也不是什么很值得关注的大事。

哪怕这三五个名额，在未来可以流动，可以更换，可能对应着一批又一批的三五人。

但在教会看来，其恒定的总数，在整座金鳞城中依旧激不起波澜。

埃丝美拉达不知道，梦境的主人特赛，能不能想到这步棋的作用。

他们完全可以如法炮制，在每个城市置产，然后在离开时设置这样的落脚点。

当落脚点变多了，在城市间星星点点地联系成了网络，它们就不再是孤独无依的落脚点。

而是驻点，是办事处，是分公司。

北方帝国有多大？旧赫利亚人又有多少？

他们不能归化，但是可以分散。

流浪剧团如期启程。

他们在走之前再次清扫了整座剧场。埃丝美拉达将他们对剧场的不舍看在了眼里。

到底是对旧神的忠诚，使他们获得了苦难，还是生活的苦难，使他们对旧神忠诚呢？

这个问题，埃丝美拉达不能问出口，只能置于心中。

离开金鳞城的早晨，金色的曙光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

小特赛坐在车驾上，频频回头望向巍峨的城池。

她知道自己还将回到此处，或许是下下年的六月，或许是很多年后的另一个六月——终归是个遥不可及的日子。

但埃丝美拉达拉着小特赛的手，说道，“别怕，我们迟早会回来带她走。”

在小公主充满信心的语气里，那个未来似乎就清晰起来，仿佛近在眼前。

小特赛切实地感受到了，有人正分担着，与自己共同的命运。

她难以自抑地，为此感到了痛苦和欣慰。

但埃丝美拉达在朝阳中，依旧给了她安抚的柔软笑容。

在这个梦境中，接下来的时光流逝得飞快。

流浪剧团在城市间像候鸟般迁徙，与其他的流浪者车队们相遇并交换人员——流浪者们靠这种方式来凝聚团队，保持交流和信仰。

特赛过往的记忆为这个梦境提供了太多素材。

埃丝美拉达快乐地在其中吸取着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帝国各地的风土人情，特产、物价、风俗、教派。

特赛过往的经历简直就是一个宝库。

为在这个异世界仅生活了十一年、出门远行总是受到各种限制的欧也妮，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宝贵信息财富。

哪怕就是为了这个，做这场梦也值了。

欧也妮暗自心想。

【我还以为这个梦做久了，妳真把自己当成埃丝美拉达了呢。】

【安姆】适时察觉了欧也妮的自称变化。

怎么会呢？

欧也妮毫不犹豫地回答。一直都有你的存在提醒着我呀。

就算知道嘴甜仅是欧也妮狡诈多端的本性之一，【安姆】还是羞赧地抱着自己骄傲喜悦的情绪，再次躲藏起来。

欧也妮觉得，自己在梦醒后，确实应该花点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心态。

因为梦境太过于一帆风顺了。

等欧也妮醒来后，无疑会在现实中感受到久违的挫折和落差。

——当特赛开始信任埃丝美拉达的能力后，她几乎不会再在梦境中为她设置更多的坎。

【安姆】不再需要帮欧也妮读档了。

只要埃丝美拉达出马，生意总是顺利的，谈判总是成功的，好运总是送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