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共眠(第2页)
不知是不是没留意这个回字,弈暮予顺着接了下去:“是,将军肯吗?”
临羡擡眼,冲他笑了声:“令先生回南交,兴许可以保我日后不风餐露宿,怎么不肯?”
“我并未许诺过这个。”弈暮予和煦地回应。
“强买强卖。”临羡从衣里摸出一块乌玉制成的令牌,不叫他接,指尖捋开他的衣襟,将令牌贴着他胸口放好了。
令牌贴在胸膛硬邦邦的,弈暮予想伸手给它换个地儿,刚擡手就被临羡捏住手腕制止了。
这一下,两只手都被箍住了,临羡晃晃他的手腕,状似大义凛然地说:“强买强卖就是这样,先生不遵守规矩怎么行。”
弈暮予好气又好笑,看着他不说话。
“有这块令牌,候府所有人任你驱使,包括我在内。”临羡对他眨了一下左眼,像是卖乖又像是调侃。
“当真?”弈暮予问。
“自然。”临羡回答。
弈暮予举起自己的手腕,语气平和:“那便请将军松开我吧。”
临羡拇指揩了揩他的手腕,当作没听见:“暮予,困吗?”
“还好。”弈暮予说。
临羡便熄灭了灯,拉着他走出帐,朝另一个相邻的帐走去,夜风急促,将两人的衣袍都吹得猎猎作响。
帐里熏着安神香,一闻这味道,弈暮予便觉得浑身都松弛了下来,他闻了一会儿,想俯身将香掐断。
临羡解下外袍,似有所察,扭头道:“香对我没有影响。”
弈暮予欣然收手,褪去外衣和鞋袜,以衣作被搭在身上,刚一躺下,手又被抓住了。
“……”弈暮予沉默须臾,“双珏。”
临羡嗯了一声,像是犯困了。
弈暮予说:“一定要这样睡吗?”
“这样是哪样?”
弈暮予稍稍动了动手指,立刻感觉到手被更用力的握住了。没等他说话,临羡低低笑了几声,一本正经地解释:“这样显得亲近。”
默然半晌,弈暮予却也笑了一下,侧过身与他面对面,轻声说:“为何要与我亲近?”
临羡没料到他会反问,一时竟卡了壳。
临羡没说话,弈暮予便说了,他声音更加轻柔,带着若有似无的蛊惑性:“双珏,我会帮你,你不是已经信了吗。”
帐外的风像是停了,只剩下彼此间的呼吸声。
“我来随州,一是让秦意能够乖乖待在这里,不给你添麻烦,二是瞧瞧百越情形,盼着能帮得上你,如你所说,歼灭外敌、护佑山河,我都会帮你。”
弈暮予一点一点拨开他的手指,似乎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眸子里却掺着隐匿于漆黑中的不明情绪。
“亲近我、疏远我,都不会对此产生分毫影响,对我最后的选择也不会产生分毫影响,你又何必勉强自己同我玩这样的把戏?”
话音刚落,弈暮予手上倏地一痛,临羡用了力,将他两只手同时攥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