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神龛(第3页)

临羡扬眉一笑,将鸽子扔给离得最近的一名骠骑,随即看向弈暮予,戏谑道:“原来先生对我平日里多久回来这么关心,我好高兴啊。”

知他有意曲解,弈暮予目视前方不再看他。

临羡见他要走,连忙忍住笑拉他,说:“我错了我错了,先生勿要动怒,今日山腰巡防的人比往日多了许多,且更为敏锐,即使被风小岚吸引过去一拨,很快又回来了,我想他们已是生疑,便没有久留,所幸,找到了新的——”

临羡握着弈暮予的手,捏起他两根指头,弯着眼睛道:“两条。”

前两天加起来也只搜到一条,今日却是大有收获,弈暮予瞧着临羡的笑,忍不住也勾起嘴角:“恭喜将军。”

“恭喜我们。”临羡拉着他走进帐,一眼就注意到石桌上点燃的香,而香后的神龛里却什么都没有。

弈暮予方来随州时便说过他有祭拜的习惯,临羡也就允许他把神龛和香炉摆在帐中。临羡原以为他回南交那些日子会请个木匠做一尊小神像摆在神龛里,然而直到现在了里面还是空无一物,显得空荡荡的,点上香后还有点儿诡异。

弈暮予行至茶案旁,顺着临羡的目光瞧了一眼,俯身将茶壶放在碳炉上,等着水开之余,他说:“百越既已警觉,想必将军近日再想上山不会那么容易,暂且休整几日吧。”

隔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回应,弈暮予侧过脸朝临羡看去,眸里闪过一抹异色。

临羡徐徐睁开眼,拜了三拜,随后将手中的香规规矩矩插在香炉里,才接话道:“先生所言极是,近几日我也不打算再上山了……怎么这样瞧着我?”

临羡在弈暮予对面坐下,眼里含笑着冲他眨了眨,正欲调侃,弈暮予轻轻启唇道:“不可以吗?”

临羡愣了愣,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类似于撩拨的一句话给弄得哑口无言了。

说是撩拨,但弈暮予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神情语气都那样的无辜。

但如果说不是撩拨……

“嗯?”弈暮予歪了一下脑袋,微微笑着地凝望他。

临羡无意识地舔舔干燥的嘴唇,当他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时立刻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通。

不会是一句话和一个动作,至于吗?

临羡逮着这句话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企图用这样的方式说服自己,在临羡第五次重复至于吗三个字时,他忽然从弈暮予的眼里捕捉到一丝愉悦的情绪。

临羡不确定他究竟在自己身上看到什么东西,忽然就心情很好的样子,但临羡确定自己无法在他这样的目光下保持镇定太久。

幸好临羡的脸皮向来厚得惊天动地,以至于杀掉自己那点儿羞赧时也有着相当大的优势,他很快就笑起来:“自然可以,只是先生瞧着我时太过含情脉脉,先生要再这么瞧我一会儿,我可就非先生不可了。”

要不怎么说人家在脸皮一事上有优势呢,弈暮予甘拜下风,余光瞥见茶壶壶口冒出了些水,蒸汽也不断上冲,他温声说:“喝茶吗?”

临羡并不一股脑的追击,他进退有度,乖乖地道:“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