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鸟

自由鸟

临羡抓住了他。

手腕、脚踝、髋骨无一幸免,弈暮予的侧脸一下一下蹭在枕头上,指尖、眼睫发着抖,额头、眉梢尽是淋漓汗水。

临羡与他十指相扣,与他严丝合缝,弈暮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声音因哽咽而嘶哑。

痛楚和兴奋化作脊背上淌下的汗珠,又被蛮横地顶落,临羡的兴奋中含着温柔,他在弈暮予快要受不住时亲吻他的眼眸。

但那兴奋中更多的是野蛮,弈暮予朦胧间被转了身,临羡在他背朝着自己时不依不饶地拉着他的手腕。

他们共同有的,是悬浮在风中飘荡无依的心,他们是在挣扎途中抓住彼此的溺亡者。

临羡将两只手指探进他的嘴里,搅动出津液:“暮予,看着我。”

他们互为筝与线,随波逐流带来的痛苦在紧密相拥中洗涤一空。

弈暮予几乎失神,快要疯了,睁开眼也是一片水雾,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还有闲暇和余力跟他说话,他断断续续地道:“背…背对着。”

背对着,看不到。

临羡擡起他的腰,把下巴抵在的他肩上,选择退而求其次:“叫我吧,叫我的名字。”

“慢些…”弈暮予半张脸都陷在褥子里,他湿着眼提出交换条件,为表诚意先一步轻轻唤道,“双珏。”

临羡奖励似的亲吻他的耳后,果然放缓了速度:“继续。”

弈暮予食髓知味地眯起眼,又轻又热地唤他,唤到第三声时忽然被翻转身子。

“继续。”

要他看着自己,还要他叫自己的名字。

太过分了。

弈暮予的眼睫被洇湿成一缕一缕的,浑身抖得不像话。他喉结滚动,似乎想要骂这个言而无信的人。

他身上那些仿佛与生俱来的温柔和平静,被临羡掠夺得干净,同这个罪魁祸首一同化作让烈火焚练得餍足的幽灵。

临羡拨开遮住他眉眼的发丝,手掌落在他的侧脸轻抚,这是个怀揣着爱意的动作,弈暮予因痛楚而眉尖微蹙,又因寻求抚慰而偏过头,懵懵懂懂地去吻他的指节。

临羡被刺激得太阳xue突突地跳,手指轻摁在他的喉结上,感受着那里上下滚动,哑声道:“可以弄脏你吗?”

弈暮予发着颤去搂临羡的脖子,给出最显而易见的回应。

可以。

因为人是凭借羁绊活下去的动物。他们心甘情愿赋予对方牵住锁链的权利,要彼此玷污、要彼此禁锢。

紧紧抓住我吧。

不要再做独自飘荡在天地间的自由鸟,那太孤独了。

夜雾是何时退却的,弈暮予对此毫无知觉,仿佛跌入一片绵软的云雾,他枕着临羡的臂膀睡着了,直到日上三竿也没有醒,这让被关在门外的寻醒十分诧异,觉得是自己新配的安神香太有用了。

“是吗,这么有用回头也给哥哥来点儿,现在我们先上别处玩,你看这外头这么多跟你一样大的小孩儿,咱们找他们玩去。”霍兮比小朋友有眼力见得多,瞧着紧闭的房门和窗就有点儿猜测,连忙拽着寻醒往别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