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痕

雨痕

临羡的轻甲明显被什么重物压过,领口有些变形,露出一截清晰的锁骨,锁骨下方隐约能看见凤凰图腾的羽翼。

只听“砰”地一声,他从臂膀摘下一只沉重的银色臂缚,像丢掉什么腌臜之物一样,扔在那拉尔面前。

“多谢带路。”临羡俯视着他。

那拉尔的眼里瞬间爆发出滔天怒火。

因为这只臂缚无论是从色泽还是外观,都和他右臂上的那只极度相似,至于那些细节上的不同,完全可以被忽视掉。

那拉尔的手臂暴起可怖的青筋,他死死盯着临羡,一字一句地道:“你是来向我示威的吗?”

金色面具露出临羡神色冷然的双眸,听见这话,他勾了下唇角,道:“没必要。”

话音刚落,跟在他身后的数十名骠骑一拥而上,把想要逃脱的北幽士兵尽数挡了回去。

他们一边策马奔腾,一边胡乱掀飞身上的银铠,宛如浪花一点一点抽离出雪白,变成奔涌的黑潮,如果不是因为看清了他们的脸,其余的骠骑一定也会以为他们是天凰部的士兵。

“嗨!咱们前不久刚见过,还记得我吗?”霍兮对一个北幽士兵热情地道。

他的北幽话说得不怎么样,但说得很自信,对方不知道听没听懂,边骂边挥舞铁锤向他的脸砸过去。

霍兮一刀把铁锤挡开,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度阴沉,挥刀砍过去:“你他娘在我面前烧掉了我兄弟的腰牌!”

叫骂声、打斗声、嘶吼声霎时间混合成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

那拉尔在地上滚了三圈,躲过临羡抡过来的铁锤,他丝毫不停,将离他最近的北幽士兵一脚踹下马,跨步而上。

刚一上马,耳边立即传来猛烈的风声,那拉尔抡锤格挡,在与临羡的铁锤相撞的瞬间,手臂被震得发麻。

临羡像玩一个有趣的玩具似的,他松开手中未完全放掉的锁链,握住末端,将铁锤犹如鞭子一样向前抽打出去,这种姿势如果力道控制不当很容易把他自己给甩飞。

那拉尔低声骂了一句“狂妄”,但那铁锤速度之快,他避无可避,只好双手持锤格挡。

预料之中的巨响没有出现,铁锤临到面前速度骤然加快,那拉尔的身体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身体后仰紧贴马背,他几乎能感觉到铁锤贴着他的肚皮掠过去时的钝痛。

马后紧接着传来一声沉重的响,铁锤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

那拉尔扫了一眼银铠上的擦痕,咽下喉间泛起的腥气,说:“你要用你的武器来决胜负吗?”

“胜负?”临羡手掌在刀鞘一拍,雪锋乍现,宛如游龙般朝那拉尔袭去,“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

周遭跳跃着刺目的火光,像是无数疯狂的毒蛇,那拉尔的脸颊由于过度用力而凸起股股青筋,镶满铁钉的铁锤愤怒而迅猛,每一次进攻都直直朝着临羡的脑袋砸去。

临羡闪避得十分利落,显然在大漠这半个月里,他收获颇丰。

那拉尔太着急了,他不得不急,过度凶猛的攻击让他的体力也因此极速下降。

那拉尔胸膛剧烈起伏,突地朝右侧挥出铁锤,锁链调转方向,飞快地往临羡右侧打去。

临羡目色一凝,他抛起横刀,凌空而起一脚正中那拉尔眉心。

那拉尔噗地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向后翻仰,但铁锤已经脱离手掌,直直朝临羡右臂砸去,眼看就要将那只没了兵器的手砸得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