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问(第2页)
也是怪有意思的,两个人五年来在许多次大大小小的拌嘴中不欢而散,模式永远换汤不换药,无论争执的是什么内容,无论是喜爱对方还是怨恨对方。
好像两个人的性格永远会将他们分成对立面,在以爱之名的道路里,做着对方最讨厌的事。
多荒唐。
盛惊浪甚至分不清这孩子起初对自己的朦胧的恋慕,是否已经转化为了被拒绝后的不服输,疯狂地想证明什么,想报复什么,想占有什么。
总之,不能再称作喜欢。
第二天李行舟不装了,开口说话把阿桑吓了一跳。
阿桑一蹦三尺高跑到盛惊浪房间,一脸见了鬼的样子:“大......大壮哥,说话了!他不哑了!”
盛惊浪抿了抿唇,猜到是李行舟昨晚的气还没消,把气撒到了阿桑身上,故意吓他的。
他叹了口气,解释道:“他不是哑巴,只是前段时间声带受损了,刚痊愈。”
阿桑拍着胸脯顺气:“噢,那就好那就好,他没事真是太好了!”
盛惊浪看阿桑一脸的天真无邪,无奈的想,你为那家伙担心的时候,那家伙心里盘算怎么搞你呢。
这种心理历程,没有人比盛惊浪更熟悉了,毕竟曾经的李行舟有过之无不及。想到这,盛惊浪又叹了口气。
阿桑问:“盛哥今天有心事吗?”
“谁心里不装点事啊。”盛惊浪微微动了下嘴角。
阿桑:“那倒是,不琢磨事不就成死人了嘛。”
说完他立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什么,忙双手合十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骆荒哥!”
盛惊浪被他一惊一乍地作揖逗笑,吓唬人道:“等着吧,骆荒肯定给你托梦。”
“求求了骆荒哥,你可千万别来找我,我给你烧纸!”阿桑差点跪下。
盛惊浪笑出了声。
这笑声传出去,传到正坐在堂屋外台阶上的某人郁闷的耳朵里,就显得格外刺耳。
李行舟随手抄起墙边倚着的扫把,转身闯进了屋子。
笑声戛然而止。
盛惊浪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将轮椅往前挪,把阿桑挡在了身后。
李行舟脸色更阴沉了:“我只是进来打扫,你不用这么护着。”
盛惊浪并未放下戒备。
他不觉得此时的李行舟是理智的,如果他理智,他从一开始就不会从北京追到这里来。
阿桑察言观色,瞧出了一些端倪,立即推着盛惊浪往外走:“盛哥,你刚刚说想去溪边走走吧?”
“嗯,带我过去吧。”盛惊浪配合回道。
他们与李行舟萧条的身影擦肩而过,阿桑没敢回头看大壮哥的神情。
他感觉大壮哥突然阴森森的,特别像妹妹最近在看的电视里的一个杀手,叫人望而生畏。
走出去很远之后,阿桑才小心翼翼问盛惊浪:“盛哥跟大壮哥在闹矛盾吗?”
盛惊浪心不在焉:“哦,算是吧。”
“因为什么啊?”阿桑问。
少年的世界里,似乎闹矛盾是件非黑即白的事,只要有争执,就会有原因。这是再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盛惊浪却怔了一下,扭头苦笑:“不知道。”
“不知道?”阿桑的表情变得匪夷所思,怎么会有人吵架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