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第2页)
“不去。”白瑶累了,马上就要过十二点了。
她不想她生日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度过。
邵覃语气多了几分固执:“快点,猫应该没打过疫苗,所以你需要去打针。”
见她没反应,拒绝行动。
“你是真的不怕?”邵覃眉头不经意一皱,语气里的怒气更甚。
“你为什么要生气?”白瑶看着他带有几分薄怒的神色,突然追问。
邵覃默了好一会,正打算开口,白瑶起身:“我去。”
她敏锐地感觉到了邵覃要说什么,她不该问的。
她怕答案她无法承受。
可她便又忍不住。
话刚出口,又后悔了。
邵覃别有深意地瞥了眼白瑶,白瑶故作镇定地晃了晃手腕:“狂犬病,发病病死率100%,还是活着比较好。”
人要惜命。
她只是一时赌气而已。
气邵覃装作不懂她说的那番话。
邵覃要说的话没能说出口。
他不计较。
这次换他走在前面,白瑶与他错开一步距离。
他往日里步子迈得大,走得快,白瑶看得出他在刻意放缓自己的速度。
两人走到老槐树下,老槐树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树干粗糙多节,枝桠恣肆蔓生,交叠错落,秋天叶子落了大半,也宛如华盖,高举头顶。
马路上的车飞驰而过,白瑶竟感受到片刻宁静。
附近的医院不算远,打车过去十五分钟。
白瑶原本以为很快就能离开。
然而夜间的急诊室,可观人间百态,她被猫爪子挠的小伤微不足道。
多的是鲜血淋漓的人被推进急诊室,医生身上的白大褂染上的血渍格外突兀,但是没人在意。
人的的生命,在这里变得格外珍贵。
所有人都在和死神搏命。
她坐在急诊室外,邵覃原本是坐着的,后来把位置让给了急诊患者家属——
一对母女。
急诊室里是她们的丈夫和父亲,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昏迷,听说是吃了药自杀。
白瑶匆匆地瞥了眼送进去的男人,毫无生机地躺在担架床上,明明应该是个高大的人,此刻像个破布娃娃歪着头。
这对母女连连道谢,依偎着坐下,眼里裹着泪,又彼此支撑着,直勾勾地看着正在检查的亲人。
没多久就跟着去了手术室。
白瑶盯着他们已经的背影,直到转弯,只剩下床下的四个轮胎摩擦地面的身影。
她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啊,原来离死亡仅一步之遥的人是这幅颓败、了无生机的模样模样。
邵覃只瞥了一眼,收回视线看向她,看了许久,白瑶头靠着墙壁,无视他的眼神,却突然开口:“邵覃,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不会没有人在乎的。”
她心底那口名为情绪的井涌出股难受,光是看着别人受伤,身边亲人的模样,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邵覃沉默着不回答,白瑶也不是非得要个答案,她自顾自地呢喃:“人们都认为要有希望,活在世上才有意义,其实不是这样的,活着本身就是希望,才会生出无限可能。”
邵覃收回望向她的视线,擡头仰视天花板上的明织灯,手背复住眉眼。
白瑶凝视那盏灯,白晃晃的光刺得眼有些疼。
两人都没有再言语,时间在静静流逝。
她二十四岁到二十五岁的生日最终还是在医院的急诊室里过渡,身旁是邵覃。
他肩膀倚在医院的白墙上,双手环壁抱着胸,就静静地杵在那,眼前来来往往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医院的钟声敲过十二点,邵覃突然侧目,对坐在急诊室外双手撑膝出神的白瑶道了句,生日快乐。
白瑶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笑。
她觉得自己应当是笑了的。
因为她的心情在那一刻说不上坏。
突然慢了半拍的心跳告诉她,她会记住这一刻。
因为那一刹那,她从身边的少年的眼里看到了某种勇气,在向她证明,她要的那个答案。
医院一来一回,加上在急诊室不停地让重伤先就医。
再到家,已经是夜里两点。
屋里,白音靠在沙发上,头靠在沙发背上,听到声响,身子猛地战栗,跟着惊醒,看到两人回来,眼皮都睁不开的模样:“回来啦,那我去睡觉了。”
她似乎就是专门等两个人回来,走了几步,又回头,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开始问责:“白瑶,你为什么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