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诡婿清风细雨明天

第26章 真相大白(第2页)

 

苏宏的手死死攥住腰间的钥匙串,碎玉在掌心硌出红印。

 

他盯着裴砚袖中翻卷的纸页,突然听见堂外传来巡城卫的镇灵铃——那铃声里混着马蹄声,像极了血月商队的运货大车。

 

\"你...你敢!\"他的声音抖得像筛糠,肥肉跟着簌簌直颤。

 

裴砚没接话。

 

他望着苏宏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突然想起昨夜在账房,那串钥匙扫过檀木柜时的轻响。

 

原来最锋利的刀,从来不是藏在袖中,而是藏在人心最黑的地方。

 

厅外的梧桐叶又落了一片,正落在苏宏脚边那摊茶渍上。

 

苏宏的八面靴重重碾过那片沾了茶渍的梧桐叶,震得青砖缝里的尘灰簌簌直落。

 

他涨紫的胖脸突然暴起青筋,指节捏得发白:\"你...你敢伪造血月商队的押印!

 

当苏府族老都是瞎子?\"话音未落,三长老已经颤巍巍捧起裴砚递来的第二份账册,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枚残章——正是血月商队独有的玄铁印,边缘还带着孙七前日在醉仙楼与苏宏碰杯时崩裂的豁口。

 

\"这...这是去年秋汛时,商队给苏府运盐的存根。\"三长老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枯瘦的手指划过账册右下角,\"当时说盐车被河妖劫了,可这上面写着'二十车精盐换三十车胭脂',经手人正是大房的周管事!\"

 

堂下族老们的议论声骤然拔高,像沸水撞响了铜盆。

 

苏宏的肥肉跟着哆嗦,腰间钥匙串\"哗啦\"坠地,那枚碎玉骨碌碌滚到裴砚脚边——与孙七腰间玉佩严丝合缝的缺口,此刻正对着头顶漏下的光斑,像一道凝固的血痕。

 

\"伯爷,您总说我是吃软饭的。\"裴砚弯腰捡起碎玉,指腹擦过缺口处的暗锈,\"可软饭吃了十年,总该学会看账本。\"他抬眼时,眼底漫过十年前在问魂宗残卷里见过的冷光,\"血月商队的粮车过镇灵碑时,守碑的老黄狗打了三个喷嚏——不是因为香,是因为脂粉里掺了腐尸油。

 

您拿腐尸油腌的胭脂换战马,拿本该喂族人的粮车填自己的腰包。\"

 

\"放屁!\"苏宏突然抄起案上的茶盘砸过来,青瓷碎片擦着裴砚耳畔飞过,在墙上撞出星芒状的裂痕。

 

他踉跄着扑向孙七,胖手死死掐住对方手腕:\"孙七!

 

你血月商队敢坑我?

 

说!

 

是不是你改了账本...\"

 

孙七阴柔的脸瞬间扭曲,他猛地甩开苏宏的手,绣金帕子掉在地上,露出腕间暗红的咒文。\"苏大房当我是傻子?\"他尖声冷笑,\"要不是你说苏三小姐的血脉能镇住蚀日怨气,我会把二十车粮填进你这无底洞?\"他突然转向苏昭,眼底泛着蛇信般的光,\"小丫头,让我看看你的血脉——只要你肯跟我回商队,那些粮款...我可以当没看见。\"

 

苏昭后退半步,发间银铃碎响如急雨。

 

她攥紧烤红薯的手渗出冷汗,红薯焦皮混着体温黏在掌心——这是她今早特意绕路买的,想在对峙前给裴砚垫垫肚子。\"孙管事想看血脉?\"她歪头笑了,可眼底没有半分温度,\"那你得先过我这关。\"

 

话音未落,孙七突然欺身上前,指尖泛起青黑的妖异光芒。

 

裴砚瞳孔骤缩——那是血月商队特有的\"搜魂指\",专门用来探血脉者本源。

 

他正要冲过去,却见苏昭手腕一翻,藏在袖中的机关小盒\"咔嗒\"弹出,三枚淬了镇灵草汁的银针\"咻\"地射向孙七面门。

 

孙七慌忙偏头,银针擦着耳尖扎进梁柱,震得木屑纷飞。

 

他骂了句脏话,反手就要抓苏昭的手腕。

 

裴砚借势踉跄前冲,\"啪\"地撞翻案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孙七胸前。

 

绣金帕子遇水褪色,露出一片血色咒印——正是问魂宗禁术\"血契印\",咒文里还嵌着半枚苏宏的碎玉。

 

\"你...你怎么会...\"孙七盯着胸前的印记,声音突然哽住。

 

那咒印像活了般蠕动,顺着他的血管往脖颈钻,疼得他跪坐在地,额头抵着青石板直喘粗气。

 

\"血契印需要双方精血为引。\"裴砚弯腰拾起孙七的绣金帕子,指腹碾过咒文边缘的血渍,\"您昨日在醉仙楼说'钥匙能开人心',我就猜您和伯爷签了血契。\"他将帕子甩在苏宏脚边,\"现在血契反噬,您说...是您的命硬,还是伯爷的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