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血契仪式(第2页)
两道血线落在玉牌上,像两尾赤鲤游进玉纹。
苏昭疼得倒吸冷气,却看见裴砚额角的汗成串往下掉——他的毒在发作。
玉牌突然发出刺目的光,照得密室石壁上的影子扭曲如鬼。
苏昭感觉有滚烫的东西顺着血管往上涌,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烧化。
她看见裴砚的脸在光里忽明忽暗,听见他哑着嗓子喊\"昭昭\",看见他腕上的血和她的血融成一片,在玉牌上开出朵血色的花。
\"坚持住。\"裴砚咬着牙,另一只手按在她后颈,那里有个她从未注意过的红痣,\"妖神血脉...引毒...\"
苏昭的意识开始模糊。
她听见自己的血在血管里咆哮,看见玉牌上的银杏叶印记正在变深,像要钻进她骨头里。
最后一刻,她看见裴砚眼里的恐惧——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比荒城外的妖物更让她心疼的恐惧。
\"阿砚...\"她想说\"我不疼\",可声音散在风里。
玉牌的光突然暴涨,刺得两人同时闭了眼。
等再睁开时,苏昭发现自己的血和裴砚的血在玉牌上凝成了一片银杏叶,脉络里流转着金红的光。
裴砚的呼吸突然一滞。他盯着玉牌,喉结动了动,正要说话——
\"叮铃——\"
青铜药铃的轻响从密室外传来,像根细针扎进两人的耳膜。
任瑶的声音跟着飘进来,甜得发腻:\"苏三小姐可在?
方公子差我送了补药来...\"
苏昭猛地抬头。
她看见裴砚眼底的暗潮翻涌,看见他迅速用外袍盖住两人渗血的手腕,看见玉牌在他掌心微微发烫——这次的光,比之前更亮,更锐,像藏了把未出鞘的剑。
玉牌的金光在密室里炸开时,裴砚的掌心先泛起灼烧感。
那是问魂宗禁术的纹路在苏醒——十年前他偷抄的残卷里,\"血契共生\"的最终章被虫蛀出个缺口,此刻那些被他用朱砂补全的歪扭符纹,正顺着腕间的血线往掌心窜,在皮肤下织成暗红的网。
他下意识收紧与苏昭交握的手,却触到她掌心同样翻涌的热流——不是血的温度,是妖神血脉在沸腾。
苏昭的后颈先麻了。
那枚红痣像被火钳烫过,疼得她指尖发颤,却在触及裴砚掌心的瞬间,看见一片血色幻境:青铜古寺的飞檐上,玉牌悬浮在血月中央,碑身刻着的\"问魂\"二字正与她血脉里的妖纹重叠。
她倒吸冷气,这才发现两人交叠的掌心各浮起一枚红瞳——她的是竖瞳,像妖物的;他的是圆瞳,却泛着诡师问魂时特有的幽蓝。
\"是共鸣。\"裴砚的声音发哑。
他能感觉到禁术残卷里缺失的那部分正在补全,不是靠他的记忆,而是苏昭的血脉。
玉牌上的银杏叶纹路突然活了,金红的光顺着两人的手臂往体内钻,他喉间泛起腥甜——这是禁术反噬的征兆,可苏昭的手却越攥越紧,她血脉里的力量像道热泉,正顺着交握的指缝往他体内灌,替他压下翻涌的毒火。
\"阿砚,\"苏昭的声音带着颤音,\"我看见...古寺里的碑。\"她盯着两人交叠的掌心,竖瞳里映出玉牌的倒影,\"和我血脉里的图...一样。\"
裴砚的瞳孔骤缩。
方砚舟曾说过\"蚀日之劫\"与古寺有关,他偷看过苏府秘卷里的\"妖神碑\"记载,却从未想过会在血契仪式上与苏昭的血脉产生共鸣。
他想抽手查看玉牌,可苏昭的手指像铁箍般扣住他,她腕间的血还在渗,混着他的血在玉牌上凝成的银杏叶,正随着两人的心跳明灭。
青铜药铃的脆响比之前更近了。
任瑶的脚步声混着细碎的对话声,在密室外的回廊里荡开:\"苏三小姐素日最是怜恤下人的,我这补药可是特意加了野山参...\"
苏昭的竖瞳突然收缩成线。
她松开裴砚的手,反手摸向腰间——那里别着她新制的机关匣,是上个月用废铁和弹簧做的,能弹出三枚淬了麻醉药的细针。
可指尖刚触到匣扣,密室的石门就被人从外推开半寸,穿青衫的身影在门缝里晃了晃,是任瑶的贴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