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0(第3页)

“老公,”齐寻擡眸,长长的眼帘轻微抖动,“为什么不让我起来呀?”

“好好养病,起来干什么。”

严醉拿起空杯子,唇角含笑:“家里有我收拾呢,什么大事啊,还麻烦我的宝贝媳妇儿亲自干?”

齐寻看着严醉一脸得意的样子,失声轻笑:“老公,你是真坏。”

“就坏,”严醉往外走,头也不回的,“宝贝等我回来。”

齐寻说了声“好”,拿着手机继续看看。

今天6月13号了,明天是韩泰岳的葬礼,齐寻看着日期若有所思。

距离上回亲妈给自己打电话,也有一个月了吧。

所以,那20万还了吗?

齐寻打开微博,顺便看看之前房地产商集体被爆破那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一边想等严醉回来,问问他钱的事。

那件事的热度早就下去了,收了钱搅混水的房地产大v基本也已经删博了,齐寻搜索#三台房地产商爆雷这个词条,也只剩下零星的博文,还牵着一条最近才发的。

#华翰董事长韩泰岳凌晨猝死。

齐寻点进去,发现这条微博已经禁止评论了,转评里全都是污言秽语,和那天来爆破铭德的差不多。

什么叫恶有恶报,死了都不安生。

齐寻手机锁屏,探身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动作幅度其实不怎么大,但抻的胃壁很疼。

他疼惯了,也没当回事,擡手摸了摸,想着躺下歇一阵就好了,可没一会他胃里就涌起灼痛,算不上剧烈,但是磨人。

齐寻弯腰,侧躺在床上,把被子往身上裹紧了点,这样暖和。

他不想喊严醉,也没劲喊。

反正老公总会回来的,齐寻闭上眼睛,再忍一忍。

严醉在外头盯着煮粥的砂锅,看差不多就关火了,打算再闷一阵,等米粒爆开,就更软烂了,齐寻吃这样的粥会更好消化。

丸子吃着严醉倒进狗饭盆里的鸡肉,也不盼着小米粥了,它就是饿了,鸡胸肉也不差嘛。

严醉四下看看,活也都干利索了,忙的差不多,赶紧回屋看看媳妇儿。

“媳妇儿,怎么了?”

严醉进屋,看见齐寻右手抚着肚子,微微蜷着的身体裹紧了被子,正闭着眼睛休息,走上前,坐在床边:“怎么摸着肚子呢?”

齐寻缓缓睁开眼睛,半阖着,抓着严醉的手:“胃好疼,老公揉揉。”

“好好,我给媳妇儿揉揉。”

严醉手伸进被子里,掌心捂着齐寻的胃,轻轻慢慢的推揉,温声问他:“是怎么疼,烧的慌那样的疼吗?”

齐寻点头:“嗯。”

严醉皱眉,一边给齐寻揉着肚子,语气相当自责:“怪我了,我刚才还说你胃里有溃疡,吃饭不能不规律,就又晚了,还是我不按点不按时的了。”

“你再这样说。”

齐寻横眉,佯装要掐在严醉腰上:“打你了啊。”

“打我行,”严醉满眼心疼,“只要你能不难受,怎么都行。”

“真拿你没办法。”

齐寻气笑了,看严醉委屈的样子,很想抱抱他,张开手臂:“宝贝过来,我抱。”

“等会。”

严醉唇角含笑,温声哄着齐寻:“我再给你揉揉,胃有点发硬,揉开就不疼了。”

齐寻点头,仰躺在松软的床垫上,肚子被捂的暖融融的,出神的看着严醉温和的眉目,连眼睛都不眨一眨。

“对了,老公。”

齐寻想起那档子事,问严醉:“你这一段时间,有没有收账记录?”

“什么收账记录?”

严醉让齐寻问懵了,努力的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想让他再给点提示:“多少钱的款项?”

齐寻说的直白:“20万。”

“哦,那我就想起来了。”

严醉也很直白,看着齐寻摇摇头:“没有。”

“那准备打官司吧。”

齐寻毫不留情:“我不在意给我的档案上留个底。”

“反正......”

齐寻桃花眸轻闪,看着严醉,神情古灵精怪的:“老公又不会不要我。”

“打什么啊,费心费力的。”

严醉不以为意,手不揉了,就给齐寻捂着胃,提起这些事语气就不是很好:“那20万就当我扔他们脸上了,大风刮走了,我不在意,轻飘飘的几张纸而已。为了那点钱,打那一场官司,再给我媳妇儿折腾的累坏了,我多心疼。”

“不是钱不钱的事,老公。”

齐寻给他解释:“不能让她拿你当提款机啊,让她知道做事要钱是有代价的,再说了,她凭什么扣着你的钱不还。不行,不管她付出什么代价,就算把自己拆开卖了换钱,我一定要把那20万要回来,打给你。”

“好家伙,我的宝贝儿,”严醉皱眉,看了齐寻一会,失声轻笑,“人拆开换的钱,我可不敢要啊。”

严醉心里直打寒战,媳妇儿是真狠,已经杀疯了。

“没事,”齐寻干涩的唇碰了碰,神情温软,“老公信我,能行。”

齐寻跟严醉一直都是这样温温柔柔的,哪怕发生再不好的事,情绪再极端,只要齐寻看到严醉,就会一秒变脸,瞬间温软。

齐寻现在暗自琢磨亲妈欠钱不还的事,心里恨的都滴血了,真是败家且丢人。

他也不是不知道,严醉脾气这么暴烈,能吃了这个亏,是从心底里为自己好,说来说去,是不想让自己背上打过官司的案底。

可是他吗的凭什么,这么贱的直系亲属让齐寻碰上了,齐寻不服,这钱非得要回来不可。

“宝贝儿。”

严醉指尖拢着齐寻散落到额前的发丝,往后捋了捋,柔声说:“要不要吃点小米粥,暖暖胃,肯定能舒服一点。”

“好,哎,”齐寻看严醉要走,擡手够着他的手腕攥住,“老公,咱俩是不是不能用一个勺了,我.....”

“当然可以用。”

严醉回身:“你没有那个什么菌,胃病不传染的。”

齐寻放心了,点点头:“好。”

严醉端着盛着粥的碗回来,?出一勺晾着,一边和齐寻聊天,哄着他趁热吃点。

粥最后闷得确实很软烂,也温热,齐寻嗓子没那么疼了,乖乖把严醉喂的粥一口口咽下去,吃了不少,胃里那阵灼痛感也渐渐平息了。

齐寻也拿过勺,喂严醉吃一点,两个人总是这样的,你喂一口,我再喂一口。

感情相当粘腻。

早晨9:00,天气很好,明天韩泰岳的葬礼就要举行了,韩离还在跟着家人一起操办。

韩泰岳生前爱大阵仗,韩离不管什么习俗不习俗,租了不少黑色加长林肯过来,在公馆附近,一圈圈的围起来,俯瞰图跟蚂蚁搬家似的。

韩离上次替严醉叫了胡育到地下车库,之后的事他也不知道了,只是隐约的猜着,严醉可能会揍他一顿。

胡育还是睡不着,药也不敢吃了,感觉自己好像在发烧,有点不清醒。

其实胡育很生韩离的气,更恨自己看走了眼,为什么没有猜到其实韩离和严醉才是一伙的。

想来想去,胡育还是把电话打给了韩离。

韩离是刚联系完车队,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休息,想着韩泰岳去世时候的情形。

他面容枯槁,血管干瘪的不成样子,皮肤像是缺水的树皮,连眼白都泛黄了。

韩泰岳的身体确实非常不好,但韩离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尽管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韩离只记得韩泰岳的样子吓人,死状可怖,除此之外,既不想念他,也不会觉得可惜和遗憾。

手机响了,韩离非常疲惫,动作慢吞吞的,从裤子口袋拿出来一看,联系人名称是胡育,心里有点突突。

但不接又不合适。

韩离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顾虑,就接了:“喂?”

“韩离......”

胡育几乎没力气说话了,硬撑着咬出几个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韩离听他声音这么虚弱,很疑惑:“不是,你怎么了?”

“你把我约出来,是严醉和齐寻找的我。”

胡育冷笑一声:“齐寻踩断了我的胳膊,医生说,离着手腕太近了,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了。”

“什么?”

韩离虚着眼睛,语调很古怪,说到一些地方,有意拉长音:“齐寻,他,那么狠?”

“不是他狠,”胡育自嘲,“是我太对不起他,他受的苦我要再受一遍,赎罪,报应。”

“你说话怎么这样了?”

韩离觉得特别奇怪,但不想多问了,处于胡育是自己约出来的,打算给他点人道主义关怀:“这阵子看病缺钱吗,缺钱就给我打电话吧,等你骨头养好了,往后咱俩就少联系了,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胡育无话可说,既不说缺钱,也不说不缺钱,就这么僵持,没一会自己就挂电话了。

他是弃儿,注定是商战的牺牲品。

胡育自己也知道。

韩离说的那么绝情,是想悬崖勒马了,要跟天宸和平共处,因为韩泰岳半辈子都在跟各大房地产商缠斗,害人不浅,败坏名声。

最后还是一场空,声名狼藉。

韩离不想走他的老路。

这会齐寻跟严醉都吃完饭了,严醉倚着床头,怀里抱着齐寻,手很自然的搭在他柔软的腰侧摩梭,有来有回的笑闹着。

齐寻想去客厅坐一会,严醉不让:“客厅开着窗户呢,你刚退烧,再反复了。”

齐寻窝在严醉怀里,软哼一声:“你不让我去,你就是小猪。”

严醉放下手机,直勾勾的盯着齐寻脖颈下白白嫩嫩的肌肤:“媳妇儿,你知道小猪喜欢干什么吗?”

齐寻轻笑,勾着微凉的指节,刮蹭严醉高挺的鼻梁:“小猪,喜欢拱白菜。”

“那是别的小猪。”

严醉似笑非笑,捏捏齐寻温软的脸颊:“你不是问我吗?”

齐寻把睡觉前的事忘了,冲着严醉点头:“是呀,就是说老公。”

“我可不一样,”严醉擡手托稳了齐寻瘦薄白皙的后颈,免得摔着他,脸直往他颈间埋,胡乱的亲吻,“我拱我的香香媳妇儿。”

齐寻脖颈酥痒,笑的喘不过气,又躲不掉,慌乱间拽住严醉身上的睡袍,攥着往后撕扯,突然“刺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