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洗古画(第3页)
可这样一来,丈夫的药就没着落了。钟婉词一时没了主意,彷徨地在院子里打转,像一只找不到头羊的羊羔。
姜曚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跟前世如出一辙,钟婉词将全家这个仅存的能直立行走的成年男子当成了唯一正解,将自己的体己拿给他,让他去买药回来。
.....
书房中,姜曈终于将画心完整地剥离了出来,又用一张白纸将画心从桌面“吸”起来,贴到了她之前制作的纸墙上,晾起来。她方才歇了口气。
几天不见天日的她,趁着这个时候出了趟门,去铁匠铺取她之前定做的马蹄刀。
所谓马蹄刀,其实就是一种裁刀,以其形状像马蹄而得名。
姜曈打了两把,一把刀面大约手指宽,一把差不多巴掌大。
数日过去,铁匠已经按照她的要求,将马蹄刀打造好了。
姜曈心里记挂着回去修画,付了钱,也不多耽误,将马蹄刀揣进袖中,就往回走。
路过一家酒肆的时候,正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来——
“今日不赊账,今日爷有钱!”
是姜曚的声音!
姜曈脚步一顿,朝酒肆里面看去,就见姜曚将一个什么东西丢在了柜台上:“我那便宜娘给的!”
姜曈听见这话,脸色一沉,脚下一转,就进了酒肆。
柜台上孤零零地放着一根银簪,簪头上雕着一朵将开未开的莲花。
姜曈认得,这是钟婉词的东西。为着姜曚滥赌,姜家的家赀都给他填了窟窿,他们全家眼下能不露宿街头,其实靠的是钟婉词的嫁妆。
钟婉词大部分珠宝首饰都已经变卖,这根簪子已经是为数不多被她留下来的东西了。
姜曈赶在小二伸手前,眼明手快地将莲花簪抢到了手里,继而朝着姜曚怒目而视:“你敢抢娘的簪子来买酒喝?!”
姜曚没料到会撞见姜曈,面上闪过一抹心虚,却依旧是梗着脖子道:“什么抢不抢的,明明是娘自己给我的!”
“扯谎!娘怎么可能给你不给我?”姜曈心头怒火中烧,面上却并没有暴跳如雷,反而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度。
一个同样来柜台边买酒的客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帮了一句:“就是嘛,簪子肯定是给女儿的陪嫁。”
“你知道什么!”姜曚冲那人喷道,“我才是姜家的香火,她一个早晚要泼出去的水,也想同我抢家赀?”
他说着,又冲姜曈挤出来一个凶相:“我劝你少惦记姜家的家赀,还有那张地契,你也趁早给我还回来,难不成你还真想带到夫家去?”
姜曚本就虚胖到满脸横肉,此时这个表情,就颇有些狰狞的意味,那个帮腔的路人一见情势不好,忙把头转到了一边,假装没看到他们。
店小二隔着柜台打圆场:“既是一家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和气生财么。”
见自己震住了场子,姜曚得意起来,不再理会姜曈,转向柜台,敲了敲木制的柜面:“赶紧给我打酒!”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见那小二望向自己身后,表情惊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