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生仇怨

    姜曚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感觉到有人从背后箍住了自己的脖颈,接着一个冰凉凉的,锋利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喉结。
 




    “老实交代,给的还是偷的?”姜曈用马蹄刀抵住姜曚的脖子,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但是让人听起来就是没来由地心生畏惧。
 




    姜曚心底发寒,两条腿都开始哆嗦:“真、真、真是阿娘给的。”
 




    店小二吓得连连劝道:“姑娘,息怒!息怒呀!”
 




    “她怎么会给你?”姜曈手上略微用力,刚刚开刃的刀刃滑破姜曚的皮肤,温热的鲜血立时从脖颈间流了下来。
 




    酒肆进进出出的人众多,他们这一番拉扯争执,立即就围上了一圈看热闹的。
 




    “哟,这姑娘厉害。”
 




    “这男的做什么得罪了人家?”
 




    “不知道,肯定做了坏事。”
 




    ……
 




    “说!”姜曈斥道。
 




    感受到脖颈间的剧痛还在延伸,姜曚这次是真吓尿了,他哪里知道姜泰斗手指上的分寸能控制在毫厘之间,能轻松割破他的皮肉,却又不伤及他的性命,他只道这一刀再划下去,自己小命定然就交代在这儿了,当下他几乎带了哭腔嚷道:“真是娘亲手给我的,是她叫我出来给爹买药。”
 




    “你用爹的药钱来买酒喝?!”姜曈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看热闹的人一听,当即就啐上了:“拿亲爹买药的钱喝酒,呸,畜生!”
 




    “还有的钱呢?”姜曈问。
 




    姜曚哆嗦道:“没,没了。”
 




    姜曈不信,伸手在姜曚身上掏了一阵,掏出来一把铜子儿。她往自己袖中一兜,照着屁股踹了姜曚一脚,给他踹了个狗吃屎,自己掉头就走。
 




    酒肆内,只留下姜曚被人指指又点点。
 




    之前那个帮腔的忍不住又喷了一句:“不孝不悌!不是个东西!”
 




    姜曚的□□湿了一片,他一面夹着腿想要遮丑,一面伸手想要捂住还在渗血的伤口,还想腾出手去揉屁股,一时顾头就顾不了腚,搞得狼狈不堪,惹得围观众人哄笑连连。
 




    姜曚恨不能钻进柜台缝隙里面去,捂着脸冲了出去,一口气跑了老远方回头,怨毒地看向姜曈离开的背影。
 




    ……
 




    姜曈给姜曚这一提醒,也想起了父亲的药怕是已经吃完了。
 




    她掂了掂刚才从姜曚那里没收的几个铜子儿,心里琢磨着,这也不够买药呀,家里的粮米也不剩多少了,靠这几个钱,怕是挨不到把画卖出去,全家都得饿死。
 




    记忆中这个时候,他们就是靠着一件一件变卖钟婉词的陪嫁度日的。
 




    姜曈将那支莲花簪摸出来,手指轻轻地摩挲过那栩栩如生的花朵,暗暗发誓:只这一次。今日以后,娘卖出去的珠宝首饰,我要一件一件全都给她买回来。
 




    姜曈一念既定,并不迟疑,扭头去了街角的当铺。
 




    换了钱,姜曈就去请了大夫上门复诊。
 




    根据钟婉词的描述,姜怀山的状况比之前好多了,从之前的整日昏睡,到现在时不时也会清醒一会儿。
 




    大夫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先生,闻言捋着花白的胡子,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继续按方吃药,好生将养,不日就能完全康复了。
 




    等到大夫写好方子,姜曈跟上次一样,恭敬有礼地送对方出门,刚走到门口,正遇上姜曚灰不溜秋地滚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