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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霍尔维斯显然没有打算把整个夜晚都耗在看护他上,他见图安醒了,意识也清醒,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之后就准备离开。
 




    “对了,”霍尔维斯临走之前说,“给你这个。”
 




    图安没反应过来,眼前已经投下一片阴影——霍尔维斯揽着他的肩膀,然后俯下身。
 




    侧颈处落下一片柔软。
 




    这样耳鬓厮磨程度的触碰对于图安来说有点太超过了,腺体接触的一瞬间,即使隔着皮肤,他也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火热蔓延开来。
 




    短暂的交颈之后,霍尔维斯起身。
 




    颈窝处却像是被火烧了似的,残余滚烫的余温,和说不清楚的刺痛感。
 




    图安抬手,无意识地抚摸着那块肌肤。
 




    “这可以降低你的信息素纯度,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污染,短时间有效,回学校后记得把抑制器重新戴上。”
 




    图安说:“那玩意儿有点碍手碍脚的。”
 




    霍尔维斯挑眉:“又不在你手上又不在你脚上的,碍到你什么了?”
 




    图安瘪了下嘴,没有说什么。
 




    霍尔维斯对他的孩子气感到好笑,只是说:“你闲着没事儿可以研究一下,它不只是装饰和隔绝气味这两个作用。”
 




    图安似乎是产生了点儿兴趣,抬头看着他。
 




    霍尔维斯:“……也有除了定位以外的功能。”
 




    “好,我知道了。”
 




    “好。”
 




    一时间无言。
 




    图安坐在床上,霍尔维斯站在门边。
 




    两个人尴尬地对望,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为今天结尾。
 




    图安摸了摸耳垂:“再见。”
 




    霍尔维斯只是凝望着他。
 




    霍尔维斯心想,他大概不知道自己有一双在夜色中反而明亮的眼睛。
 




    “再见。”
 




    霍尔维斯语气中掺杂着遗憾,他轻柔地带上了门,旅馆外,一辆悬浮飞船正在等待着他。
 




    悬浮飞船上,有人正在喝酒。
 




    “晚上好,”祝宛高举酒杯,笑嘻嘻道,“你有取出同舟吗?”
 




    霍尔维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对于她不请自来并且反客为主这件事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霍尔维斯去检查了一下酒柜。
 




    这个酒鬼,喝掉他三瓶好酒。
 




    而酒鬼本人一边摇晃着高脚杯里的液体,一边摇头晃脑,点评着他飞船里的酒柜温度设定过低了:“这是酒,又不是汽水,要那么凉干什么?”
 




    说着,饮一口酒,但是不急着吞下,而是把它含在嘴里,好半天之后,才把这一口暖热的酒水饮下。
 




    “承认吧,”霍尔维斯说,“我们都不是品酒的行家。”
 




    他们两个人对于饮酒的喜好,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气死半个星系的品酒师。
 




    偏生还有一个好家世,从不缺美酒,真是暴殄天物,气煞旁人。
 




    “他和谁同舟共济了?”
 




    霍尔维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祝宛歪着头,眼神迷离,似乎是已经有些醉了。
 




    飞船被设定为自动驾驶,此时已经飞上了天空,穿梭在夜色中。
 




    随着飞船平稳地行进,祝宛的酒意逐渐消散,她像是迟钝的电脑,终于开了机,啊一声,慢吞吞道:“你说那个啊……”
 




    祝宛仰头,饮一大口酒,然后打了个嗝,说:“不知道。”
 




    霍尔维斯语气平淡:“再开这种玩笑我就把你从飞船上扔下去。”
 




    祝宛皱着眉:“嘿,我以为你去见了你的小情人之后,心情会好一点,怎么还是这么不可理喻?”
 




    霍尔维斯:“你想在更高的地方被扔下去吗?”
 




    他的语气平淡,但是没有人会质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他真做得出来。
 




    祝宛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道:“他不会喜欢你这个样子的。”
 




    霍尔维斯沉默了一瞬,然后说:“你知道什么?”
 




    他平静无澜的语气中难得得有了一丝波动。
 




    酒杯边沿抵着下唇,祝宛吃吃地笑。
 




    “我当然知道,我把他抚养长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第65章 兄弟会·征兆 大哥救我一命吧
 




    “你没有结婚或者生育的经历,鉴于你的特殊身份,你也不被允许领养小孩。”
 




    霍尔维斯问,“你在哪里抚养他长大?”
 




    祝宛移开眼,眼神重又变得迷离。
 




    “哪里呢……”
 




    她的视线落在飞船的透视观察窗上——这是一整面的完整的特殊玻璃,可以看到飞船外的一切。
 




    云层,星空,以及浩瀚无垠的宇宙。
 




    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已经驶离了那颗小星球。
 




    操作台上的任务显示器上,神弃牙一行字已经被划掉。
 




    祝宛翻了个身,趴在椅子上,看向窗外璀璨的星海。
 




    她的视线掠过无数沉默的星球,最后落在无数光年之外的一颗蔚蓝色星球上。
 




    太远了,没有人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上看见一颗渺小星球,但是祝宛能,她不仅看得到,甚至看得十分仔细。
 




    “在那里,”祝宛喃喃道,“在水边的陆地上。”
 




    她抬手,手指虚虚地画了个圈,如果有一根足够笔直的线条能将她的指尖和那颗星球相连,那么这根线条的终点就会在一个海滨小城。
 




    那是「李途安」的起点。
 




    祝宛已经很醉了。
 




    霍尔维斯走过来,强行收走了她的酒杯。
 




    祝宛靠在椅背上,盯着霍尔维斯,道:“那是一个多好听的名字,你这个没品味的虫子。”
 




    祝宛控诉霍尔维斯:“图安·珀尔·李?听上去像是个图书馆学者的名字,难听死了,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霍尔维斯:“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
 




    “你当然觉得好,”祝宛冷笑一声,她的脸颊绯红一片,口齿变得含混不清,“像是给小狗取名字似的、给一个雄虫新名字,你肯定爽死了是不是?这简直就像是在帝国大厦上全球直播钢管舞一样变态又刺激。”
 




    霍尔维斯正在调试智能驾驶,闻言,动作一滞。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地方是哪里,”霍尔维斯一顿,语气里隐约带着点笑意,“但是确实,这个名字让我身心愉悦。”
 




    “你这个丑陋的、扭曲的恶心虫子。”
 




    祝宛把额头抵在椅背上,闭着眼,一字一句地辱骂着霍尔维斯。
 




    霍尔维斯并不在意:“这是您应允我的。”
 




    “我答应你什么了?我只是、我只是……”祝宛恼羞成怒,“我可没答应把我养大的孩子送给你当童养夫。”
 




    “您当时亲口说的,如果我能让他接受我,那么他就是我的,你不会干涉或者阻止。”
 




    “……”
 




    祝宛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好半天,才无力地说:“看样子,你很满意他是不是?”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你再装呢?”
 




    “好吧,我很喜欢他,”霍尔维斯笑了一下,“我已经能想象到我们婚礼要用什么颜色的花束了。”
 




    这很明显是用来气祝宛的说辞,祝宛明知道他的用意,但还是气不打一处来,痛心疾首道:“……你对他一无所知!同样地,他对你也是。”
 




    霍尔维斯没有说话。
 




    他把飞船目的地设置在了一颗黑色的星球上。
 




    这颗星球通体漆黑,但是却从星球表面的凸起里涌出金色的熔岩,远远看上去像是一颗烧焦了的流心蛋黄。
 




    一个机械音向他确认:“是否将目的地设置在「鎏金之海」?”
 




    “是。”
 




    “请输入返程日。”
 




    “三个月之后。”
 




    醉鬼祝宛闻言突然嗤笑了一声。
 




    “对,三个月后,你可以把婚礼也定在那个时候,反正你们两个都会一无所获,徒劳而返,闲着没事儿刚好可以结婚。”
 




    霍尔维斯并不在意她话里的恶意,只是问,“你想来当证婚人吗?如果你要来的话,最后跟我说一声,免得到时候婚礼上他悄悄问我那个愤怒的陌生女人是谁。”
 




    两个人都很清楚如何激怒对方。
 




    祝宛咬牙切齿:“……你是全宇宙最讨人厌的一只虫子。”
 




    霍尔维斯淡然:“哦。”
 




    帝国军校,新生宿舍。
 




    图安回到了宿舍,桌子上放着乔利亚的纸条。
 




    刚回来没多久,法布里就下楼来叫他和乔利亚吃早饭。
 




    谈起昨晚上的事——图安照着纸条上的说法,说自己脑子还有些晕,也记不清自己和杜兰特说了什么。
 




    乔利亚:“是啊,你昨晚病得很严重呢,不过来得快去得也快,你现在看上去十分健康。”
 




    法布里眨眨眼,迅速把自己昨天社交后得到的情报分享出来:“我跟你们说,你们可要小心点杜兰特,他有一个外号。”
 




    说完,法布里卖了个关子。
 




    他等着乔利亚和图安请求他别卖关子——但是图安只是说,好,知道了。
 




    乔利亚则专注地把盘子里的焦饼的边缘给切掉。
 




    法布里有些郁闷,赌气道:“你们不想知道,是吗?好,那就永远别知道了!”
 




    乔利亚选修了和两只雄虫不一样的课程,课表有了出入,他去上课了,图安和法布里回到宿舍。
 




    此时,杜兰特来访。
 




    他是来还抑制器的。
 




    “你忘了这个。”
 




    “哦,谢谢,”图安接过来,玩笑道,“我都没注意呢。”
 




    他的语气轻松,像是忘记了昨晚上对杜兰特做的事情一样。
 




    图安心安理得,他想,我至少没有栽赃嫁祸杜兰特欲行不轨呢——这是他离开学校失败或者被杜兰特举报之后的备用方案,有些无耻,但是有备无患。
 




    杜兰特该感谢他昨晚离开学校的时候一路畅通,没有什么阻碍。
 




    杜兰特并不问他昨晚上是怎么离开的,也不问图安为什么袭击他,这部分记忆像是盘子上的污渍一样被他用水冲洗掉了。
 




    “这可不是随便可以忘记的东西。”
 




    杜兰特语气温和。
 




    图安拿着抑制器在手上随意把玩,说:“是吗?不过是个装饰品而已。”
 




    “它是个很漂亮的装饰品,”杜兰特语气古怪,“很衬你。”
 




    ??  门后的法布里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他似乎已经认为杜兰特对图安有什么想法——
 




    送走杜兰特,图安随手把那个抑制器扔进了垃圾桶。
 




    “喂喂,”法布里睁大眼,把抑制器捡起来,吹了吹灰尘,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保命符。”
 




    “如果我的死因注定是散发过多魅力,那么也算死得其所。”
 




    图安无所谓道。
 




    这时候又有人敲门,是快递员。
 




    “请问是图安·珀尔·李吗?您有加急快递。”
 




    图安签收了快递,把那个大到有些夸张的箱子抱进了宿舍。
 




    法布里很好奇:“这是什么?”
 




    “不知道,”图安随手拿了房卡划开胶带,道,“得打开才知道。”
 




    箱子里装着很多生活用品,甚至包括四件套,还有几件常服。
 




    “哇,看上去是来自家里人的爱心包裹。”
 




    法布里说。
 




    图安拨开柔软的睡衣,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崭新的抑制器。
 




    纯白色的抑制器在日光下散发出奶油一样的光泽。
 




    图安于是知道这个快递的寄件人是谁。
 




    “不是家里人。”
 




    “那是谁?”
 




    “……合伙人?”图安不太确定。
 




    法布里没太在意这个奇怪的称呼,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图安手里的新抑制器,又把原来的那枚抑制器那拿过来,两相对比。
 




    “不如把新的当做备用,先用原来这个?我觉得银色好像更好看呢……”
 




    法布里明显偏向原来的旧抑制器,极力想要说服图安戴上。
 




    图安提醒他:“杜兰特拿着它一晚上。”鬼知道他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法布里愣了一下。
 




    图安收回视线,开始整理箱子里的东西,道 ,“说实话,我甚至后悔没有消毒就把它拿在手里。”
 




    法布里手一松,发出了尖叫:“图安·李!”
 




    “你竟敢让我拿着一个邪恶雌虫接触过的抑制器超过三十秒钟!”
 




    图安纠正他:“是你自己要拿的。”
 




    而且他觉得自己和法布里担心的大概是两码事。
 




    图安怀疑杜兰特也许对抑制器进行了一些改造或者植入,但是法布里却联想到了一些更咸湿的可能性。
 




    图安:“法布里,我敢保证,他不喜欢我。”
 




    法布里已经冲进了洗手间洗手,他一边在手上涂满了泡泡,一边反驳:“胡说八道,哪儿有雌虫不喜欢雄虫的?”
 




    霍尔维斯就不喜欢。
 




    图安想起奥德里奇说霍尔维斯有厌雄症。
 




    图安突然好奇起来,真的有这种病吗?还是说只是奥德里奇的玩笑。
 




    “法布里?”
 




    “嗯,怎么?”
 




    “你知道有的雌虫会抗拒雄虫的靠近吗?”
 




    “怎么可能?你见过狼抗拒肉吗……不,等等,好像是有的,”法布里擦了擦手,认真回忆道,“好像前段时间有看过这样的报道来着,有一部分雌虫,很少一部分,因为心理问题,会抗拒雄虫的靠近,甚至厌恶自己的雌虫身份。”
 




    咔哒一声,图安戴上了那枚白色的抑制器。
 




    特制的材料温凉舒适,无声息地收拢之后紧贴肌肤。
 




    “抱歉,你继续讲。”
 




    “这种人大部分是军人之类的特殊职业,属于一种战后的、嗯、创伤后应激障碍吧,他们会因为在战场上受到了巨大刺激而生理性地厌恶雄虫。其实我觉得这有点没道理,是不是,又不是雄虫给他们带来的创伤,战场上可没有雄虫的身影,但是最后的统一表现都是抗拒雄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图安问:“你有见过这样的人吗?”
 




    “这种变态很少见,”法布里嗤笑一声,“不过打开电视就能看到一个,霍尔维斯·戈让,你知道吗?那位上了年龄的殿下?嘿,给我倒杯水好吗。”
 




    霍尔维斯也没有很老啊,图安心想。
 




    他倒了杯水给法布里。
 




    法布里结果水杯,喝了一口,又说:“不过这位殿下好像和别的患了厌雄症的雌虫不太一样。他是从小就这样的。”
 




    “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不不,他不是天生这样,是从小就这样,”法布里脸上露出了一些茫然的表情,“似乎是某个事件之后,才传出他讨厌雄虫的说法的。”
 




    图安突然想起了那两个劫匪。他们在路上告诉了自己什么?
 




    嘶,他忘记了什么呢……他忘记得太多了。
 




    于是不再纠结霍尔维斯的童年创伤问题,图安问法布里:“你看我像阿尔茨海默病吗?”
 




    ?? 他怎么总是忘记东西?
 




    法布里怜爱地看着他:“就算是又怎么样呢?愚蠢又美丽,这会让那些狂蜂浪蝶踩翻你的宿舍门槛的。”
 




    图安:“……我们宿舍哪儿有门槛?”
 




    图安的宿舍没有门槛,法布里的有,他甚至换了一扇特殊钢材制作的新门。
 




    图安拆了快递之后就被法布里使唤去帮他换门。
 




    上午十点,宿舍里没有几个人,只是零星有人经过,无人的走廊上,统一的米黄色门中夹杂了一扇科技感十足的、颜色铁灰的星钛合金门。
 




    有人走过,忍不住侧目。
 




    那实在是一副养眼的的画面。
 




    蜜糖色卷发的少年蹲坐在门边,尚存婴儿肥的面颊上带着孩子气的微笑,他抬眼,湿润的眼睛像是裹了蜜糖的糖果,惹人怜爱。
 




    另一边的黑发少年只穿着黑色背心,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很薄,但是在工作的时候微微鼓起,线条流畅。
 




    他戴着一副蓝白色的劳保手套,看不清楚手,但是能看到腕部凸起的青紫色的血管。
 




    额上一层薄汗,将几缕湿发黏在眉骨上,他垂眼,灰色眼眸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图安:“……你把我外套呢?”
 




    法布里只是微笑:“你这个姿势很好。”
 




    图安:“……算了,把螺丝刀给我。”
 




    换门已经到了收尾工作,只剩下最后的几颗螺丝钉要固定。
 




    法布里惊讶捂嘴,眨眨眼:“哎呀,找不到了。”
 




    图安:“……
 




    不就在你右手边吗?
 




    他有点搞不定法布里今天是发什么疯。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图安意识到不对劲了。
 




    “法布里——”
 




    眼看图安想走,法布里一个非扑过去,一把抱住图安的大腿,恳求道:“大哥,救我一命!”
 




    第66章 兄弟会·谣言 谁都可以……吗?……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的特招生里有只雄虫!”
 




    “我靠,他是哪个学院的?哥们儿现在就去申请转专业~”
 




    “还在考察期呢,谁知道他能不能攒够学分留下来?”
 




    “你在开什么玩笑,他要是愿意跟我一起吃午餐,我愿意把我这几年的学分都给他!”
 




    就算是特意找了没什么人的便利店,也能听到有人在谈论法布里。
 




    图安叹了一口气。
 




    法布里则小心翼翼地把兜帽又往下拉了拉。
 




    那几个学生还在讨论,图安买了杯水,特意坐在离他们不远的位置,想要继续听下去。
 




    法布里急了,怯生生去拽图安的袖子,道:“这样不太好吧?偷听什么的……”
 




    图安点头:“是。”
 




    然后站起来,“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聊什么呢。”
 




    说着就准备换桌坐——法布里急得手舞足蹈,却没拉住人,只能装作隐形人一样地站在图安身后。
 




    他把头低了又低。
 




    没办法,法布里太高调,压根没想过隐藏自己的雄子的身份,虽然只是入学第二天,但几乎半个学院都认识他了。
 




    那几个闲聊的突然被打断,本来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是回头一看,是个模样清俊的生面孔,周身气质温和,日光下,一双眼睛像是裹了油的琥珀似的亮,淡色的唇微微上扬,看着让人生不起气来。
 




    “新生?”
 




    一个人抽了凳子让他坐下。
 




    法布里紧张兮兮地捏住了图安背上的衣服,生怕他一屁股坐下了,把身后的他给露出来。
 




    好在图安也没有那么邪恶,他抓着椅背,身子歪靠着站着,算是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但是也没有坐下。
 




    这是一个不会久留的信号。
 




    图安:“嗯,刚入学,结果这一天都在听人说那什么雄虫的事情……我们学校还有雄虫?真是让人惊喜。”
 




    恰到好处地露出欣喜的神色,似乎很感兴趣似的,这副表情一下子激发了某些人好为人师的被动天赋,立马侃侃而谈起来:
 




    “是啊,这都几年没有雄子入学了,上一个还是三年级的维诺亚大人,天啊,维诺亚大人,我想起他,我就浑身燥热……”
 




    这几个人默认了图安也是雌虫或者亚雌,因此说话毫不顾忌。
 




    “真是服了,一想到维诺亚大人的身段,我真是,泄殖腔都要融化了。你们说,维诺亚大人的尾钩得是什么样的?”
 




    “维诺亚大人都快毕业了,你就别念念不忘了,新来的那个一年级,倒是还能看个好几年嗯。”
 




    “看?你就这么点追求?要我说,我得半夜闯进他的宿舍,月光下,脱了裤子,晃着臀大肌,求他疼老子,嘿嘿。”
 




    “那位叫什么来着?法布里,哦,多么甜蜜的名字,光是含在嘴里,赶紧都尝到了蜜糖的味道,嗯,法布里大人,对,融化在我喉咙里!”
 




    “他那么年轻,说不定很纯情,是不是跟他睡了之后,还能要个名分?”
 




    “你真大胆!但是要我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能和雄虫睡一觉,别说名分了,死了也愿意啊……”
 




    被意淫的正主在图安背后微微发抖。
 




    但这不是害怕,是被气得——法布里小声道:“一群荡夫!我才不会那么轻易就和谁结婚呢!“
 




    几个人陷入了幻象中,只有一个还记得这里站着一个对雄虫一无所知的新生。
 




    他很贴心地跟图安解释:“哎呀,你不知道吧?校领导本来想给法布里大人单独住宿的 ,但是他没有接受,给他配的保镖他也没有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图安故作茫然:“不知道。”
 




    “那你再猜猜,法布里大人的家长,签署了雄虫就读协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图安摇头。
 




    那人有些狐疑:“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图安诚恳地看着他,说:“不好意思啊,学长,我是小地方来的,我老家那里,别说雄虫的真人了,连雄虫周边都只有几种呢。”
 




    他长得太具有欺骗性,说出的话让人信服,再加之他刻意将声音压低,少年的清亮嗓音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仿若清泉中漂浮着几缕苦叶一般,让人心里很不好受。
 




    那人咳嗽了两声,干巴巴地安慰道:“……小地方能考进帝国军校,你也挺厉害的,这么厉害无须自卑啊,以后雄虫什么的……”
 




    他实在是不能昧着良心说出雄虫会有的这种话——
 




    学长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们,他们中不乏家中小有资产的二代,或者政府官员的后代,但是谁又能肯定自己这辈子能有幸遇到一只雄虫呢?
 




    好心的学长长叹一口气,改口道:“以后不一定能遇到什么雄虫,但是现在,你有机会的。”
 




    图安憋着笑:“就是那位法布里大人吗?”
 




    身后,法布里本尊恨恨地挠了图安几下,但就跟小猫踩奶似的,不痛不痒。
 




    图安当他不存在。
 




    “没错,法布里大人人很好,也不要什么特殊待遇或者保护,他家里人又开放,这说明什么?说明学校里的每个人都有机会!所有人都可能一吻芳泽!”
 




    图安几乎能听到法布里的内心哀嚎了。
 




    图安道:“人人都有机会?
 




    学长重重地点头:“对。”
 




    图安哦了一声,疑惑道:“兴许,他只是人好,希望当个普通的学生,虽然不想要特殊待遇,但是又洁身自好,并没有发出这样的人人都可以的信号呢?”
 




    他背后的法布里猛点头。
 




    “不可能的,”另一个学长道,“他是外星来的?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吃香?难道不知道雌虫和亚雌心里在想什么?既然把一盘肉放进狼群,那么当然就是默认这是狼的食物,哪里有什么洁身自好的说法?”
 




    图安几乎快要忍不住笑了。
 




    “哦,这样啊,”他说,“那我得多去校园里逛逛,兴许那位大人能看上我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偏过头去,眼光透过遮阳伞之间的缝隙落在他的侧脸上,一方面投下阴影,将他本就立体的骨相衬得轮廓分明,另一方面,高温又将他的脸颊晒得微微发红,两者糅合,呈现出一种孩子气的英俊来。
 




    “哎,孩子,你太天真了,”学长慈祥地看着眼前的英俊少年,摇头叹息,“肉是给狼吃的没错,但是那么一小盘肉,顶多填饱一只狼的肚子,你觉得,那一头狼会是你吗?凭什么?”
 




    旁人也跟着附和:“就是,要真那么简单就能得到法布里大人,我早就上了。”
 




    图安无辜地摊手:“可是,总得试一试,才知道自己行不行吧?”
 




    “晚了。”
 




    “怎么说?”
 




    “你早一天,在法布里大人加入兄弟会之前,这样做说不定还能有点机会,但是现在,法布里大人加入兄弟会了,他现在是兄弟会的所有物,轮优先级,也是兄弟会的人先占有他,我们这些非兄弟会成员的人,连喝口肉汤的机会都没有!”
 




    图安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谢过几个人 ,然后拉着法布里离开了。
 




    “诶,等等。”
 




    一直沉默不语的一位学长突然叫住他。
 




    图安有些困惑地转头看着他。
 




    那学长站起身,走过来。
 




    “你的小尾巴……”
 




    法布里浑身一僵。
 




    “怎么?露不得脸,见不得人?”
 




    学长说着,伸出手,想要挑起法布里的兜帽。
 




    “哦,你说我这位朋友啊,”图安身形一晃,挡在了学长和法布里之间,推开了学长的手,道,“他害了相思病,一张脸都哭得溃烂破皮了,所以才遮遮掩掩的。”
 




    学长一愣:“相思病?”
 




    其余人则是一惊:“溃烂破皮?”
 




    有的蛮荒虫族,外形比较返祖,人形不全,仍然保留了一些虫子的特征——比如皮肤薄弱,稍有不慎就会溃烂流脓。
 




    这种虫子的尊若一般都让人不敢细看。
 




    一听这话,那些学长都下意识地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又是一个仰慕法布里大人的?”
 




    “是,他就说是一个雄虫,也不知道是谁,所以我就帮着打听打听,想要找一找,结果现在一看,让他倾心的肯定是法布里大人了,”图安温柔地抚摸着法布里兜帽下的脑袋,嘴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他肯定没机会了,现在比起找雄虫,我觉得还是带他去医务室比较现实。”
 




    “是吗……”
 




    “对,所以就不打扰了,再见,学长。”
 




    图安客气地笑笑,拉着法布里离开了。
 




    那个学长怔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怪了……”
 




    至于怪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等两个人一走到无人处,法布里立马迫不及待地拉下了自己的兜帽。
 




    他的脸涨得通红,像是刚出炉的小虾仁似的,噗噗冒着热气。
 




    “你竟然敢说我脸部溃烂!”
 




    法布里愤怒地嚷道。
 




    天知道他法布里天生丽质牛奶肌肤,连痘痘都没长过,竟然被说脸部溃烂,法布里简直要气死了。
 




    图安揶揄道:“去找兄弟会的好哥哥们吧,他们肯定只会说你想听的话。”
 




    法布里一噎,说不出话,嘴巴一瘪,眼看着就要哭了。
 




    图安迟疑:“喜欢看你哭的目标人群里也包括我吗?”
 




    法布里抽噎着:“你好狠心。竟然都不帮我,我为什么会陷入如此困境,你难道没有责任吗?”
 




    图安抬头望天:“……我有吗?”
 




    什么兄弟会啊,什么校园偶像法布里大人的,他完全不知情,这也能怪他吗?
 




    法布里:“我不就是想和你,还有乔利亚一起住普通宿舍,才会被人以为那方面开放吗?”
 




    图安:“……好牵强,但是我先相信吧,兄弟会呢?”
 




    法布里:“……那我一出门,就有好多人尾随我,送礼物送情书的也络绎不绝,我不堪其扰,那不得像个解决办法吗?”
 




    图安:“解决办法,就是只让部分人骚扰你?”
 




    法布里痛苦地摇头:“我哪里知道是这样的!”?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其实也就是昨天,入学典礼之后的事情。
 




    第67章 兄弟会·兄弟 只有你能办得到
 




    图安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乔利亚又去陪家人,法布里一个人在学校里闲逛,结果被一群痴汉从学校东门追到了学校西门。
 




    “这都是我忘记申请单独住宿的苦果……”
 




    法布里喃喃道。
 




    眼看图安一个疑惑的眼神飘过来,法布里紧急改口:“……这都是我为了维持我们的友谊不败,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图安:“哦。”
 




    时间倒回到法布里被骚扰得不能喘息的那个时间点,有人为他递上了橄榄枝。
 




    “那个人只是跟我说,兄弟只收纳学校里的部分精英,彼此互相帮助,是个精致又稳固的小集体,我哪里知道加入兄弟会会是这个样子的啊!”
 




    身为雄虫,加入兄弟会只需要填写一份申请报告,即刻就能加入寻常学生挤破脑袋也加入不了的学生会。
 




    如同那人承诺的,法布里在加入学生会之后也享受到了很多特权。
 




    比如说,最明显的,跟踪狂和暴露狂的数量减少了,也没有人敢一直给他送些奇怪的礼物了。
 




    其次,兄弟会成员在学校里半数以上的设施或者机构享有特权,不需要排队,不需要付钱,就能享受最快最好的服务。
 




    “一个响指,随时有人给我送上加了冰的莫吉托。”
 




    法布里谈及兄弟会的待遇,隐约还有些怀念。
 




    图安打断他:“等等,你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兄弟会简直是这所学校里的贵族——而这本身就有些奇怪。
 




    法布里茫然:“有什么问题?”
 




    图安:“你没有付出任何东西,却得到了很多……这不会让你心里不安吗?”
 




    法布里理所当然道:“你疯了?我是雄虫啊,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恩赐,我愿意享受他们提供给我的特权,是对他们的奖励好嘛?他们竟然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太贪婪了吧!”
 




    图安:“……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法布里叹息,陷入回忆。
 




    “我那时候太年轻了,尚且不知道命运的一切馈赠,都暗中标记着价格。”
 




    “……年轻个鬼啊,不就是昨天的事情吗?”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打断我?”
 




    “……好吧。”
 




    法布里忧伤道:“享受了权利,就必须尽到义务……真荒谬,对吧,谁规定的享受了就得付出啊?但是他们很强硬,要求我尽到兄弟会成员的职责。”
 




    兄弟会的成员们各司其职,共同运营着这个小社会一样的组织。
 




    而身为雄虫,法布里的职责是——“我需要向他们提供优先交尾权。”
 




    法布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的。
 




    而图安很难理解这句话。
 




    “优先,交尾权?”
 




    “是吧,你也觉得很过分是吧?”
 




    “……又不是强制交配,你怕什么?”
 




    “……优先就已经很过分了,还强制?你要把我吓死吗?”法布里惊恐道,“你把我当什么?鎏金之海的那些胡萝卜吗?”
 




    图安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词语。
 




    “鎏金之海。”
 




    好像有人跟自己提起过这个地方。
 




    “那是干什么的?蔬菜大棚吗?为什么会提到胡萝卜?”
 




    法布里神情复杂地看着图安。
 




    图安很奇怪:“怎么了?”
 




    法布里扶额:“你到底是从哪个穷凶僻壤跑出来的野人啊,怎么连鎏金之海的胡萝卜都不知道?”
 




    说着说着,法布里有些生气,一手叉腰,一手点着图安的额头,一字一顿告诫道:“总之,我们好男孩,是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出卖自己、让自己变成任人挑选的胡萝卜的,懂吗?”
 




    图安移开法布里的手指:“那么好男孩法布里,请问这个优先交尾权……”
 




    他话还没说完,法布里就尖叫一声,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
 




    看来只是提到这个词,就能让法布里崩溃。
 




    “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法布里哭得梨花带雨,“提供优先交尾权代表着什么你知道吗?”
 




    图安茫然:“什么?”
 




    “代表着他们中最强的人可以和我那个啊!”
 




    图安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优先交尾权。”
 




    图安秉持着好学的心理,求问道:“这个最强是怎么决定的呢?交尾是只能交一次呢,还是几次呢?你这么崩溃是因为不能拒绝吗?”
 




    以及他最困惑的一点:“这和你哭着含着求我和你炒Cp又有什么关系呢?”
 




    法布里抹了一把脸——他一直在干嚎,光打雷不下雨。
 




    法布里抽泣着说:“好问题。”
 




    法布里对此做出了如下解释。
 




    首先,优先交尾权存在的前提是,有雌虫或者亚雌展开决斗,而雄虫同意其中的优胜者可以在自己的发情期间优先和自己进行交尾。
 




    一般情况下,雄虫对于交尾兴趣不大,进行一到两次、足够情潮退去就满足了,因此优先交尾权在某些时候,更像是唯一交尾权。
 




    而这极大地刺激了雌虫们的神经,他们会为了争夺这唯一的交尾权、忘我地战斗,甚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法布里忿忿地说:“那人家都拼命了,最后你说不好意思我拒绝,这像话吗?”
 




    图安总算明白了:“所以你其实可以拒绝,但是你抹不开面子?”
 




    法布里:“……人家不好意思嘛。”
 




    图安:“被人按在地上交配你就好意思了?”
 




    法布里面露惊恐:“你不要说些吓人的话!”
 




    图安又说出了更可怕的猜测:“如果他们一直决斗,一直要求你拿优先交尾权做奖励怎么办?那岂不是你要日夜不休地……”
 




    法布里被吓得小脸煞白,没了一点血色。
 




    图安安慰道:“我把我的加餐餐补让给你吧,你多吃点,不然我怕你到时候体力不支。”
 




    法布里:“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图安:“不是,我能做什么?真和你炒cp?对了你还没解释这是为什么?”
 




    法布里:“你笨蛋吗?如果那些雌虫知道我名草有主,不是就不会展开决斗了吗?”
 




    他又不放心和别人假戏真做,因此把目标锁定在了隐藏身份但其实同为雄虫的图安身上。
 




    图安:“……谁跟你说的?”
 




    法布里:“我自己想的。”
 




    图安深吸一口气。
 




    他确认了一下法布里的抑制器没有脱落,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然后把法布里的兜帽戴上,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法布里一脸懵逼:“怎么了怎么了?”
 




    图安拉着他去了食堂门口,随后抽了个胡萝卜当话筒,然后采访出入的学生:
 




    “你好,校园采访,请问你介意当某个雄虫和他人稳定持久的两性关系中的第三者吗?在你非常喜欢那个雄虫,并且很想和他交尾的前提下?”
 




    被采访的学生手里还拎着一袋新鲜出炉的鸡蛋饼。
 




    他推开了还带着新鲜泥土的胡萝卜,嘟囔道:“什么白痴问题?第三者人人唾弃的好吧?”
 




    法布里见状,离开洋洋得意地甩给图安一个“看我就说吧”的眼神。
 




    图安没理他。继续追问:
 




    “那么你会怎么做呢?”
 




    “就按照一般雌虫的做法呗,”这位同学面目狰狞地咬了一口手上的鸡蛋饼,恶狠狠道,“诱拐他,强奸他,用孩子拴住他,把他藏在我家那个度假山庄的地窖里,每天昼夜不停地榨干他。”
 




    图安委婉道:“这不就已经介入人家小情侣的感情了吗?”
 




    这位鸡蛋饼同学无所谓道:“哦?我只是介入了他们的肉体关系,没有谈感情的事啊,他们想要谈感情就谈呗,反正地窖空间很大,藏一个是藏,藏两个也是藏,我累了的时候,他们也可以继续谈情说爱啊。”
 




    图安:“你挺大方。”
 




    鸡蛋饼同学谦虚道:“哎呀,人人都会这样做的,让雄虫开心是我们的本分嘛。”
 




    说着,他把嘴里的鸡蛋饼囫囵吞下,豪迈地用袖子揩了嘴上的油,好奇地问:“你有认识的雄虫可以介绍给我吗?单不单身无所谓!”
 




    他双眼发光:“……我们家地窖装十个都没问题。”
 




    法布里一阵恶寒。
 




    图安微笑着继续对下一个人进行采访。
 




    半个小时后,法布里再也忍不住了,他已经被各种意淫和幻想吓得腿软,几乎站不住了。
 




    “请问你觉得……”
 




    图安话还没说完,法布里紧急叫停:“好了好了!”
 




    法布里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低声道:“素材、素材够了,我们回去吧。”
 




    图安那张堆满公式化微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对被采访的同学道别后,图安问法布里:“你还想跟我炒Cp吗?”
 




    法布里虚弱道:“……然后我们重聚在某个兄弟会成员的地窖里吗?”
 




    是他太天真了,低估了雄虫对于雌虫的吸引力,也没料到雌虫在面对雄虫时候的道德洼地能低到……那么低。
 




    图安温柔地拍拍他的肩:
 




    “好了,我们去吃午饭把,我把我的餐后水果让给你,你多吃点,补充体力。”
 




    法布里一个激灵,拉住图安。
 




    图安:“?”
 




    法布里咽了咽口水:“你得帮我。”
 




    图安:“你就非要让我和你一起某人的进地窖当悲惨的x奴吗?”
 




    法布里被那个词刺痛了,几乎要跳起来反驳:“不不不,我已经意识到那个方法行不通了。”
 




    在图安困惑的目光下,法布里舔了舔嘴唇,鼓足勇气道:“我想到了另一个办法,这个办法绝对行得通,而且只有你能办得到。”